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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大人依然如平常一样笑眼弯弯，看不出喜怒。

“阿兄。”

沈知阮咳嗽了两声，快步走来，朝谷昶赔了个笑，道：“扰了谷大人，实是抱歉。只是这饭菜似乎还缺一道，不知是不是我家厨房出了错……杨生，快去看看。”

洲不宁愣了愣。

沈知阮目露慌张，眼神往外飘，一看就是很想让他赶紧走。

洲不宁不明缘由，但仍然点了点头，正要应声离开时，又有一人道：“等等。”

洲不宁停下。

他看过去。正堂最深处里，一个很眼熟的肩高腿长的身影手握着拳缓步走出。明明是个喜庆的生辰宴，他却穿着一身乌鸦似的黑，面目已上了年纪，神色冷然如冬。

是穆冥玄。

“等等，沈大人。”穆冥玄慢慢道，“在下听闻，您府上收了个和洲不宁长得很像的下人，想必就是这位杨生？”

此话一出，二十几道目光瞬间全都刀般射向洲不宁。

洲不宁后脊骨在一瞬间麻了。

他挺直脊背，直面目光。

沈难清笑道：“是他。怎么，穆大人连我家中下人的事都要管？”

“自然不敢，沈大人家中的事，在下哪儿管得着呢，大理寺手没那么长。”穆冥玄冷着一张脸道，“只是有一人听说此事，无论如何都想来见见这位杨生。”

此话一落，有一人慢慢悠悠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洲不宁这才注意到他。

这不能怪他，因为这人好死不死坐在元惊骅身后，元大人站那儿一挡，洲不宁压根瞅不着他。

元惊骅侧开身，让开路。

他走了出来。

洲不宁瞳孔骤缩。

他突然大脑一白，全身麻木，两腿发软，几乎要跪下去了。

他忘不了这张脸。

他死也忘不了。

是狱卒，是审问他拷问他甚至于捅死他的狱卒之一。

所有的一切瞬间如潮水般涌来。洲不宁闻到了血味，早已没了的伤口又一次开始钻心地痛，嘴里泛起了腥甜的铁锈般的味道。

狱卒的声音要撕裂开他般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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