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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说昨晚上,沈难清就神色一僵,一捂脸,又叹气。
“怎么又叹气,才多大啊你,怎跟个老头似的这么爱唉声叹气。我跟你说,我娘可说了,总叹气可会倒霉的。”
沈难清目光无奈地看着他,动了动唇,又抿了抿,几番欲言又止后,说:“洲不宁……你又不喜欢我,我也……我收你进我家,也不是说让你……一定要还我什么的。”
洲不宁一顿。
他忽然茅塞顿开,明白了沈难清在想什么。
“我是说……你不用觉得,愧疚什么。你光是坐在这儿,在我眼前晃一晃,我就心满意足了。你真不用觉得愧疚,你也没有对不起我,我想帮你是我喜欢你,我自己乐意的,你没必要……非得还什么。此事无法强求,你也不必强逼自己,我没要,我也不用。”
洲不宁反驳:“我没——”
沈难清却不听他反驳:“你要恨,就还是恨就好,我呢……我真没想要那么多。”
洲不宁:“……”
“我知道你恨我,你恨我是个奸臣。你打从前就看不上我,我没关系,我都知道,你也骂得对,这都是我活该……我糟烂东西又不干不净。我帮你了,但是你还是家破人亡了,你还可以恨我力不能及,是个废物。”
“你恨我这么多年了,我早都习惯了。我也没想过你能不恨我,我从没奢求那么多过,我只是……你能跟我吵跟我骂,我能看你几眼,能在京里跟你擦肩而过,哪怕不同路,但只要你能好好活着……”
话至此处,沈难清眼睫一颤,微张着嘴哑了半晌后,才说:“你能好好活着……就行了。”
“我喜欢你,我怕你去别人那儿出事儿,宁烬在京里留不长,我才收你在我家的。你没必要愧疚什么,更没必要给我什么。”
“对我而言……你能好好活着就足够了。病是会染人的,你还是……离远些好。”
洲不宁喉结几动,说不出话。
他不知该如何说沈难清。
洲不宁想起在这座府邸里他们之间的种种。沈难清收留他,明明都已经开始病了,却执意要开窗跟他看月,听他说他心里的烦忧,去不夜街给他买平安扣,洲不宁说什么他几乎都应。
沈难清在对他好,在喜欢他。
可洲不宁若对他好,若说你亲我吧,若说我们在一块儿吧,那就是愧疚。
沈难清在他的事上着实是小心惯了,他不信。
他习惯被洲不宁恶言相向。
而洲不宁也不知自己是否是出于愧疚而做这些,他从未深究过自己对沈难清抱有何种情感。
他想,他们是从小就在一起的,但厌恶的欢喜的怜惜的不忍心的恨的所有的所有都在这将近二十年的光阴里互相交杂,汹涌成湍急的海,迷离的雾,他就算想深究也不得其法,最终只能被巨浪卷入其中,在雾里迷途,看不清源头也看不清面貌。
“你喜欢我的。”洲不宁只能语无伦次地喃喃,“你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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