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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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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回明德殿的路上, 俞逸明忍不住又思索起柳青那句陛下幼时像两个人的“据说”。

同时他又想起当初花灯会上，姜安宴对一个竹林样式的砚台感兴趣，他拿到后曾问过姜安宴是不是喜欢这种样式的砚台, 但姜安宴却说他不喜欢笔墨纸砚的东西, 只是想起了一位故人。

此外还有之前姜安月身为与姜安宴关系最亲近的皇弟，却认为姜安宴喜欢竹林与诗画的事情。

说起来, 之前姜安宴与姜安月吵架的那一次，是不是也提及过类似的事情？

俞逸明脚步微滞，脑海中重新回放起当时的场景。

【“是，我是一无是处，可是你又有什么资格指责我？你是我真正的皇兄吗 ？！”】

【“你根本就不喜欢竹林和诗画对不对？”】

【……】

【“小时候小时候, 既然你这般喜欢沉浸过去，那你就去找你那个小时候的皇兄去好了！”】

……

俞逸明又想到幼时在京城中偶尔姜安宴会装作不认识他的模样, 还有昨夜姜安宴听到关于过往时忽然不一样的神情。

他的脑海中渐渐冒出一个他自己都觉得有些离谱的猜想——有没有一种可能，真的存在有另一个“姜安宴”？

不过猜想终究是猜想，在没有确凿证据前，俞逸明也不好断定。毕竟如果这个猜想是真的，背后牵扯的东西可绝对不会少。

他暂且将自己的心思收拢，继续走回明德殿中。

姜安宴仍在休息，俞逸明估算着他平日的睡眠时间和早膳的温度, 直到时间都差不多后，他才轻声叫他起床。

“陛下？差不多该起身了。”

“唔……”姜安宴嘟囔一声，迷迷糊糊地小声道：“不想起。”

他的嗓音浸着未完全清醒时软绵绵的含糊, 像只赖床的猫，平日再怎么矜贵, 这时都是软乎乎的。

俞逸明忍不住在他脸上戳了一下，笑着哄他：“陛下再不起身, 早膳可就该凉啦，这可是臣特地为陛下做的呢。”

姜安宴这才不情不愿地睁眼，问：“什么时辰了？”

俞逸明回答：“约摸辰时。”

姜安宴更加不情愿了：“这么早啊？再睡一会儿嘛。”

病中的姜安宴因为不能随意用药，比平日嗜睡很多，以往几次偶尔生病，宫人们都不敢叫他，由着他几乎是睡到差不多痊愈。

俞逸明见状，无奈地轻笑一下，又装模作样叹口气：“陛下若是还不肯起的话，那臣就只好自己一个人孤零零用完早膳不给陛下留了。

“就是可惜臣特地为陛下熬的粥，看来陛下还是喜欢睡觉多过喜欢臣呢。”

听着他故作可怜的强调，姜安宴总算是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但满脸都写着郁闷。

他烧未完全退，脑袋还有点昏沉，一心只想要睡觉。

俞逸明生病的经历不少，理解他的心情，但是该按时吃的早膳还是不能耽误。

他半是哄诱地催着姜安宴去洗漱整理完，接触过温水洗脸的姜安宴也终于变得清醒不少。

他安安分分地去用早膳，入口时觉察出味道不太一样：“里面加了药材？味道还挺熟悉的，是柳青出的主意？”

俞逸明点头：“嗯，是柳太医说有些能入膳的药材陛下能吃，便加到粥里做个调味了。”

姜安宴点点头，没再多言。

受体内毒素的影响，他对药材类的味道很敏感，吃食里是否有会对他不利的药物他只尝一口便能觉察出来。不过这类药膳柳青以前也做过，对此他还是很放心的。

姜安宴慢条斯理用完早膳，精神状态又好一些，看起来不再似昨日那般病殃殃，只是仍带着些虚弱。

俞逸明收拾完桌上的东西拿去交给禄禧，回来后自然地伸手探了下姜安宴的额头。

“烧好像退得差不多了。陛下可是还头晕乏力？”俞逸明收回手，又倒来一杯温水放到他面前，“最近就不要喝什么茶了，多喝热水。”

姜安宴乖乖接过瓷杯，回答：“还有点头晕无力，不过比昨夜好许多。明日应该就差不多了。”

俞逸明放下些心：“那便好。今日陛下就好好休息吧，有何需要的再喊臣。”

姜安宴困惑：“你今日是要做什么事情么？”

俞逸明回答：“前些日子翻阅各类书卷，明德殿内的书架差不多被臣翻乱了，趁着今日得空臣重新整理一下。”

“噢。”姜安宴想了想，又道，“那孤在旁边看书好了。之前你从俞府带回来那些书，孤好多都没看过。”

俞逸明笑着说：“臣看书的涉猎范围很广，只怕很多都不是陛下感兴趣的类型呢。”

姜安宴摆摆手，无所谓道：“反正孤又不是因为感兴趣才……”

话说到一半，他才忽然惊觉自己说漏嘴了，把后半句话掐灭在嘴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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