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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这窗外浓夜沉沉，他想着这今后分叉歧途。长夜漫漫，他辗转难眠。

他拿不定主意，他看不清今后。于是他和半鹊去寻了老道，于是他终道故人再见，只在他面前道出其中两分心酸来。

“所以，你还想那孩子，再走一次老路吗？遵你的师命，替他云郡争光？”

“我…”

不想，他不想。

却是口舌结巴，叫他难言明白意。

可也正正是这一回故人再逢，可也正正是这一道心话明意，叫他看见了些许本心明朗，叫他明了今后该要如何。

柔心教导，予他孩儿明理懂事。外徒入门，他只当闭眼不见，尽数全由半鹊去。却也不多插手不多事，一心只做好他的师父来。

小儿乖巧，偶尔也会耍耍性子予他讨要玩物。却又会在得来时，忧心忡忡问他道。

“要是被爷爷和爹爹发现了，怎么办…”

“那你就，藏起来，别让他们找见就好。”

额发轻抚，小儿亦是将他手中皮影纸人收得妥当。习惯养多年，直至他郎儿今时俊秀仍旧保持，他亦然保守许久。

少年郎，长大不过眨眼间的事。英姿飒爽，面胜潘安，犹比他爹当年盛举，有过之而无不及。他于赛台高座，心中满意。随眼望望，叫他见得来一抹青山色浓，再见小儿容貌似旧人，不禁就来问道。

“这是…哪家的公子？”

“真人，这是墨家的二公子…”

哦，原是故人归。

老道也不知道是不是最近上了年纪的缘故，有事没事，总爱来找他叨叨两句。他知道，他是要自己宽心，要自己放手，允他乖徒出外历练一趟。可他心里太清楚，这崽子，哪里是奔着历练去，分明是要去寻娘的。

他本意要拦，却也是敌不过他的执拗来。他心念，岚儿性子沉闷，总不会同他老爹一样，轻易就被勾了心，吊了魂。

却是不曾有想过，情根早在高楼深种，出得家门一趟无栏阻碍，更是生根发芽参天势，势如破竹。

他听到这风声时，还自嘲笑道年纪已上，耳背渐聋。却是寒生心眼缺失，再来跟前提醒道。

“师父，咱公子闯了红楼，把那墨二少给拐走了！”

“咔嚓”一声，手中的茶杯是再握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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