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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3日,彭翼仲在《京话日报》发表的《瑕瑜不掩》“演说“中自述:“事非经过不知难,办了两年多报,愈办愈胆小。“但他坦言:“应该争论的,刀放在脖子上还是要说。……开通风气,热心爱国,这八个字虽成了现在的口头禅,但从现在作去,天下的人总要来原谅的啊!“他自述创办《京话日报》的目的一是“开发民智“,二是建立一个能够为中国人说话的舆论阵地。2月4日,他发表文章说“一定要争回这说话的权柄“。他一再声明“我们这《京话日报》是一个胆大妄言,不知忌讳,毫无依傍,一定要作完全国民的报“。“不怕得罪人,知道的就要照直说“。“凡衙门八旗的弊病,明说暗说,毫不容情“。“应该争论的,刀放在脖子上还是要说“。对王公贵族、军阀官僚、豪绅流氓恶霸恃强凌弱、草菅人命、贪赃妄法、营私舞弊等丑行进行了大量的报道和评论,多数是该报记者编辑自己编写,少数是读者来稿。这些报道、言论当然得罪了不少权势者。
8月,《京话日报》不畏权势追踪报道那王府活埋侍妾的新闻,“访了二十多次,还有人进府细查“,连续发表《不近人情》、《王府活埋人》、《三记活埋人的事》、《四记活埋人的事》、《五记活埋人的事》等报道,还发表多篇评论,并于9月3日刊出广告,严词拒绝那王府的更正要求,声明“那王府活埋人的事,真而又真,本馆访友亲眼目睹,宝钞胡同一带居民一口同音,如有虚假,本馆甘认其罪“。“报馆争的是公理“,“报馆是天下人说话的地方,专讲公理,不徇私情,徇了私便够不上报馆的资格“。显示出报人彭翼仲的嶙峋风骨,为《京话日报》赢得了声誉。难怪在三天后,《京话日报》发起偿还国债的“国民捐“运动,迅速得到王公、大臣、公主、命妇及官、绅、商、学、兵等各界读者的响应。创刊不过一年的《京话日报》成了北京第一家发行超过万份的报纸。英敛之曾在《大公报》发表文章称“北京报界之享大名者,要推《京话日报》为第一“。
《大公报》一向认为报纸是“清议所存“,“言论记载“要有“自由权“,拒绝“一切吟咏娼妓之作“。这年4月13日,《大公报》出满一千号时,曾发表《千虑一得》、《大公报千号贺辞》等文,指出报纸“与国运隆污有密切之关系“,“也不管人爱听不爱听,横竖凭我们的天良,尽爱群的本分,虽然我们没有什么高才远见,到底这一片好心,自己是对得起天地鬼神的“。在接下来发生的抵制美约、美货运动中,《大公报》就经受住了考验。
因为美国公布“华工禁约“,从5月起,《时报》、《大公报》、《京话日报》及香港《广东日报》、《有所谓报》等华文报纸纷纷抗议。时为美商汉口英文《楚报》中文版主编的小说家吴沃尧(趼人)毅然辞职,返回上海。《京话日报》、《大公报》先后刊出“不登美商告白“。
8月16日,袁世凯指使天津地方当局,以“有碍邦交,妨害和平“的罪名禁阅《大公报》,“严禁士人购阅,不准邮局寄递“,使《大公报》出不了租界,“为不封之封“。第二天,《大公报》刊出布告全文,以及总经理英敛之和主笔刘孟扬的联名“启事“,严正抗议。18日,《大公报》发表论说表示,“一息尚存,此志不容少懈“。19日,发表论说《一息尚存勉尽天职》,进一步表示要尽天职、担责任,不会因禁阅而气馁,“我们总要对得住国民。至于究竟成败如何,我们绝不管他“。在8月21日随报附送的白话论说中发表《言论自由》,阐明言论自由是文明国民的“三大自由“之一。
英敛之与袁世凯的对峙,使《大公报》赢得了“敢言“的名声。直到11月初,刘孟扬离开《大公报》,天津南段巡警总局才宣布对《大公报》解禁,可以“照常购阅“。这一段故事已长留在言论史的记忆中。直到1908年1月,《大公报》在回顾这段经历时还骄傲地说:“固知文字之生命坚逾金石,虽历劫千魔、酷炎毒疠,而不能损害其丝毫也者。“
有人办报,也要有人阅报,报纸离不开读者。日本在明治维新后的阅报、讲报活动引起了国人的注意。山西晋报局总办程淯在一份建议广设讲报所的禀呈中指出:“日本明治维新,开通风气有三大端:一学堂,二报馆,三演说。学堂之设收效最迟,报章之布仅及士流,演说则无分智贤愚不肖皆能感动,故日本人民之开化,实得力于演说者。“此禀在《东方杂志》第2卷第8期发表,曾被许多报刊转载引用,影响不小。5月30日,《大公报》发表了白话论说《天津也当设立阅报处》。
《警钟日报》因“污蔑中国皇太后、后上“被封
同盟会的机关刊物《民报》
然而《大公报》所呼吁的言论自由,在1905年的中国仍是一个奢侈的理想。春天,汉口《汉报》刊出一则对俄商道胜银行买办陈延庆不利的消息,沙俄驻华大使竟然要挟湖北地方当局,予以封禁。3月9日,《警钟日报》愤而发表论说《外人干涉言论权之警告》,直言“报馆有维持清议之天职,报馆有据事直书之实权,并政府且不能干涉,何有于外人?“想不到,半个多月后(3月25日),《警钟日报》也被上海道袁树勋串通租界当局,以“污蔑中国皇太后、皇上“等罪名查封,金少甫、刘师培等5人被拘。4月6日,租界会审公廨作出判决,发行人戴晋鹤、校对何少卿分别被判刑一年半、半年,其余三人“从宽开释“,印刷机没收充公。林白水主办的《中国白话报》也未能免于被禁的命运。4月3日,《革命军》作者、因“苏报案“入狱的少年邹容猝死狱中,年仅21岁。6月1日,卞小吾在四川巴县被诱捕,随即押送省城监狱,《重庆日报》被迫停刊。无论是专制野蛮的清廷,还是号称文明国的在华列强,几乎都是言论自由的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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