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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大庭广众之下动手动脚本是格外引人注目的事情，人声鼎沸，暗香四溢，但当所有人都在进行同一件事，这件事已经成为见怪不怪的集体活动时，宋吟的举动与反应便变得格外突兀。

他觉得他的理智在气得突突直跳，千防万防，防住了顾生花少女青春，却被一只公狐狸在眼皮子底下撩拨虞阙。

甚至不觉得自己藏在袖袍中的手已暗自握紧。

虞阙眼皮颤了颤，用宋吟锁着他的那只手缓缓抚上公狐狸的耳垂，用力一捏，公狐狸立即发出极婉转的叮咛。

在公狐狸自以为对方已经上钩，整具躯体彻底没入虞阙怀中，架势好像当即就要脱了裤子干一炮时，虞阙微勾的唇角逐渐熨平。

冷道：“滚。”

公狐狸一时没反应过来，表情还停留在得到回应的沉醉中，下一秒便被虞阙毫不留情地推了出去。它摔倒的同时恰巧倒向戴着嫩绿色面具的女人怀中，狐狸眼中流落出求助的神色，女人却冷酷侧身，狐狸无法，哎呦一声大叫竟是直接化为本体，滞空时冲击力得到缓冲，他四爪着地后，飞快叼着面具钻入人流。

虞阙偏头直视宋吟，心情挺好，只是面部神态不太美妙，他道：“师兄看起来好像不太高兴。”

为掩尴尬，宋吟微咳道：“没有。”

“哦，是吗。”虞阙甩了甩手腕的锁链，旁若无无人道，“走吧。”

说着，他还扯了下锁链，宋吟被他往前带几步，虞阙回头浅笑道：“还不快走？等着我真抱着狐狸精进厢房吗？”

宋吟：“……”

直到出这片烟柳地后两人才再度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人潮褪去后的空虚，严丝合缝将宋吟包裹，宋吟虽不是什么喜欢热闹的人，但偶尔在喧嚣时也会觉得自己好像被什么填满，变得能有些许的开心。

情绪起伏好像也是在这种情景下才产生波动，果然人还是要阶段性地选择融入“集体”生活。

继续往前走，倒没比那两条街更妖魔，感官冲击更大。鬼市中绝大部分存在的，还是那一拨以物易物为目的的商人，若真都似吃人吃妖酒池肉林，定会有正义之士讨伐。

鬼市的“诡”便是如此，隐藏在深夜中的巨大黑色交易链条，与所有人息息相关却又不着痕迹。

虞阙衣襟还有狐狸留下的香味，他凑近，宋吟就能轻易闻到，他对虞阙说：“那只狐狸的样貌挺不错的。”

“哦？师兄想——”

宋吟：“不想。”

“正经点！”宋吟又催促，“快走！穿过这片我们就到了！”

鬼市街道并未有真正的地盘分布，通常都是谁来得早，谁便能占据地势更好的摊位，有交换药物的，也有贩卖从山中野味，甚至连家养宠物幼崽也能摆上桌，宋吟甚至见过卖普通石头，从河里捞上来还泛潮的石头，更离谱。

街道窄而长，除去商贩所占区域，便只剩三人并肩的活动范围，来往进出，所有人自动排作一队缓慢前行，若是有什么想交换的，站在店家所留空地中攀谈便是，氛围融洽井然有序。

磷火组成的光浮在高空，星星点点组成巨大的光团照亮整片区域，全面替代蜡烛与月光。

虽不如白昼般光耀夺目，却别有一番“阴曹地府”的风味。

此街尽头，便是格外宽阔的广场，各色建筑交相辉映，与长安城中最繁华的区域分布无二，几乎是按等比修建，尤其是为快速传递信息的云台也相应有所设置。

宋吟带虞阙来左拐右拐，虞阙边走边看，宋吟早已见过只顾找路，不多时，他在隐藏在最深处的阁楼前站定，只一瞬，门便自动吱呀朝里开，迎接客人的到来。

陈年老旧的红木台阶角落布满蛛网，漆皮零碎脱落也没人打理，空气中都是陈旧腐朽的霉味，好似很久都没有人来过，楼梯直通二层，很明显，一楼只是摆设。宋吟仰头似乎是在想着什么，虞阙偏头看他，须臾，宋吟说：“我们上去吧。

他松开牵着虞阙的锁链，轻声道：“等会我先进去，你在外间待着不要乱走动。”

“这是哪？”虞阙问。

“自然是长安之中消息最四通八达的地方。”

一道男声自楼上传来，宋吟微微一笑，男声又道：“我家主人等候多时，请贵客尽快上楼。”

“四通八达的明明是却下楼，”宋吟笑道，“这么多年没想到你还在和却下楼抢饭吃，我要是却下楼，就直接端了你的老窝让你没饭吃，饿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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