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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每个踏入仙途的人，除了追寻长生不老外，大抵就是绝对的实力，宋吟虽未曾对修炼有过多的执着，却也明白只有不断攀登获得更多的力量才能做到自己想做的事。仙途漫长，尤其如今修仙愈发困难，一旦某种隐匿在平静之下的危险饱胀至平静再也无法掩盖，报应迟早是要来的。

审讯过程枯燥，宋吟在牢外绕着墙根走了好几圈。狱卒贴心地端茶水果子来，宋吟捻起一颗放在手中把玩，这种地方怎么能吃得下食物。

他轻巧跳上房檐，盘腿坐好调整呼吸，这段时间离开即嬴宫便再未得空修炼，长安不是个能令人静心地方。

日上三竿，白日当值的狱卒也都来了，仇沙站在院子里轻声问狱卒虞大人是何时到的，狱卒打了个哈切说：“这你得问值夜的兄弟，不过听说虞大人好像是审了一夜，现在还在六号房。”

仇沙是急匆匆一路片刻不歇跑来的，此刻满头大汗喘地厉害，他清早去镇抚司时听人闲聊才得知虞阙已经提审邹永，按理说提审犯人须得第二人在场作证方可进行，他见虞阙还没有提审的意思便没提，万万想不到虞阙竟挑了个大家伙最懈怠的时辰。

“虞大人可真是……”仇沙仰天长叹，正欲说什么，瞧见屋檐上的人愣住了。

宋吟正好入定结束伸懒腰，恰巧与仇沙四目相对，仇沙张着嘴明显要喊出声，宋吟眼疾手快将他声道封住，冲仇沙比了个嘘的手势，仇沙除发出“啊啊”声之外发不了任何音，他面露惊恐地指着宋吟所在方向，身旁注意到他反常的狱卒莫名其妙道：“怎么了？”

“啊啊！”仇沙拼命指着屋檐。

狱卒顺着他所指方向望去，无奈道：“我说你最近怎么神经兮兮的。”

“那有人！那站着黑衣人！”

仇沙喊道。

“什么黑衣人，你这人昨夜定是吃酒吃多了现在还没醒。”狱卒懒得理仇沙，他还得去领今日当值的牌子，若迟了尚宝司的人定又要给脸色看。

仇沙站在原地捂着喉咙，半晌又惊又诧道：“我又能说话了？”

虞阙坐在邹永面前，膝前小几摆着袁邹两家的证词，他嗓子有些哑，“你若还是不肯老实交待，我有的是时间陪你耗。”

“大人！虞大人！”

邹永的喊声伴随着脚步由远及近，他端着水一路小跑，“方才在院中真是见了鬼，明明看到房檐有人在那站着，可一转眼人就不见了！您辛苦先喝点水，我已经吩咐厨房做饭，待会大人先吃过早膳再审也不迟。”

“见鬼？”虞阙接过茶碗，水温合适正好入口。

“是啊我刚想喊人发现自己突然说不出话了，大人你说我们是不是得改日请个大师什么的作作法，诏狱这地太晦气了！”

虞阙沉默片刻，抬眼道：“把火盆抬上来。”

“现在就要用刑？”仇沙低声说，“小人斗胆，邹老五是邹家的人，要用刑也得先知会上头一声。”

“这是北镇抚司的规矩？”虞阙道。

仇沙：“不是，但他姓邹。”

虞阙浅笑道：“这都好几个时辰过去了也没人来诏狱，邹老五你以为现在会有人来救你吗？今日早朝我提审你的消息恐怕早已传遍整个朝堂，如今我们一起等客人，却只等来我身边的这个小旗。”

他一甩沾灰的袖袍，“你那十几房的小妾我也要挨个往过审，听说城中几家铺子的掌柜好像有那么一位叫钱什么的掌柜与你最关系最铁，你什么话都要跟他说。”

“不如就把他请来问话。”虞阙俯身将茶碗放在邹永怀中，“好生用火盆暖暖身子，寒冬腊月别给冻死了。”

查案必得有最板上钉钉的证据，在镜中所见并不能作为呈堂证供，只能当作虞阙查案的方向，邹家的证词中明确写着邹永走商根本没回来，才回长安便被抓到诏狱，而袁六的证词中却一口咬定是邹永将她掳走。

晚饭时宋吟听虞阙细说提审经过，他咬着筷子思索许久才道：“女人生育是从鬼门关路过，如今你要重翻旧账提起她的伤心事，若袁六有什么不测，袁家必定是要怪罪在你头上。”

“我仔细探查过，邹永身上并没有灵力波动，是个凡人。”虞阙为宋吟盛汤。

“袁六小姐是受害人，可却从未有人提及要提审她，只是个孕妇倒还好。”虞阙沉声道。

宋吟：“你的意思是——”

“我打算明日面见陛下，有陛下的旨意见袁六小姐想必邹家也不会为难。”

锦衣卫再横行霸道随意抓人也得看碟下菜，宋吟点头，“谨慎行事总是没错，若有难处你尽告诉我，虽然可能也帮不了多少。”

虞阙：“师兄不觉得自己太关心此案吗？”

宋吟淡笑，“如果只是朝廷势力之间的争斗我也懒得问，但此事恐与长安近日涌入不少隐藏自身灵力的人有关，你中毒这件事可大可小，只是针对你这个镇抚大人倒还好，怕就怕在是冲着即嬴宫而来。”

“我只提醒你一句，能否结案并不重要，注意自己的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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