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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我来安排。”虞阙道，“慕沣回长安后须得第一时间进宫面见陛下，到时可直接引师兄与他见面。”

“只是仙盟那边……”

宋吟淡道：“无妨，我们忌惮曾城禄却也不至于害怕。”

不懂事时，宋吟经常好奇为何那些长辈经常想方设法机关算尽地扳倒一人，明明只要一刀杀了便可一了百了，为何还要大动干戈呢。后来他才看到最内里的东西，势力中推举出的领导性人物虽能举手投足间搅弄风云，但也只是势力中的一份子，失去他，自然会有人补上，只有连根带泥地将整个势力拔起才算彻底瓦解。

宋吟打了个哈切，用手背抵着额角斜睨虞阙，散漫道：“慕沣这个人我不了解，要是见他，注意说话分寸。即嬴宫与他没什么交情，他既已选择离开八十一阁将少阁主之位让给慕息，那么便以慕将军的名位对待。”

从战场而归的将军与皇城根下未瞧见过烽火狼烟的文臣不同，是真正从尸堆里摸爬滚打的战士，空有一身修为不够，还得有足智多谋熟练运用计策的能力，毕竟一人无法真正抵抗千军万马，就算是宋吟也不敢夸下海口仅凭自己便能扭转战局。

慕沣并未大摆阵仗，只带着随行副将着便服回长安，在皇帝为他准备好的新府邸中沐浴更衣稍事休息。副将站在门外禀报道：“将军，府外站着几个锦衣卫。”

慕沣整理着衣冠，道：“锦衣卫？哪里来的。”

“好像是陛下派他们前来接我们进宫。”

副将想了想，“没告诉任何人何时抵达长安，怎么皇宫那边的消息这么灵通。”

慕沣失笑，他掀起帘子抬脚走出房间，袍子松垮地披在身上，胸膛处狰狞的刀疤若隐若现，疤痕是新生的，愈合后的颜色还未与身体其他处皮肤颜色趋于一致，道：“能在长安坐得住的人自然不是一般人，锦衣卫是皇帝身边的近卫，请他们去正厅吃茶我稍后便到。”

从军时间长并不代表对长安的局势了如指掌，慕沣被皇帝派去镇守边关后便再也未回到中原，他只来过两三次皇城，都是今日述职明日便匆匆离去，这次他得在长安住到开春，听说即嬴宫的宋吟此时也在长安，预备参加他那个师弟的及冠礼。

及冠礼可大可小，例如八十一阁便对此毫无兴趣，通常都是给及冠的弟子们发一笔银子让他们出去吃顿好的，哪里还会像即嬴宫这般重视，专举行典礼庆祝及冠及笄。

慕沣换好面圣的官服，收拾妥当后才前去正厅，还未到，便听见厅内的人笑道：“其实陛下也没有催促将军立即进宫的意思，只是怕将军找不到路，派我等前来接引。”

副将瞧着眼前这位锦衣卫镇抚，身姿挺拔坐得板正，进厅后只低头喝茶不语，都是他身边善交际的小旗说话。

皇帝本就想让虞阙与慕沣见一面，虞阙对慕沣没什么印象，茶叶贴着杯口，他稍将茶杯侧倾，茶叶重新融入茶水中，耳边传来陌生男音。

“镇抚大人驾临有失远迎，见谅。”

虞阙抬眼，目光轻飘飘落在来人身上，他并未急着起身行礼，反倒挑眉道：“不敢，是我们来得太早惊扰将军歇息。”

四目相对，虞阙隐约能感受得到来自慕沣本身修为深厚的威压，这是潜意识的防备。想必在虞阙踏入将军府时，慕沣便已感受到他的气息，两道看不见的灵力相撞，虞阙面不改色道：“北镇抚司，虞阙。”

慕沣笑道：“原来你就是虞阙。”

“怎么，将军听说过我的名字？”

慕沣吩咐副将：“去备马。”

副将：“是。”

“来前陛下从御马监里挑了匹上好的汗血宝马，名种培育几代才产出这么几匹纯血，马我已经带来了，慕将军就骑那匹随我入宫吧。”虞阙放下茶杯，缓步走到慕沣面前，与他只差半米的距离。

“我拜入嬴疏师尊门下，按辈分得叫慕将军一声师兄，但在这长安城中攀亲带故容易引人猜测，你我还是以官职相称为好。”

慕沣与虞阙身量相当，两人站在一起遮住从外投射进来的光，暗潮涌动，语气和善却并不融洽，见此情景仇沙连忙陪笑道：“两位大人，那我们这就进宫，不好让陛下等久了。”

也是，虞阙率先松口，做了个请的姿势。明明是别人家的府邸，他在厅内大方地倒似自家，“慕将军，请。”

锦衣卫可带刀进宫，在外征战的将领回朝得在宫门口接受严密检查方可允准入内。宫门把手的禁军牵着马将其安置在马房，虞阙亲自检查慕沣，慕沣主动解下佩剑交给虞阙，虞阙简单掂量后放在盒中，道：“慕将军这把剑灵力充沛，当真是把好剑。”

“再好的剑也得沾血开刃。”慕沣平举双臂，任由虞阙仔细察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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