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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宋吟可能真的不会哭，虞阙想。

他拧着眉心显然是在强行按捺着疼痛，抓着虞阙肩膀的手指逐渐泛白，虞阙不由得心疼地捧起他的脸颊说：“眼睛都红了。”

宋吟勉强露出一抹笑容， 他望着虞阙灰蓝色的瞳孔，从中能看得到倒映其中的自己。房外严寒逼人，他却真想跑出去在雪地里躺着驱散心中的火热。

“你以为我会哭吗？”宋吟说得断断续续。

虞阙低头咬着他的肩膀说：“大概不会。”

哭是留给自己的，宋吟轻声：“也没人会看着我哭时感同身受，小时候受伤感到疼了，爹娘会想尽法子逗我开心，后来就再也没人能安慰了。”

“我可以做那个逗你笑的人。”虞阙缓慢一动，宋吟霎时咬着唇浑身颤栗。

“你？”宋吟哑着声，“你自己都没那么开心。”

他们肌肤相贴，是此时最亲密的人，做着世上大部分人都觉得欢愉的事，宋吟眼里是虞阙，心中却始终回放着自己在梦境中看到的场景。

今夜过后他便很难再与虞阙相见，本不该以此种方法给虞阙希望，可他望着烟火时忽然觉得世上大部分的快乐都只是一瞬，就好像现在他打心底觉得温暖。

他张了张嘴想对虞阙说什么，只听到虞阙抱着他说：“我爱你。”

宋吟：“嗯。”

虞阙重复：“我爱你宋吟。”

“知道了。”宋吟抚摸着虞阙的脊背，从劲瘦的腰再到坚实宽阔的肩膀，他像哄一只大狗狗般在他耳边呵气，语调缓慢而低沉，情欲使他素日的沉静变得更像是某种催情的迷药。

“为宵，今夜我就是你的，不必在意我疼不疼。”

“和你一道的事情对我来说都是情愿自在的。”

话音刚落，他感到耳尖微痛，随后虞阙吻着他的唇，他从他口腔中感受到了新鲜的血腥味。

“你是狗吗？”宋吟觉得好笑。

虞阙却无赖道：“如果我真是狗，是不是就能求你用绳子牵着去哪都带着。”

他在宋吟腰下垫了枕头，宋吟偏头伸手将缠绕床帘的珠链扯下来在虞阙脖颈绕了圈，床帘缓慢落下将他们“圈”在小小床榻之中。

宋吟用小指勾着珠链，心跳得飞快，胸膛起伏间马上就要冲破这层皮囊飞出来了。

他音调柔软似潺潺流水般温柔，其中又夹杂着若有若无的委屈：“别家的狗狗都会汪汪叫，为宵你叫一声给我听好不好——”

“求你。”

七年后。

漠北萧瑟，漫天风沙掠过无垠戈壁。前些日虽下了一场雨缓解了干旱，然此雨雨量只够频州百姓半月用水，军中更是每日缩减了个人用水份例赠予州府赈济灾。

“公子！屠双回来了！”夏钦方快步跑入大帐。

虞阙正欲提笔写信，笑道：“此行路途遥远没出什么事吧。”

立秋后粮食供应虽充足，但若开战必会立即捉襟见肘，屠双奉命押送从桉州而来的粮食，历经两月有余终于是平安回到漠北了。

长安事变后人人猜测范氏矿业由谁担任钦差，元宵节后白跃停脱颖而出携带皇命奔赴案发现场，后续审问由北镇抚司协同办理。

同年，白跃停入枢密院，虞阙升任北镇抚司指挥同知。

半年前，任锦衣卫指挥同知的虞阙被皇帝外放至漠北，任频州一带抵御匈奴的固北军守城大将。

谁都知虞阙身边有个桉州刺史独女，走马上任之时周迩迩立即启程回家游说父亲，双方签订未来三年的粮草购买协议，并由周迩迩负责来往调遣。

周迩迩如今不再是虞阙身边的亲卫，她负责固北军中荆棘营的训练，荆棘营是固北军中的先锋，负责打头阵行刺杀。

她快步找到屠双歇脚的帐子，掀起帐帘朗声道：“屠双大哥！”

“周副将。”负责清点粮草交接的校尉行礼道。

“不必管我，该干什么干什么。”周迩迩摆手。

她转而对屠双道：“我爹的信有没有。”

问着，手也伸出来了，屠双微微一笑从怀中挑出一叠信交给周迩迩。“蓝色信封是夫人的，橙色信封是周刺史的，夫人还托我带了些她晾晒的果脯给你打零嘴吃。”

周迩迩欢呼，她想了想又说：“那公子的信——”

“屠双。”

虞阙突然出现在账外，负手淡道：“师兄有托你要告知我什么吗？”

屠双看到虞阙绷着表情的脸，摇头说没有。

“多谢。”虞阙颔首调转脚步很快离开。

周迩迩看看虞阙离去的方向，抱着自个的信叹道：“除了公子升任同知和调来漠北做守城大将时即嬴宫来了两封祝贺的信之外……可那是即嬴宫的外交辞令，都不是宋公子亲自写的。”

“他两关系不是挺好的嘛，怎么一别多年倒像极了陌生人，宋公子都不写信给公子。”

虞阙每隔半月便会着人送信给宋吟，即嬴宫的产业每座城都有覆盖，只要把信放在铺子中自会有弟子取走。

“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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