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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

神魂？

霎时，鸣凰语气便不似方才和善，她冷道：“区区凡人敢与我谈条件？虞阙，我能送你到宋吟身旁，自然也1让你悄无声息地消失。”

虞阙不怒反笑，“神器虽比不得神，却也沾了神的字眼，莫不是你现在无法掌控宋吟，才反过来要劝我，怕我坏了你的大计。”

鸣凰：“……”

神会纡尊降贵地去求助凡人吗？即使是最后一位神，三界之中最稀有的存在，她也无法彻底凌驾于支持万千生灵的灵脉。

虞阙观察着鸣凰的表情，道：“魔生于天地，林洄游已然虚弱。神，和魔会有不同吗？”

咔拉——

鸣凰所构成的空间发出清脆的龟裂声。

虞阙继续道：“将希望寄托于他人这种事……但看你的行事风格，恐怕也不是很喜欢假手于人。或许在遇到封颂仪前，你有的选择，但将他的魂魄附着于神箭时，便只有相信宋吟这一条路可走。”

“我们凡人做交易讲究诚信。难不成神将三界玩弄于股掌，便真以为自己是秩序的主宰了吗？”

神的威压始终存在，虞阙能感受得到脚步逐渐沉重，似有什么千钧精铁拉扯着他的四肢。让他的五脏六腑负担增大，思绪流转的速度变得迟缓而凝滞。

他勉强稳了稳身形，继续道：“如果我说得没错，现在宋吟还未接纳神器，你还有的选择。”

“杀了我，即使现在宋吟没有察觉，待他缓过神来，鱼死网破的后果你敢承担吗？”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鸣凰欲言又止，她一挥袖袍，四周逐渐似熄灯般变得漆黑。

虞阙看不到鸣凰的表情了。

很快，他也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及呼吸声。

宋吟曾说过，鸣凰为了记住凤旻而选择生，灵脉崩溃，想必她也不会好受。

凰死，新的凤凰继续酝酿诞生。

他心底没有把握，鸣凰会因他区区几句威胁而妥协，但当下却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待黑暗逐渐散去，他恢复视野时，对上的，是熟悉而又担忧的目光。

这是宋吟。

无论在荣京城待了多少日，此时虞阙却保持着他失去意识前的动作，也就是说，他被鸣凰带走后，时间并未流逝，而是停滞在了某个时刻。

又或者说，他前往的，是真正的未来。

鸣凰只是让他提前感受了耶律昇的人生。

宋吟轻而易举地通过了小圣殿的许可，却见虞阙闭眼呼吸微弱，待他想呼唤虞阙时，虞阙却忽然睁眼，用一种格外忧虑的眼神望着他。

“怎么了？”宋吟说。

虞阙欲言又止，先不说他见到的是否是真实，窥探天机尚且得遭受难以回转的代价，那么他这种经历了未来的人，如果说出来，是否会改变宁逐的人生。

他不能拿宋吟冒险。

“我，我有点头晕。”虞阙最终道。

宋吟松了口气，将灵力缓慢地灌入虞阙体内，道：“方才见你如入定般，灵力流逝地飞快，还以为出了什么事。”

虞阙：“神器找到了吗？”

宋吟摇头，“我也才刚醒，意瑚说只要你也回来，我们便是通过了小圣殿的许可。”

或许这根本不是小圣殿的许可，虞阙想。

鸣凰将神器藏在鹿族，在必要的时候指引宋吟前往。小圣殿的许可，也只是她用来监视妖界，就像将嬴疏安置在即嬴宫般相同，意瑚也是这个作用。

鸣凰自己不能来到妖域，便通过意瑚判断是否是宋吟本人。

好筹划，好阴谋，好算计。

同时，虞阙也有一种浓浓的无力感，无论他如何挣扎，似乎都逃不过命运的拨弄。

人生来的命运，就是被安排好的吗？

写在阎王殿里的生死簿中，玩弄于神的股掌内。

他找到宋吟的手，轻轻握住，慢道：“如果真能找到神器，你心甘情愿成为神器的容器吗？”

宋吟愣了下，他先是用手背试探虞阙脑门温度，然后道：“之前我们不是说过，你也答应了吗？”

难不成虞阙现在想反悔？

虞阙抬眼瞧意瑚，意瑚也回看他。桑榕见他们之间气氛不对，连忙拉着意瑚往出走，边走边道：“我饿了，快找点吃的给我。”

宋吟自然也能感受到虞阙对意瑚的敌意，问道：“方才发生了什么吗？”

虞阙从宋吟腰间取下忽骤，忽骤在他指尖环绕，他上次在频州城墙使用忽骤后，便觉每次宋吟靠近他，忽骤都会若有似无地勾动着他的灵力。

想来皇室血脉对神器的吸引，既浓且重，即使已经诞生灵体。

半晌，虞阙猛地用忽骤刺向心口，刺骨的剧痛后，心头血顺着忽骤薄刃缓缓流淌。

“虞阙！”宋吟大惊。

“你这是做什么！”

虞阙：“皇室血脉对神器有吸引力，想必引神器现身，也会需要我的血。”

修仙者身上最宝贵的血液，莫过于心头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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