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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章终局
申时二刻,梁含笑抵达了正殿。
皇子宗室们都在,梁含笑定晴一看,晏双正跪坐在一位宗室亲王面前诊脉。
“阿昭来了?”耶律亚根看到他,倒像是很高兴,连连招手,“来!”
梁含笑因着这半身的汉人血脉,长年不受人待见,宗室子弟中看不上他的更是数不胜数,每每见面时,总是要想方设法地讥笑他。
然而自从他白发归来后,那些人便再也不敢用从前的目光看他了。
上京曾有过一段时间的流言,说他是被鬼魅附身的妖魔,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诡异的邪气。
梁含笑当时听到后,只是一笑而过,懒得计较。
此时耶律亚根唤他过去,宗室子弟们一听,纷纷往两旁散开,对他避如蛇蝎。
“给国君请安。”梁含笑笑说一声,耶律亚根让他先坐,又说:“你们师兄弟有段时日没见了吧?正好,可以借着今日的宫宴叙叙旧。”
晏双赶紧道:“多谢国君。”
梁含笑也跟着道谢,他嘴角浮着笑,心里却已经要将耶律亚根碎尸万段。
他的这位亲伯父并不信任他,竟然还要拿晏双为质。
“唿努王爷身子很好,依臣看,可以活到一百岁呢。”晏双给这位老宗室看完了脉,冲耶律亚根笑道:“国君,您今日的平安脉,臣还没有请呢。”
“好。”耶律亚根露出手腕,道:“朕昨夜睡得不好,你给朕开个安神的药方。”
晏双边看脉边说:“是药三分毒,臣不如给国君试一副药膳。”
耶律亚根忽然望着梁含笑叹气,“昨夜朕睡得不好,梦到了许多以前的事,还有少时与你父王一同读书的事。朕一看到你,就会想起他。这样吧,你在宫中住几日,也好让朕宽宽心。”
晏双险些没控制住手指上看脉的力度,他微垂着头,不动声色地瞥了梁含笑一眼。
方才还说话连连的正殿一瞬间鸦雀无声。
梁含笑则平静得很,甚至莞尔点头,“好啊。”
几个有眼力的宗室匆忙借口离开,人一个个地退下,直到最后,殿内除却内侍,便只剩下了三个人。
梁含笑,耶律亚根,晏双。
旁人一走,梁含笑脸上的笑便淡了下来,耶律亚根更是直言道:“你倒是还记得回来。”
晏双听着这语气,一颗心高高地提起,替梁含笑紧张到了极点。
梁含笑道:“国君说哪里话。我生在上京,长在上京,如果不回来,还能去哪儿?”
耶律亚根道:“阿设之前说你吃过道非阙的长生药,这件事究竟是不是真的?”
梁含笑反问他:“我说是真的,国君您信吗?”
耶律亚根被他这么反将一军,倒是一时无语。
“宫外简陋,你就在宫里歇几日吧。”耶律亚根不想与他多待,起身就走。
晏双才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哪知梁含笑竟然主动喊道:“国君。”
耶律亚根问:“你还有事?”
晏双的掌心里再次沁满了汗。
梁含笑点点头,“如今说来,与我血脉最近的,也只有国君您了。”
耶律亚根一怔,有些看不透他了。
梁含笑又道:“说起来,我的名字还是国君取的。”
耶律亚根听他话中的意思隐隐有示好的味道,于是缓和了神色重新坐下,心中有些动容,说道:“你这五年,想必吃了不少的苦。”
梁含笑仔细观察他的面容,嘴上说道:“只要能回来,吃些苦又算什么?”
耶律亚根叹气,“算了,从前的事情就不提了。朕听闻万民厦还缺大夫,回头你们师兄弟几个自己去民间,或者去静院挑人。国师的这点仁心,还是得原原本本地保留下来才行。”
他话音刚落,外面突然传来一道不合时宜的哗变声。
殿内很静,这一声来得过于突然,将耶律亚根吓了一跳,站立于左右两旁的内侍们也是惊恐又害怕地看向了这位主心骨。
晏双心里如擂鼓轰鸣,他悄悄地往梁含笑这侧挪了挪脚步,脸上血色全无,也因即将到来的混乱而六神无主起来。
耶律亚根从那声哗变中回过神来,却发现梁含笑神色平静,正直直地看着他,丝毫不显任何吃惊和慌乱。
“你做了什么?”耶律亚根刚才的那点动容之心顷刻间烟消云散,他不用多想就能明白,这一刻恨不得将梁含笑生吞活剥。
梁含笑一脸无辜地看着他,“国君这是什么意思?我人都在这里,能做什么?”
耶律亚根咬牙切齿,“收起你那一套,想要这个位置,你也配!你以为在这里拖住朕,外面就是你的天下了?”他指向晏双,怒火中烧之际站了起来,“还有你,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什么!”
梁含笑手臂一伸,将晏双拽到了自己身后。内侍们慌恐地纷纷跪下,全都伏低了头,不敢多看一眼。
“你以为你能有几分胜算?就凭你老子的那些旧部?”耶律亚根眯了眯眼,一脸傲然地看着他,竟然笑了起来,“你听这外面的声音虽然小,但你想做的事情,简直是就是蚍蜉撼树,不自量力。”
梁含笑同样笑道:“也不知是谁把谁给围住了,国君请听,现在又是什么声音?”
耶律亚根原本底气十足,可梁含笑的话像是含了蛊,他竟然不自觉地真的静下心听了起来,当下脸色大变,指着梁含笑道:“你……”
梁含笑道:“我要拖住您不假,但却不是为了我自己。您放心,自始至终,我都没有那个心思。一张破椅子而已,有什么好显摆的?”
耶律亚根才安了安心,忽然又想起什么,脸上再次色变。
梁含笑随手拿起棋盒中的一枚白子,把玩似的敲了敲棋盘,托着下颌看他,“我没有那个心思,但是保不准其他人不会有。要不您再猜猜看,外面会是谁呢?”
耶律亚根一掌拍在桌案上,怒道:“耶律昭!”
梁含笑摊摊手,“您这么看着我有用吗?现在带着人攻破宫墙的,是我吗?”
耶律亚根一手掀翻了棋盘,瞪着他道:“你与你老子一样,果然都是狼子野心!都是一模一样的贱种!”
梁含笑脸上的笑意乍然收起,那双眼睛里流露出来的光芒灼灼如炬,杀意毫不内藏。
“狼子野心?”他低低地冷笑,不甘示弱道:“我爹爹一生都是为了这个国,可你却屡次刁难他,二十多年前甚至还要以他为饵挑起与陈唐的事端!国君,伯父,你还真是他的好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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