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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光
穿过一条狭窄的弄堂,才到奚闻停车的地方,红色跑车,流线型设计,漂亮又拉风,和这贫寒破旧的地方格格不入。
“走,上车。”奚闻摸了摸自己的爱车,觉得总算挽回点面儿。
沈清野看看这辆车,又看看奚闻耀眼的红头发,有些忧心这人对红色是有什么变态嗜好。想到此前上门时,那在门前哭得楚楚可怜的一米八壮汉,说这人专喜欢搞些特殊的,还总搞出些流血事故,听着匪夷所思,又似乎有迹可循?
“你去掉个头吧,这样我没法进去。”沈清野说。
奚闻这车没有后排座,副驾驶抵着矮墙一侧,他要是想坐上去,除非从驾驶座上爬过去。
奚闻话出口,也发现了这问题,只是炫耀心切,才犯了这么低级的错误。
他摸摸鼻子,觉得今天怎么如此多舛?无非是想在某人面前博个好印象,怎么越是耗尽全力越是徒劳无功,甚至弄巧成拙?
奚闻把刘然约到了一处咖啡厅,三人坐下来聊了聊,才把事情讲清楚。显然事情起源于一个更大的误会,是刘然把沈清野当上门服务的少爷了。这实在是比情敌更具侮辱性,没有一点宽慰反而像个笑话。
只是沈清野脾气好,他听完仰后一靠,似乎也觉得有些可笑,随后便对奚闻说了抱歉,是他误会了,不该这么说他。
奚闻却受之有愧,觉得不是沈清野的错,他有什么错呢?他亲自将曲子送上门,却被摆了这样一个乌龙,最后还愿意陪他们在这儿浪费时间。
刘然自然成了最后的矛头,是一切错误的根源,是十恶不赦,万恶之首,理当负起责任。
误会理清了,奚闻将U盘还回去,“沈老师,这首歌还是你的,如果你不参加,我就不出这首歌了。”
沈清野有些惊讶,“这何必呢?”
奚闻耸了耸肩,“音乐人不该有点追求吗?见到了最好的,谁又会甘心退而求其次呢?”
沈清野瞧了他半天,目光像是评度。
奚闻被他看得很紧张,心脏好像跳到了嗓子眼,这还是他第一次觉得几秒钟能有那么漫长。
最后沈清野垂下眼,然后将U盘推给了他,点了点头,微微笑了一下,笑起来特别好看,浑身的冷气都不见了,变得很柔和,“那我试一试,希望能让你喜欢。”
这就算是上了贼船了。
奚闻不露声色地将U盘收回来,钝钝的金属外壳压在掌心里,压出一个小坑。他算是看明白了,沈清野吃软不吃硬,顺着毛捋气就顺了,装装可怜心就软了,这样子以退为进,目标也达成了。
他们就这样熟悉起来了,刚开始是为了排练,两人得磨合,混成一首曲子后才不会突兀,排练得差不多了,还得录音、编辑,一遍遍听。奚闻带他去排练室,录音棚,去一道儿住的公寓宿舍,渐渐也跟其他人认识了。
奚闻是吉他手加主唱,匡尧是鼓手,刘然是贝斯手,姜信文是吉他手,偶尔伴唱。有音乐的共同话题,一帮人都熟得很快,很快就打成一片。正好他们乐队缺一个键盘手,沈清野勉强能顶,聚一起的时候经常会让沈清野随手弹一个主题,然后一帮人即兴创作,传统的,现代的,什么都来,碰撞在一起就是新的火花。
玩尽兴了就一起出去吃火锅、吃烧烤、吃路边摊,沈清野也不讲究,没有那些古怪的脾气,和他们在一块儿很放得开,撩起袖子,碰瓶的时候丝毫没有形象包袱。虽然他刚开始不会喝酒,喝一口啤酒还呛半天。
刘然就铆足了劲灌他,说要帮他把酒量练出来,可惜他天生酒量就好,一帮人趴了,他还面不改色。刘然感叹他人不可貌相,看着白净斯文,不仅能吃酒,还很能吃辣,麻辣四川锅配香油碟,也能吃得神色自若,脸都不红。
奚闻受不了,没吃两口就一个劲儿往嘴里灌北冰洋,问他不是南方人吗,怎么那么能吃辣。沈清野要了碗白水,给他放旁边,锅里煮熟的东西都在水里涮过,才放他碗里。然后淡淡地说,“小时候一个人在家,还不太会做菜,吃的东西半生不熟,得用重调料的才压的住,吃多了就习惯了,味觉都麻了,太清淡了就没味道。”他夹一块毛肚裹了浓厚的辣油,放进嘴里,嘴唇都被辣红肿了,他也没什么反应。
不过他不抽烟,别人怎么劝他也不抽。说这东西不好,还会熏坏手。
他们两个大都是奚闻主动去找他,硬拖着他到处跑来跑去,如果奚闻不过来,沈清野就一点动静也没。奚闻也无所谓,他这人就是这样,对朋友都热情直接,也不计较谁吃亏一些,谁主动一些。
嘻嘻哈哈地贴上去,沈清野也不会往外赶他,伸手还不打笑脸人呢,奚闻每次又都能扯出些光明正大的旗号。虽说优秀的人总是讨人喜欢,奚闻身边优秀的人也不少,倒是第一次对人这么上心过。
有一次屋门敞着,奚闻刚进巷子就听到琴声,他放缓了脚步走过去,然后静静地倚在门框上看。
此时阵雨初停,碧空如洗,太阳从云层间破障而出,小巷宁静安详,湿漉漉的青石板街道被日光照得晶亮亮的,他就这么站着,既不出声也不动,半边身子都站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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