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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小到大他感冒、生病的次数屈指可数,家里从没备过这些东西,药还是方锦铖买的。
池烨没有说话,从袋子里拿出一个还没拆包装的体温计,说:“量一下吧。”不等严栩回答,他又说,“尽量不要开口说话,用点头或者摇头回答我就行。”
严栩惊讶地看着那个体温计,动了动嘴唇,又抿紧了嘴唇,轻轻点了下头。
池烨取出体温计,用力甩了两下,抽了几张纸巾递给严栩:“夹在腋下等五分钟,有汗的话要擦掉。”
严栩接过体温计和纸巾,思量着要不要回房间弄,但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在一个大男人面前遮遮掩掩反而更显怪异。他看了池烨一眼,坦然地去解睡衣扣子。
池烨立刻垂眼回避,他用手背隔着探了探自己带来的那份砂锅粥的温度,说:“外面太冷了,粥已经不怎么热了,厨房可以借用吗,我去加热一下。”
低着头等了两秒没等到回答,池烨才想起自己不让严栩说话,便又抬头看去。
严栩的睡衣前襟大开,露出一片白皙平坦的胸膛,手上抓着纸巾,正低垂着头擦拭自己腋下的汗液。他烧得有些迷糊,感觉到池烨的视线,迟钝地回神,点头回答:“可以。”
池烨慌张地低下头,瞳仁不安地转动着,最后还是落在了那份不怎么热的砂锅粥上:“我、我去热粥。”
五分钟后,他端着热气腾腾地一碗热粥上楼,把粥放在茶几上,朝严栩伸出自己粗粝的手掌:“时间够了,我看看。”
严栩感到有些不好意思,毕竟自己又不是小孩子,体温计还是看得懂的,但又觉得自己这样很不爽利,犹豫了一下还是从腋下取出体温计,交给了池烨。
池烨举起温度计看了一眼:“,我买药的时候店员说要是持续不退烧就得去医院了。”他把粥碗推到严栩面前,“先吃点东西,等会再吃一片退烧药。”
严栩坐在了地毯上,蒸腾的热气扑在他脸上,湿润了他的脸庞。也许是生病容易让人低落,让人变得情绪丰富,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去年的事,眼睛也变得湿润。
去年他阑尾炎手术,医生说必须要有家属陪护,他鼓起勇气给他妈打了个电话,希望她能来医院陪他一天,连着打了四五个电话都没人接。他的勇气在一次次的“暂时无人接听”中消磨殆尽。他只得联系一位相熟的菜场老板,劳烦他过来一趟,老板是个热心肠,一直陪护到他出院。而直到他出院,他都没有等到他妈的电话。
严栩喉咙发紧,舀了一勺粥放进嘴里掩饰自己的失态,他将嘴唇搭在碗边上,几乎要将整张脸埋进碗里。
池烨提醒他:“慢点吃,小心烫。”
严栩干涩地“嗯”了一声,又点了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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