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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章

、武汉锄奸（3）

这两日，楚啸尘与黎绍洋分头在绥靖公署和熊秉谦的住所附近采点，确实很难下手，好歹这一回只是虚晃一枪。哪怕只是这样，他们也要承担足够的风险，毕竟只有三个人，动起手来终究还是吃亏。

这天黄昏，黎绍洋在一家妓院见到了美艳动人的潘慧。

“瞧瞧咱们老师选的这地点，还真是……”黎绍洋话音未落，便听到隔壁房间传来男女「运动」时高低起伏的声音，声声入耳，不断地刺激着颇有些敏感的神经。他的目光在潘慧身上扫过，那凹凸有致的身材，搭配上半开的领口，显得风情万种。

潘慧下意识地拉了一下领口，黎绍洋尽量憋住不笑，可是忍不住嘴角的肌肉颤动。

“要死啦，还有心思笑！”潘慧嗤了一句。随即，隔壁房间又传来杀猪一样的声音，黎绍洋终究没能忍住，噗嗤一声，两个肩膀则不住地抖动，像是憋得十分辛苦。

武汉沦陷之后，日本人在武汉强推娼赌毒，以削弱中国人的意志和抵抗。到处都是烟馆，不少的妓院和赌场，一些生活在沦陷区的人因此陷入泥潭无力自拔。也正因为这样，妓院、烟馆这样的地方，日本宪兵也好，伪政府的警察也好，基本上是不会来查的。所以，以现在他们的处境，选择在妓院碰面，确实是最安全的。

“老师让我找的两具尸体已经备好，你们那边准备得怎么样了？”潘慧靠近黎绍洋，低声问道。

“我与老师分别采点了几个地方，暂时定在这里……”黎绍洋一边说着，一边拿出地图来，在上面画了个圈。潘慧的目光在地图上游走，结合黎绍洋的讲述，她的脑子里大概勾勒出来一些画面。

“行动结束之后，我们统一撤到这个地方……”黎绍洋回头看了一眼潘慧，眼中闪过一抹狡黠。

“这里离绥靖公署很近，老师的意思是灯下黑？”

“不，老师的意思是看看有没有机会第二次下手。”

潘慧抬起头来。制定这样一个撤退计划，不在她的考虑范围内。虽说北平锄奸，也用了同样的方法，但那一次实属侥幸。一个人，不可能运气永远那么好，所以她在心里摇了摇头。

“我的意见，我们先撤退到这个区域，等风声之后，再寻良机。武汉站的倾覆，并不是因为熊秉谦投降了日本人。

在那之前，武汉站的基层组织屡被破获，这才是问题的根本。现在，我们杀不杀熊秉谦，其意义不大。只不过……局座下了死命令……但我们没必要非得把自己的命给搭上。”

潘慧这话听起来像是打了退堂鼓，黎绍洋眯缝着眼睛看她，其实她说得也没有错。

“听老师的安排，他不会把我们往死路上带，更不会作无意义的牺牲。”黎绍洋这话说得中肯，潘慧倒也没有反驳。此行，也就是跟着楚啸尘来，若是换了别人，她都不敢想如今会是怎样的局面。

两个聊完正事，黎绍洋瞧着自己进来的时间，如果这么快就出去，显得他的「战斗力」太差了点，所以让换装后的潘慧先走。潘慧离开之后，黎绍洋到窗户边支了个缝隙往下看了一眼，这才回身把床底下那个睡得跟死猪一样的妓女给弄出回，然后放回到床上。

楚啸尘就守在妓院后面的角落里，看到潘慧出来，他便不动声色地跟在后面。

潘慧自信自己的化妆能力不会轻易被人发现，但因为是在武汉，她还是格外小心。从黎绍洋处得知了楚啸尘的整个计划，她便在第一时间赶去与自己的同志碰头。三个人，要在武汉的地界上弄出点动静来，无异于以卵击石。但是，她又很明白，此时做这样的计划，楚啸尘也是无奈之举。

已经在路上兜了几圈，她也很小心，确定自己身后并没有尾巴，这才在转了第四圈之后，迈步进了街边的一处茶叶店。

楚啸尘远远看着，并未走近。一是怕被潘慧发现，二是怕被周围其他可能存在的眼线发现。等了约摸一刻钟的时间，潘慧提着茶叶从里边出来，然后快步融入街上的人群里。

楚啸尘本来是想进那茶叶店去看看，但还没有迈开脚步，那店里便出来一人，细一瞧，这人还有几分面熟。楚啸尘迅速地在脑子里寻找这个人的印象，很快，他的嘴角有了一个浅浅的微笑。

从茶叶出来这人十分年轻，看着不过二十出头的模样，一身伙计打扮，不显山不露水的，还真不引人注意。楚啸尘不算真正见过此人，但他见过这人的照片。这个伙计模样的年轻人便是苏岩。

苏岩在重庆被捕一事，童桦虽然从未跟他提及，但因为后来黎绍洋整天跟着童桦，对苏岩这事了解个大概，所以楚啸尘也知道个大概。苏岩离开重庆之后，无人关注他去了哪里。但是，苏岩作为一个进步学生被抓，此时又出现在了这里，怎么说这都不可能是一个巧合。联系苏岩的背景，楚啸尘大概也就猜到了潘慧的背景。

楚啸尘回到落脚的地方，黎绍洋忙迎了上来，问道：“老师，有什么发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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