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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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万里潇湘客②

下落不明( whereabouts is unknown)…沈莺晚低眸定定地睇着这短短的三个英文单词,一股子悸痛烧至胸口。她猝然昂起头,张了张发干的唇瓣,却因躁火攻心,呛得自己一阵急咳。“「下落不明」就说明他也有可能「安然无恙」。”杜斯寒绅士地扶住沈莺晚的臂腕,试图给予她些许宽慰,“沈小姐,七哥最是擅长「绝处逢生」。我已经请求父亲动用了杜家在长江沿岸各埠的关系网。四日后纽约港就有一班开往汉口的客轮,我会回国,替你和舒妍找到他!”“杜先生,我和你一起走!”沈莺晚捂着心坎儿,一点一点地顺着气,声音轻弱但坚定。杜斯寒愣了下,他听懂了沈莺晚话语背后的意味,下意识地咽了咽嗓子:“沈小姐,我理解你的决定。只是..算上前后航程,到达汉口,最快至少也要两个月。就算你现在放弃学业,回了国,能做的也不过还是「等」。”“两个月…”沈莺晚的眸底滑过一抹阴郁,她目光晦暗地审视着杜斯寒,费力地吞着喉间火辣辣的涩水,呢喃道:“杜先生,或许你会觉得我这么做很徒劳,我也并不否认自己是鬼迷心窍,但我愿意为这个选择所造成的一切后果负责。”沈莺晚本以为当一个人熬过了逆来顺受,已经习惯了失去,便早就淡漠了生离与死别。可直至刚才的那一刹那…她蓦然意识到,在那些生了锈的日子里,是那个男人的出现,才使她渐渐忘却了对这个千疮百孔的尘世生厌。沈莺晚而今只是希望…能不再与他,哪怕是关于他的任何消息相隔万里,天各一方。“沈小姐,说出口的话可以收回,可于今这半局残棋,一旦作出选择,落了子,就没有半途而废的余地了。”杜斯寒劝道。“朝发夕至的等候,即使依旧度秒如年,无能为力,也不会令我丢盔弃甲,但鞭长莫及,望穿秋水的等待…会逼得我溃不成军。”沈莺晚明白杜斯寒是在变相提点她,霍裴东所处的位置看似光芒万丈,实则残酷不仁,危如累卵。霍家七爷的世界非黑非白,容不得惧怕。深陷之后没有捷径,更躲不了棘地荆天。但沈莺晚不在乎,人生易尽朝露曦,世…

下落不明(whereabouts is unknown)…

沈莺晚低眸定定地睇着这短短的三个英文单词,一股子悸痛烧至胸口。

她猝然昂起头,张了张发干的唇瓣,却因躁火攻心,呛得自己一阵急咳。

“「下落不明」就说明他也有可能「安然无恙」。”杜斯寒绅士地扶住沈莺晚的臂腕,试图给予她些许宽慰,“沈小姐,七哥最是擅长「绝处逢生」。我已经请求父亲动用了杜家在长江沿岸各埠的关系网。四日后纽约港就有一班开往汉口的客轮,我会回国,替你和舒妍找到他!”

“杜先生,我和你一起走!”沈莺晚捂着心坎儿,一点一点地顺着气,声音轻弱但坚定。

杜斯寒愣了下,他听懂了沈莺晚话语背后的意味,下意识地咽了咽嗓子:“沈小姐,我理解你的决定。只是..算上前后航程,到达汉口,最快至少也要两个月。就算你现在放弃学业,回了国,能做的也不过还是「等」。”

“两个月…”

沈莺晚的眸底滑过一抹阴郁,她目光晦暗地审视着杜斯寒,费力地吞着喉间火辣辣的涩水,呢喃道:“杜先生,或许你会觉得我这么做很徒劳,我也并不否认自己是鬼迷心窍,但我愿意为这个选择所造成的一切后果负责。”

沈莺晚本以为当一个人熬过了逆来顺受,已经习惯了失去,便早就淡漠了生离与死别。

可直至刚才的那一刹那…

她蓦然意识到,在那些生了锈的日子里,是那个男人的出现,才使她渐渐忘却了对这个千疮百孔的尘世生厌。

沈莺晚而今只是希望…

能不再与他,哪怕是关于他的任何消息相隔万里,天各一方。

“沈小姐,说出口的话可以收回,可于今这半局残棋,一旦作出选择,落了子,就没有半途而废的余地了。”杜斯寒劝道。

“朝发夕至的等候,即使依旧度秒如年,无能为力,也不会令我丢盔弃甲,但鞭长莫及,望穿秋水的等待…会逼得我溃不成军。”沈莺晚明白杜斯寒是在变相提点她,霍裴东所处的位置看似光芒万丈,实则残酷不仁,危如累卵。霍家七爷的世界非黑非白,容不得惧怕。深陷之后没有捷径,更躲不了棘地荆天。

但沈莺晚不在乎,人生易尽朝露曦,世事无常坏陂复。

她等不了,更舍不得再让他放下身段,步步任自己调遣…

沈莺晚直视着挑高了眸光,正抿唇纠结着的杜斯寒。

她躬了躬绷着的身子,后退一步,蜷靠在门后的玄关壁上,语调软了几分,神情之中略带着央挽:“杜先生,我循规蹈矩,求而不得了许多年。自始至终,我所珍视的,从来都留不住。你就当是我在找借口,为了回到他身边。”

亲情…

父母…

家…

还有那些对回心转意的奢望…

它们都已支离破碎,遥不可及…

而今,她突然很想抓住他…

春露微凉,楼面的长廊上只亮着一盏夜明灯。

杜斯寒在沈莺晚静逸孤清的眉眼间,竟觉察到了暗伏着的痴顽,她言外之意里的义无反顾,使杜斯寒的眸色中浮过一瞬震慑。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推了推眼镜,轻轻一声叹息:“二十六日凌晨五点半,我来接你。”

沈莺晚知道他这是应了,她微微点了点头,感激地从嘴角扯出一弯笑。

杜斯寒告了辞,刚转过身,又听见沈莺晚自身后幡然出声问道:“那…舒妍呢?告诉她了吗?”

杜斯寒沉吟了稍许,回眸摇了摇头:“事故消息既出,谣言四起。舒妍此时倘若回国,便是坐实了七哥遇难的传闻。霍家和华商银行公会若是发生动乱,舒妍应付不了,又何必让善意成就了地域。算我委屈她,如七哥真的有什么不测,再亲自向她负荆请罪。”

——

民国七年,1918 年。

这一年不仅是中国,整个世界都处在水深火热的混乱之中。

1918年4月,在法国北部Villers-Bretonneux附近的Bois-l'Abbe森林,英澳联军与德国双方首次爆发「坦克战」,英方的三辆MarkIVs(马克四型)遭遇德方的三辆A7Vs型坦克,欧洲战事陷入白热化阶段。

此时,欧洲的战火虽未波及北美大陆,但自1917年,美国对德宣战后,各大军火公司的代表,如过江之鲫般,频繁往返于大西洋两岸。

美国东海岸的海面上遍布着潜艇,装甲巡洋舰,驱逐舰与战列舰…

大批客船滞期未发。

临近中午,纽约登船港口对街的咖啡厅里,人心浮荡,微弱的翻书声淹没在滞船乘客唧唧喳喳的愤懑声中。

拼桌围坐着的旅人,呵斥着对战事的不满,倾诉着对飘忽不定日子的意难平哉,争讨着对船期延误的急不可耐。

而归心似箭的沈莺晚,心不在焉地忸坐在窗边双人座一侧,耳畔萦绕着他们来自不同地域的英语口音,听见的,却是远方的烽火连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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