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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莫恨天涯远③
生死无期亦有期,真正的别离从来都没有预警。无论是与一个人,还是与一座城。1923年10月10日。霍裴东带着出院,选择回国将养的沈莺晚终于踏上了归途的邮轮。东京的秋天,像是预知着所有的萧索。一重山、两重山,赤艳的枫红环搂着金黄的银杏,相依为命。沈莺晚枕坐在霍裴东胸前,迎着甲板拂面的微风,遥眺着渐行渐远的这一幕。繁茂风华转眼逝,沧海客归,回头万里,故人已是长绝。
生死无期亦有期,真正的别离从来都没有预警。
无论是与一个人,还是与一座城。
1923年10月10日。
霍裴东带着出院,选择回国将养的沈莺晚终于踏上了归途的邮轮。
东京的秋天,像是预知着所有的萧索。
一重山、两重山,赤艳的枫红环搂着金黄的银杏,相依为命。
沈莺晚枕坐在霍裴东胸前,迎着甲板拂面的微风,遥眺着渐行渐远的这一幕。
繁茂风华转眼逝,沧海客归,回头万里,故人已是长绝。
二十七岁的沈莺晚如今已不再逃避离别..
人间万事消磨尽,原来..任何一眼都可能是最后一眼,任何一句都或许是最后一句。
——
暮霞消溶,沧海红遍。
层叠的浪花远了沙岸,近了船舷。
微微升起的万顷银辉,悄悄勾勒着舷墙边两抹相偎相依的身影,他们就像是一对梁上燕,水中鸥,交颈而拥,染得一团红晕,遥观着桅椿细影,归鹤盘旋,颉之颃之,海天秋尽夕茫茫。
繁星如钻,犹若深邃清透的玛瑙,横跨着苍穹。
男人捞着女孩软绵无骨的身子搂在膝上,下颚抵着她发顶的绒毛,时不时地探手拨她额前被海风揉乱的发丝。
“七哥,你有没有想过万一…”女孩回扣着男人修长有力的十指,靠在他心口的位置,咸濡的海风徐徐擦过她颈侧的肌肤。
她目光潋滟,瞭望着明晃晃的宙宇星海,看似触手可得,转念又发现不过是镜花水月。
“不会有什么万一。”霍裴东垂颔,用脸贴住她的颊,音质低哑,却稳如磐石,“母亲生前,寻人替我算过命。我命里有妻。”
命里有妻?
这算是什么命格?
生辰八字?紫微?六爻?八卦?
沈莺晚僵着行动不便的小腿,扭了扭腰,扶着他的肩,慢悠悠地侧身转面,惊疑地蹦蹬着两颗大眼珠子瞧他,却愣是从他的神色中瞧不出半分戏谑。
“别猜了…”霍裴东看出了女孩的心思,浅浅一笑,柔声挑眉道,“七哥没唬你…至今我都还记得卦辞呢:疏却亲情亲却疏,离南往北自安隅,知君本是吾乡友,权寄飘飘难定居。双雁过溪忘羽翼,鸳鸯独戏绕青蒲,黄莺枝上双双语,为报窠中一个雏。桥边逢水客,屋内未亲知,南北东西去,窠中只一儿。”
“这是…”沈莺晚一怔,情随事迁,记忆交叠覆盖,尽管有稍许模糊,但千回百折,令她隐约想起了八岁时读《鬼谷子分定经》时,背过的那段辞,“莺语东风格?”
此命星照,六亲冰炭,朋友相疏,妻迟子晚。
所幸终究还能有所皈依。
柔情似水,佳期如梦,一曲一叹,一生一人。
“莺晚,七哥生而也被人说自命理亏…”
“莺语应被东风误,若我为东风,你便是我的莺语…”
霍裴东历经过万千变故,不信魉魍魅魑,亦不信萨满神佛,唯独不敢不信因缘际会,无常皆为有常…
星火葳蕤,除了忽远忽近的浪涛声,海面静如深潭。
沈莺晚眼圈微红,眸中凝泪:"嗯,你就是那注定要误了我的东风。误得我心甘情愿..”
她睇着男人深凹的睑眶,与鬓角茂密青丝间那三两根突兀的白发,手臂半抬,又下移,最终只落在了他钢针似的胡茬上。
她怎么忘了…一心未必换得到一心。
但爱一个人,是宿命。
——
民国十二年十月二十一日,拂晓。
一艘船身印着日之丸旗标的巨型邮轮,仿若翻山越岭的旅人,鸣着嘶哑的汽笛,驶入吴淞口,缓缓停泊于黄浦江岸。
黎明前的外滩,刮着潮湿的细风,秋叶静美。
时别四年,此时的上海已脱去了开埠伊始的青涩,蜕变为了日本作家村松梢风笔下的魔都——神秘冒险且魔幻莫测。
几渡重洋,劫后而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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