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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飞花轻似梦⑤

“这个民族自我们皆不存在之时，自我们祖辈甚至更远的时候起，就一直坚定地生存着，且将继续将这段血脉延续下去。未来这个民族或许会忘记战争的苦痛；或许依旧会有人背叛这个国家；或许依旧会有人为一己私利而抛弃整个民族；或许依旧会有人于危难时刻苟且偷生，心安理得地发着国难财。但这个民族从未毁灭，因为总还会有那么一批人，于它穷困潦倒之时选择不抛弃，于它脆弱不堪之时选择不鄙视，在它有所需要之时选择不背叛。曾经的他们——觉着这个社会黑暗得不值得去爱；觉着自己的人生于那些富豪官僚面前卑微得宛若一根稻草；甚至痛恨自己的生不逢时，命不由己，而他们最终却还是为了这个糟糕的世界，抛弃了微渺的家园、爱情、前途，纵由自己碾碎在历史的车轮之下。”——《战争与和平》背叛、牺牲；毁灭、重塑。阖回书页，沈莺晚揉了揉眉心，抬眸探向文房窗外的庭院。冬季白日渐短，枯树虚掩着幽窗。

“这个民族自我们皆不存在之时，自我们祖辈甚至更远的时候起，就一直坚定地生存着，且将继续将这段血脉延续下去。

未来这个民族或许会忘记战争的苦痛；或许依旧会有人背叛这个国家；或许依旧会有人为一己私利而抛弃整个民族；或许依旧会有人于危难时刻苟且偷生，心安理得地发着国难财。

但这个民族从未毁灭，因为总还会有那么一批人，于它穷困潦倒之时选择不抛弃，于它脆弱不堪之时选择不鄙视，在它有所需要之时选择不背叛。

曾经的他们——觉着这个社会黑暗得不值得去爱；觉着自己的人生于那些富豪官僚面前卑微得宛若一根稻草；甚至痛恨自己的生不逢时，命不由己，而他们最终却还是为了这个糟糕的世界，抛弃了微渺的家园、爱情、前途，纵由自己碾碎在历史的车轮之下。”

——《战争与和平》

背叛、牺牲；毁灭、重塑。

阖回书页，沈莺晚揉了揉眉心，抬眸探向文房窗外的庭院。

冬季白日渐短，枯树虚掩着幽窗。

暮色愈浓，夜却尚未降临。

临近饭点，霍裴东仍闭门于文房内，审阅今日公会递来的复职催件与市场财报。

沈莺晚敛目，睨向掌心下轻压着的译文合订本。装帧显然已颇为陈旧，黑色封皮的涂面也有些许褪色泛白。

沈莺晚捋了捋断裂的书脊，心下想着该是抽个时间，仔细修补一番。

一边记着，沈莺晚一边将封皮处阅览过后的折痕抚平。

方收归妥当，关上书屉，她闪烁着的双眸忽而模糊一黑。

沉水香灌入鼻腔，思绪被打断。

“你结束了？”沈莺晚用不得猜遂便知是他，也唯有他。

她挑了挑唇，抬臂拉下男人多此一举，横盖在她眼前的手掌。

“嗯…”

霍裴东吸了口她发间的软香，身子跃过椅背，捞着她的腰，胸背相贴，将她囿于袖口半挽的双臂间。

“饿了吧…我去催一下厨房…”男人温热湿软的唇流连于她敏感的颈窝，沈莺晚缩了缩脖颈，眸色温和清浅。

“不急。”男人松开他正磨着的女人腰窝，双臂直直地撑向案面，低颔吻了吻她的鬓角，“先陪七哥下盘棋？”

?

檐前廊下尖利刺耳的炮火声渐平，贫瘠的雪色，意外带着一种浸了水似的柔澈。

霍裴东与沈莺晚分坐于窗边紫檀楠木象棋礅的两端。

这半年来，仿佛唯有此时，她才能感觉到世间至纯的一抹清平。

男人冬衫顶端的水晶扣被解了数颗，斜侧影影绰绰地露出了大半截线条流畅的锁骨。

霍裴东似笑非笑，佯装着若无其事，时不时地向下扯了扯领口。

衬着朦胧的光线，不整衣料下，那一小片似是咬痕的红印尚未消退，半遮半现。

沈莺晚循着他颀修的指骨，视线上移，顿在他翻动的衣领处。

半晌，她回过味，凝注着昨夜欢愉时，自己微不留神吮刻下的杰作，瞬时怔了怔神色，脸热得发烫。

“天…天寒露重，你小心着凉…”说着，她便不自在地偏开眸，清咳着欺身，欲替他系上领扣。

男人睇了眼身前某位欲盖弥彰的始作俑者，不由分说，顺势拽住她移动的手腕，朝着她邪魅地勾了勾眉尾，音色如磁石般恍人心神：“怎么…敢做不敢当？”

“你…”沈莺晚闻言倒吸了口凉气，短促地轻呼一声。

而后眼看着自己被他拘得动弹不得的小手，攀挪着抚上他锁骨处的红迹。

顷刻间，沈莺晚不禁羞得咬紧唇瓣，捏着耳垂倏然埋下了脑袋。

“行了，不逗你了。下棋吧…”霍裴东被小女人怯愤地横了一眼，顾忌着她脸皮子薄，见好就收，拢了拢衫领，“夫人优先。”

沈莺晚滴溜着眸，挠了挠鼻稍，两指执红棋置于方格。

“炮二平五。”

“学我？”

那是霍裴东开局常用的招数。

他不怀好意地咂了咂舌，接着不紧不慢地向左推了两格棋：“炮八平五。”

“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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