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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赤心事家国①

人谁不死？死国，忠义之大者——陈寿《三国志?魏书?杨阜传》民国十三年，十二月十二日。霍裴东卸任后的第七个月，华商银行公会借各大报刊以及无线电，发表全国通文，宣布公会即日起将回聘霍裴东为华商银行公会会长，任期自本次董事会审议通过日起至本届董事会任期届满日止。

人谁不死？

死国，忠义之大者。

——陈寿《三国志?魏书?杨阜传》

民国十三年，十二月十二日。

霍裴东卸任后的第七个月，华商银行公会借各大报刊以及无线电，发表全国通文，宣布公会即日起将回聘霍裴东为华商银行公会会长，任期自本次董事会审议通过日起至本届董事会任期届满日止。

复任前夜，沈莺晚躺在他怀里闲聊时问他：“倘若有一日，你明知道自己对这世界无能为力，也还会继续吗？霍裴东一笑而过，牢牢拥着她，答了句“是。”

他说——有些人，生来就没有独善其身的资格。

复职第一周，霍裴东接连召开公会紧急会议，签发实行全体同业通力合作，共同维持行业信用的特别措施，集结全行业之力应对突发事件的冲击。

措施指明：凡同业有轧缺银单，可报告会长，经会长察其底蕴非虚者，所缺之银，由全体同业公共分拆。

同时，华商银行公会旗下部分银行即刻恢复对存户生活用款的限量支付。

华商市场行情走势随之闻讯大变。

北京证券交易所、上海证券物品交易所、上海华商证券交易所等十余家金融机构股价连续数日开高走高。

至农历十一月廿四，冬至前夕。

上海郊外依旧炮火轰鸣，战血如鹅毛飞溅。城中的街头与巷尾，反战示威游行声更是此起彼落。

华商银行公会大厦会长办公室内，窗纱，几案，台布，书格，一切陈设恢复如旧。

夙夜在公的霍裴东，点灯熬油了三周，正抽暇闭眸，静靠着椅背养神。

他外套着件隽雅的灰呢大衣，合身挺括的西装收于腰线，周身自带着某种幽冷的压迫感。

“七爷，名单所列之人的股权转让皆已办妥。更新后，截止今日上午八时，您所持有的公会股份为10，120，642股，股权达63．3%…”

助理恭立于案前，双手托着平摊的文件夹。数页满满当当的文稿纸，经他概括，重点精炼清晰，然收尾处却依稀有几分半吞半吐。

霍裴东闻言掀眸，淡淡地颔了颔首，黝黑锐利的眼瞳，蠲着不悲不欢，不惊不扰的寡淡凉薄，将属下的欲言又止直收眸底。

“有话但说无妨。”

男子抿了抿唇，犹豫了半秒，敛着神色，回睨试探着开口：“您既然已经查明，名单之中的这些股东勾结北洋方面，在您离开期间，用帐外客户资金非法拆借、发放贷款，扰乱金融秩序，为何只是没收他们股权，而非直接将他们清离公会？”

男子的语气不似质询，更像是一种意难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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