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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赤心事家国⑦

那日之后，因为沈莺晚的体谅与乖巧听话，霍裴东便也不再频繁奔忙于公馆与公会两端。她每日大多时间，皆随着霍裴东同进同出。他们似乎都格外贪恋与彼此形影不离的时光。就像是本就耽溺于驰念，难舍难分的俩人，终于拥有了纠缠对方的借口。所以即使是公馆与公会两点一线的单调生活，沈莺晚也不觉着乏善可陈。霍裴东处理公务时，她或看书喫点心，或藉着男人的半张书案，作她的书稿。坐至下午两三点，略微小憩。

那日之后，因为沈莺晚的体谅与乖巧听话，霍裴东便也不再频繁奔忙于公馆与公会两端。

她每日大多时间，皆随着霍裴东同进同出。

他们似乎都格外贪恋与彼此形影不离的时光。就像是本就耽溺于驰念，难舍难分的俩人，终于拥有了纠缠对方的借口。

所以即使是公馆与公会两点一线的单调生活，沈莺晚也不觉着乏善可陈。

霍裴东处理公务时，她或看书喫点心，或藉着男人的半张书案，作她的书稿。

坐至下午两三点，略微小憩。

待用完晚餐，沈莺晚会勾着他的臂弯，绕着公馆花苑或近旁幽然的香径饱食散步。

?

这一年岁末，长达半年之久的江浙战火终于以苏胜浙败而平息，然局势却依旧不容乐观。

1925年开春，租界当局突而宣布：将于上海增加码头捐、实行交易所注册。

由于此举大规模侵犯了中国工商业者的利益，故而骤然激起了工人、学生与民族资产阶级的愤怒。

他们接连占据了日租界、法租界、英租界等上海主要干道，举着五色旗，高呼着「打倒帝国主义」的口号，四处举行讲演。

而与此同时，随着月份的增长，沈莺晚的小腹渐渐隆起，她不仅戒了浓茶，将一日三餐改为少食多餐，还把素习穿的修身旗袍，换成了宽袖雁翎夹袍与如意镶边的袄裤。但身子也越发得犯懒，偶尔还伴有恶心，范吐，食欲不振。

霍裴东看着爱怜不已，没敢再让她跟着他来回走动。

二月春寒未了，梨棠枝头，杨花满路。

适值金融业市势发展磕磕绊绊，公会大厦受集会活动影响短暂关闭，霍裴东遂就将办公地点移至了公馆。

春日薄暮，霍裴东翻阅完公会每月例行的账簿，送走助理，推开卧房门销，沈莺晚正侧卧在南窗的贵妃榻上，参仿着《颜氏家训》中所记载的胎教之法，咛诵着散文诗书。

“仲淹来守是邦，始构堂而奠焉，乃复为其后者四家，以奉祠事。又从而歌曰∶「云山苍苍，江水泱泱，先生之风，山高水长！」”

“呃……”视线聚焦在她清和的眉眼，霍裴东那颗对外惊涛骇浪的心顿然被柔软包裹。

收回思绪，霍裴东解了衬衣袖口，趿着轻浅的脚步，缓缓走近，坐至她身前的榻沿，轻搬着她略微有些许水肿的双腿，挪置于他的髀股。

“孩子乖不乖？”他轻抚着她高凸的小腹，眸中含笑，仿佛感觉到了轻微的胎动。

沈莺晚呶着唇，低唉了两声息。

她阖上书，搁回半仰的枕下，扶额道：“我如今是适才明白，与其说母亲伟大，不如说是没有办法。”

霍裴东凝睇着眼前这个仿佛浑身余力都被抽空了般的小女人，一时笑而不语。

稍顿了片刻，他忽而情绪交杂地轻唤了她一声：“晚晚…谢谢你，受苦了…”

沈莺晚俨然未料及他会如此郑重其事地同她说谢，她猝不及防地摆了摆手，唇齿间溢起淡淡的憨笑。

灯嵐缀屏，沈莺晚思绪一转，忽而细眯起狭长的眼尾，扯了扯男人的袖口，语气撒娇似地问他：“七哥，你偏爱男孩还是女孩？”

“都好。”霍裴东温淡地勾了勾唇，俯腰探出手沿着小女人的膝盖向下，一边替她揉着隐隐泛胀的小腿，一边接着说道，“女孩长得像你，七哥看着就欢喜。倘若是男孩…他能保护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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