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惨痛入院(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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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惨痛入院

急救车上,夏小洛躺在担架上,面色如雪。一小时之前还活蹦乱跳吃大虾的她,突然失去了活力,额上的汗液还不受控地冒着,沾湿了她柔软、凌乱的发丝。

莫雨带着哭腔着急地说:“我忘了……我忘了洛洛有阑尾炎。”

十五岁的那一年,夏小洛犯过一次慢性阑尾炎,炎症入侵了三天才发作,送到医院的时候高烧不止,阑尾上已经肿出一个核桃大的肿块。当时医生建议手术摘除阑尾,可是她害怕,一直迷迷糊糊地嘟囔着“不手术,不手术”。

洛洛妈担心阑尾摘除后,以后若有炎症会直接侵入到内脏里,引发其他病症。

所以当时她打了十天的点滴,炎症消除后便回家了。只是被告知再也不许吃辣,不许剧烈运动。

不许剧烈运动,导致她高中后再没上过体育课,贪吃好睡长成了“肉包子”。

后来这件事慢慢地自己也忘了,只在认识莫雨后,顺嘴提过一次。

“怎么办?要不要给她父母打电话?”莫雨心慌意乱地问。

彭阔死死地看着担架上不见血色的“肉包子”,她双眼紧闭,细小的手指柔软却冰凉。

他摸摸她垂着的冰凉手指,心突然揪成一团。

“给她父母打电话,让他们马上赶到医院。”沃侠对莫雨说,然后又转头问彭阔,“你刚才在手机上,看到什么了?”

彭阔面色铁青,打开朋友圈递给沃侠。

只见上面有几张夏小洛发的湘菜图片,还有一句话:“身患阑尾炎的我,今天豁出去了!吃辣椒真的可以变瘦吗?”旁边附着流泪的可怜表情。

沃侠把手机塞回脸色乌青的彭阔手里。

夏小洛虚弱得嘴角下垂着,额上不停地冒着虚汗。彭阔蹲在担架旁用纸巾给她擦拭,一动不动地望着她,从饭店到急救中心,这一路他没再开口说话。

急救车到医院的时候,洛洛爸妈刚好也赶了过来。

两个中年人满脸都是汗,大家快速地推着担架往急救室赶,医生给夏小洛做了B超,确定是急性阑尾炎突发。

“已经穿孔了,必须马上手术。”医生说。

洛洛妈着急地问:“穿孔?怎么会这么严重?”

没有太多的时间给她考虑,洛洛妈必须马上签字,否则,阑尾穿孔的后果很严重,也许会造成终身不孕不育。

一通慌乱之下,夏小洛身上的东西被七手八脚地拿出来后,就被推进了手术室。

红灯亮起来,大家的心却集体地暗了下去。

洛洛妈神情焦虑,不安地一直在通道上走,然后突然看着这几个年轻人问洛洛发病的原因。

莫雨含含糊糊地说:“我忘了洛洛不能吃辣……我们今天吃了湘菜。”

然后洛洛妈一下子愁眉苦脸的,抱怨自己的女儿太贪吃。

她以为夏小洛是受不住湘菜的诱惑才胆大妄为的,她丝毫没有怀疑过身边靠在墙壁上一直发呆的年轻人。

她竟然还混沌地给年轻人道歉,说给大家添麻烦了。

彭阔僵硬地杵着,像个木偶。

从小到大,他孤傲任性,自认为自己能掌握好一切事情的走向,却没想到,爱情是随时会脱轨的。

医院通道的窗户开着一道缝,秋天晚上的风已经开始阴冷,它透过窗缝打在彭阔呆滞的脸颊上,打在他自以为是的心上。

他那么自信,现在怎么会如此溃败?

手术室的红灯一直亮着,虽然阑尾手术不是什么大手术,可是“穿孔”二字还是在每个人心上重重一击,发出紧急的信号。

或许对医院来说,这不过是一台微不足道的常规手术。

可是对爱着洛洛的人们来说,这是多么难熬的等待。

尤其,是对那罪魁祸首来说,是多么残忍的折磨。罪魁祸首不是什么湘菜,不是什么辣椒,是彭阔的坏脾气和臭倔强,是他可怜的面子。

通道里来来往往走过不同的人,彭阔却觉得安静得像是只有自己。他仿佛站在冰冷的雪山上,望着那根能带给他温暖的小火柴,在一点一点地远离。

手术的时间不算长,两个小时。

红灯灭后,彭阔噌地一下蹿过去,紧张地看着手术室的大门,手心突然溢满了汗,刚刚还冰凉的心一下滚烫地跳起来。

夏小洛被推出来,脸色还是惨白的,没有血色。

这实在是太过平常的手术,医生简单交代了几句就走了。护士把夏小洛推进病房,叮嘱家属们病人三天内不能进食,只能输营养液,三天后可以适当增加少量流食,一个月后才能恢复正常饮食。

护士离开后,洛洛爸妈坐在病床边看着自己的女儿,心疼地捋了捋她两边的碎发。

“大家都回去休息吧,我和她爸爸留在这里陪夜。”洛洛妈说。

彭阔一动不动地立在病床边,看着失去了活力的“肉包子”。

“小彭,你也回去吧。”洛洛妈说。

彭阔还是一动不动地看着她,他喉咙里哽着太多情绪,说不出话来,只是摇了摇头。

莫雨看着他的样子,附到洛洛妈耳边,小声说:“阿姨,还是让彭阔留在这里吧。也许洛洛醒来的第一眼,最想见到的是他呢。”

洛洛妈听后蹙了蹙眉,不放心地嘟囔道:“可是……”

还没说完,洛洛爸拽了拽老婆的衣袖,对她使了使眼色。

洛洛妈回头,看到彭阔表情严峻,正一脸不安地望着自己的女儿,初见时眉眼里的冷峻完全不见,一米八几的大男人,眼眶竟还稍稍泛了点红。

洛洛妈还是有些犹豫,她实在不放心把女儿交给这个结识不久的男人。

洛洛爸看着彭阔的神情,对洛洛妈小声说:“这小伙子看起来对洛洛是真心的,我们在楼下宾馆开个房间,随时等着。”

洛洛妈考虑了一会儿,虽然不放心,但还是勉强同意了。她对彭阔叮嘱了几句,又互换了手机号后才离开,离开的时候又特意说自己就在楼下的宾馆,有事随时打电话。

沃侠和莫雨送洛洛爸妈去宾馆开房间,走的时候拍了拍彭阔的肩膀,力道不重,却饱含深意。

大家都离开了,病房里只剩下神情无力的彭阔和躺在那里双眼紧闭的“肉包子”。

原本只是木木的、隐疼的心脏,因为其他人的离去,突然变得剧烈地疼痛起来。

是不是像他这样孤傲的人,连心痛都需要找个安静的角落,偷偷地释放?

夏小洛细碎的头发散在额前,彭阔看着她,发现她的眉突然皱了皱,好像有了意识。他赶紧起身紧紧盯着她,却发现她刚刚发皱的眉即刻舒展开,又平静了,恢复了原状。

他的心一揪,轻声叫她:“夏小洛。”

没有人理他。

他又唤了一声:“夏小洛。”

还是没人理他。

再没人奓毛咄咄逼人地咒骂他,再没人绞尽脑汁地琢磨着如何应付他。他突然好想念那个在养老院门口,手舞足蹈,视说自己坏话为乐趣的家伙。

“你不是还要和我对着干吗?起来啊。”他看着昏睡中的她,说道。

不是要骂他吗?继续啊。

怎么可以骂着骂着就半途而废,太不负责任了……

现在他让她骂,让她站起来跳着脚地指着他鼻子骂,她为什么这么贪睡?

他又气又怕,怕她就这么一直睡下去,气她和他赌气吃那么多辣椒。

彭阔碰了碰她细软的、带着凉气的指尖,此时的她,一点活力都没有,弱弱的,像躲猫猫的孩子。

“夏小洛……”他低下头,手撑在床沿上,无力地呢喃。

突然,病房里有了聒噪的声音,惊得他猛地抬头。

回应他的不是夏小洛,而是手术前被掏出的、放在床头柜上的她的手机。

这么晚了,是谁来的电话?

彭阔拿起手机看了看,不是电话,而是闹钟提醒。现在是凌晨一点钟,“肉包子”的闹钟提醒上写着:骚扰大Boss。

他顿了顿,想起这段时间每天夜里都准时收到“肉包子”的骚扰短信。

有时是一句晚安,有时是一句问候,总之,都是一些寻常的寒暄。

大概她知道他有熬夜的习惯,所以总是掐点儿掐得那么准,总在他关上电脑准备睡觉前发来一条短信。

他看了只是一笑置之,从没有回过。

她几次三番地戏弄自己,实在可气。是他骨子里的不甘,让他决定无论如何要给“肉包子”一些惩戒。

病房里响起夏小洛均匀的呼吸声,奇怪的是,居然感觉甜甜的。

彭阔把她的手机放在床头后,思来想去,又拿回了手里,翻来覆去想半天,他忍不住打开看了看。

短信收件箱里空空的,这家伙没有收藏他短信的癖好吗?

她的短信他都留得好好的,一条都舍不得删。

彭阔又打开相册,看到她上次偷拍他的几张照片,偷拍的技术实在不怎么好,角度也怪怪的,光线乌黑不说,为什么把他故意展露的侧脸拍得像大叔?

他关闭相册,随便打开个记事本。

他从来不在手机记事本上写东西,所以对这里几乎没什么期待。可是他错了,记事本里满满几页的东西,眼花缭乱地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他的心跳一停,划到最上面的第一条,然后看了一眼熟睡中的“肉包子”,轻轻按了下去。

7月1日:今天可真郁闷,遇到一个大男子主义的大老板,怀疑他是僵尸转世,白瞎一张大帅脸了,幸好有车可以坐,还吃了大餐,可是吃的都是素菜!还我肉肉来!

彭阔忍不住一笑,竟然半点气恼都没有。

记事本慢慢划到下面,把奶奶从养老院接回家的第二天。

8月26日:我伤害了大老板,我要弥补。

继续往下划,他强吻她的第三天。

9月8日:心烦意乱怎么办?我是不是喜欢他了?呜呜呜,我才不喜欢他。

继续往下划。

9月10日:他不理我了,那我也不理他。

9月12日:啊啊啊,我居然做不到不理他,呜呜呜,为什么?

9月18日:天哪!彭阔居然是“小槟榔”!我该怎么办?我舍不得他,呜呜呜。

彭阔看了一眼夏小洛,忍不住温柔地抚了抚她细嫩的脸颊。

原来,她还有这么丰富的内心活动,可是他都不知道。那段时间他都在干什么?

生气,生气,还是生气……

记事本一直下划到最后一条,彭阔刚刚露出的温柔笑容瞬间僵住。

9月30日:他已经好久没理过我了,他一定是不喜欢我了。莫雨说,爱情的误会要快刀斩乱麻地解决,所以给我安排了淳湘园的聚餐,可是我有点不敢去。

最近总梦到大Boss和其他女孩约会,她们都瘦瘦的、美美的,好漂亮,醒来以后我心里好难过。不是都说爱情很甜蜜,很伟大吗?为什么我的爱情却是苦苦的?不是说被喜欢的那个很受宠吗?为什么我总是被欺负?

莫雨要改造我的形象,让我去跑步,可是我有阑尾炎后遗症啊,不能跑步,可我还是跑了,跑的时候觉得肚子一下一下地抽筋,可还是咬牙跑了。是不是因为我不够美,所以大Boss对我没有那么多包容和耐心?如果我也像陈思凝一样美美的,他是不是也会经常对我笑啊?

我对自己一点信心都没有,他好凶,我有点害怕。

彭阔拿着手机的手一点点冻住,心里像爬进无数只毛毛虫,在一点一点地撕咬着他最柔软的部位。

他吓坏她了,是吗?

是不是因为那几天的跑步,所以她吃辣椒后立刻就犯了病?

是他的错……

整整一夜,彭阔盯住那张苍白且带着病态的脸,没有合眼。

那些不理她的日子,她以为他很好过吗?

他决定了,在她睁眼的那一刻,他要告诉她,他有多喜欢她,多在乎她。他也可以放下那些固执的逞强,去迁就她智商不高的头脑,只要她听话,别再赌气地把自己搞得这么惨,随她怎么任性,他都陪着。

他要她,不伪装了,他要她。

就这样,他心里装着太多话,一直睁眼睁到天亮,仿佛只有把她满满地装进眼里,他才能安心一些,而她半夜里时有时无的哼唧声,都像定时炸弹一样,随时让他精神紧绷。

他怕,是不是她会疼?

原来心疼这么痛。

夏小洛醒来的时候,是第二天早上六点。

麻药劲已经过去了,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半睡半醒地“嗯”了一声。她想伸手揉一揉自己的眼睛,却发现手臂软软的,没有力气,鼻子里还充斥着奇怪的消毒水的味道。

眼珠转一转,她惊愕地看到彭阔正直直地注视着她。

麻药劲过去,她有点疼,眉头蹙了蹙,有点抗拒突然出现在视线里的人。

“醒了?”看到她睁开眼,彭阔眼睛一亮,问道。

夏小洛还没弄清是怎么回事,彭阔就立刻起身叫来了大夫。然后一群“白大褂”在她额头上摸来摸去,检查了好一会儿,才说道:“没事,好好休息吧。”

她的反应有点迟钝,呆滞地看着视线里唯一的熟人。

彭阔原本想好要说出口的话,竟然在她睁开眼看着他的时候,完全噎住了。

望着她瘦了一圈的小脸,彭阔说:“你昨天辣椒吃多了,犯了急性阑尾炎,昨晚做了手术。”

夏小洛的回忆这才开始对接。

她先是呆滞地转了转眼珠,然后眼睛睁大,虚弱地问道:“我的阑尾没有了?”

彭阔点点头,有点心疼。

夏小洛不舍地红了红眼眶,嘟囔一句:“我低人一等了……”

她一醒来就开始展现和常人不同频率的节奏,他实在有点吃不消,那些温柔的话哽在喉咙里,就是说不出口。

恰巧夏小洛想起了昨天在淳湘园发生的一切。

显而易见,这个男人不再是喜欢她的那个大Boss了。

他已经另寻新欢了。

他冷酷地对待她的模样,还有对陈思凝无限温柔的场景,都还历历在目。

他把她害得这么惨,为什么还站在这里?

夏小洛开口问道:“我妈呢?”

彭阔突然语塞:“在……楼下。”

夏小洛红了眼睛,哽咽地说:“我要我妈……”

只有爸爸、妈妈是不会伤害她的人,眼前这个大家伙老是欺负她,她不想理他了,她要她妈。

夏小洛红着眼睛说要她妈,初醒的她谨慎地盯着满脸疲倦的彭阔。

她估计他们完蛋了!

为什么自己的爱情就不像沃侠和莫雨那样感天动地?

悲了个“朝天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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