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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漫长的两个多小时过去，胳膊打着夹板被绷带吊在脖子上的卫斯理，终于稍稍消停了下来不再满屋子乱转了。

“——综上所述！”卫斯理抬起健康的那只手，竖着手指晃了晃，“病毒的变异速度，比我们想象的还要更快。”

屋内总共四人，无人回应。

“病毒的变异速度！比我们想象的还要更快！”卫斯理慷慨激昂重复一遍。

陈英的指尖哒哒哒点了点桌面。

一直保持微笑注视旁边轮椅但从对方讲到“我念高中时喜欢的妞儿被狗啃了结果发疯不敢见光”那部分起就没在听了的唐维克不动声色回神甚至还能提问：“关于变异方向那部分呢？”

“我认为，首先不会从传播途径开始出问题。”在医疗翼永远得不到相同意见的卫斯理十分喜欢被认可的感觉，抬手在白板上的“Visual degeneration（视觉退化）”上面打了个叉。

“感染症状上的变化？”唐维克的双肘支在桌面上，十指交握轻抵下颌。

“没错，亲爱的萨卡罗曼首领，”卫斯理说，“变异的感染者，首先就体现在视觉恢复上。”

坐在轮椅上低着头出神，浑身上下到处都包着纱布绷带的时凯抬了抬眼。

“恢复？你是说，直接在感染者体内，而不是在一次一次的传播中变异？那不就是说之前的受感染者也会随之变异或是说进化？”抓住了关键词的陈英坐姿散漫地撑着脸倚靠在桌边，垂眼瞧着他的指甲，“怎么可能嘛，这不符合逻辑。”

“他们都已经像螃蟹一样断气之前就开始腐烂了，逻辑还重要吗？”卫斯理反问道。

陈英翻个白眼儿：“那你刚刚提到了证据，在哪呢？”

卫斯理掏出他的相机，放在桌上推了过去。

陈英接住相机翻看起来，然而越看脸上散漫的神色就越少，最终表情十分怪异将相机又递给了唐维克。

“被这种行尸走肉盯着的感觉......这可真是，恶心死了。”陈英狠狠地恶寒了。

这些感染者在幸存者们眼中，都已经不再是人了，他们皮肉溃烂行动扭曲嘶吼声骇人，即使受了贯穿心脏那样的致命伤也能继续爬起来攻击正常人。

原本，要躲开这种比起病毒感染者更像是丧尸怪物的东西只需要放轻声音，还算是不难躲避，但，病毒的变异进化就意味着今后再要躲藏，就将更加困难了。

现在是视觉，再之后呢？如果他们拥有了部分意识怎么办？

他们，很可能会重拾高级动物特有的能力：策略。

如果这种被病毒驱使，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攻击人类传播瘟疫的感染者们学会了埋伏，对于幸存者来说，将是一个毁灭性的坏消息。

而人类研究血清的进度，似乎还遥遥无期。

卫斯理还在盯着白板上密密麻麻的草书，嘴里念念有词但全是些听不清晰的家乡话，陈英偶尔抬头瞥一眼白板，更多是在撑着下巴瞧着相机里那些照片。

时凯侧目瞥了一眼坐在桌边垂着眼似乎是在沉思中的男人，他已经保持这个动作许久了。

“这一切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啊。”陈英烦躁地翻了个白眼。

“What the fu...那是什么东西！！ ”

卫斯理的一声嚎叫让三人齐齐投去视线，又顺着前者的手指向之处看了过去。

然而卫斯理并没有从另外三人那里得到和他一样的反应，反而陈英还站起身来去打开了那扇让他震惊的窗子。

然后他就眼睁睁看着那一大团黑色迷雾带着一转一转的巨大眼珠从窗口飞了进来。

“大哥哥！陈哥哥！唐叔叔！”

他听到那团迷雾这么叫道。

——卫斯理一屁股坐地上了。

陈英上前去对着不明物体展开双臂，一团小小的黑色掉了下来，扑进他怀里。

卫斯理呆愣望着那团小小的黑色迷雾逐渐散去，只留下一个身穿红裙子，白白净净的小女孩。

花朵被陈英弯腰放在地上，歪着脑袋打量陌生面孔，刚刚那巨大的不明物体逐渐消散，钻进了她手中那本奇特的红皮大书里。

“这是，特殊类的异能？”卫斯理呆呆道。

陈英点了点头，目送花朵跑向时凯。

“她是你们保护区哪位成员的孩子吗？”卫斯理疑惑道，他看花朵顶多也就十岁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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