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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Bad News

从“fall in drink”后门的侧巷离开后，林叙回了趟家，检查女儿有乖乖回房睡觉后，他拿上行李回了训练基地。

室友还没回来，他把手机调成静音模式，随便冲了个澡，倒床就昏睡了过去。

他做了个冗长的梦，突然惊醒，才发现已临近出早操的时间。

今天是周一，他坐在床上久久地发着愣，感觉浑身酸麻。

昨晚明明没有喝酒，脑袋却涨裂似的疼，心口也像是被剜去一块肉，感到一种空荡的似有所缺地隐痛。

他穿上拖鞋下了地，摸到床头柜上静得出奇的手机，这才想起来自己昨晚开了静音。

屏幕上赫然显示着四十多通未接来电，一眼扫过去，都是昨天半夜十一二点的记录，江景心打来的。他再点开二十来条未读微信，除了护工阿姨的消息，其余也都毫无意外地来自江景心。

发的还都是语音，说着类似的醉话。

林叙回头瞥了眼，室友还没醒，于是他又缩回床上，拿出耳机戴好，再一条条继续点开来听。

“喂，到家了吗？”

“到家了说一声。”

“人呢？”

“又打算这辈子都不理我了？”

“欸，要不要这么狠心？”

“回一个字也行，我明天就飞了，你说句话。”

“接电话。”

“接电话啊。”

“喂，再不接我报警了啊。”

“靠，林叙，接电话！”

“你牛逼，你他妈最好一辈子都别接我电话。”

“你回宿舍了？”

“理我一下？”

“唱歌给你听，要不要？”

“今晚表演很屌，我拍下来了，回头给你看。”

“林叙，我以后再也不勉强你了，你也别逼我忘了你，好不好？”

“叙……想你。”

“林叙，明天来送我不？”

“林叙，我爱你。”

-

这一天过得有点儿魂不守舍，上午的小测差点没做完题，还是后座的蒋青提醒他，他才回神，意识到自己正在周测。

直到时间去到下午的两点四十，教员打算带他们这组小飞上模拟机，林叙才如梦初醒似的和教员道歉，边请假边马不停蹄地飞奔出办公楼，直接叫了个专车，前往志愿者出行的航站楼。

然而这个时间点京州的道路交通不乏拥堵，等林叙到了，江景心的电话已经关了机。问过工作人员，他们出发差不多半个小时了。

林叙觉得自己有点夸张，又不是拍偶像剧，瞎折腾什么鬼。

大概是有些感冒，脑子昏昏沉沉地往外走，耳边始终盘旋着江景心的那些话，一时又有点胸闷。

他后悔了，无论如何都应该笑着道别的。

但很快又不无自嘲地想，最多一周就回来了，别想太多。

-

大抵是心理作用，这周显得格外地漫长，几乎有种度日如年的煎熬感，只要闲下来，某种压抑黏滞的思念就会在心里疯长。

也不知道是怄气还是那地方就没有Wi-Fi和手机信号，这些天他都没收到过对方任何消息。

休息的时候，林叙有试着打过去电话，都是不在服务区的类似提示。

晚上睡不着的时候，他几乎是别无选择地戴上耳机点开那些语音来听，慢慢在男人低沉的声音里找回一些属于夜晚的困倦。

直到总算熬到又一个周一的清晨，本该是第二批志愿者归国的日子，一则新闻快讯却突然冲击了航司上下。寥寥几行字，却一下弄得人心惶惶。

快讯上说柬埔寨的这场森火烧了十一天还未被彻底扑灭，而中方派去的救援队有两名N航的机械师受了伤，还有两名G航的飞行员失踪。

新闻上没有受伤和失踪人员的详细名单，也没有报道事情的起因经过，只说具体情况及事发原因有待调查，而失踪人员正在紧急搜救中。

林叙知道这个消息时，人刚从宿舍出来，还是晏南突然跑来找他，一股脑将自己得知的消息通通倒给林叙，他才知道有这么回事。

听到的当下林叙感到呼吸一滞，仿佛冥冥中已有预感，怕什么就来什么。一种熟悉的被噩耗笼罩的窒息感顿时将他侵蚀。原本刻意逃避对这场大火的关注，就是不想把心力都耗在无谓的等待和焦虑上，想着转移点注意，一周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没想到终究还是出了事。

晏南看到新闻的当下刚好人在医院，听着瞿明阳接的电话，确认了江景心是失踪的飞行员之一。不但如此，失踪也只是对外含糊其辞地说法，事实上直升机的部分残骸已经找到，两名受伤的机械师正在ICU抢救，生命垂危，而另外两名飞行员还在搜救中，生还的可能性并不高。

再多的消息晏南怎么问瞿明阳都说不知道，只让他等消息，他一时也没别的办法，就过来找林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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