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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离开黄泉

被姜舜洵贿赂的鬼吏并不是鬼，而是一只才化形二百年的小妖。生长在妖界和黄泉的边界，不久前才在黄泉谋了一份差事。

关于过去的事情，他也是道听途说，只知道人类曾经和妖魔发生一场大战。那场大战，很多修仙者死亡，有些修仙门派全门全宗被灭。

大战之后妖魔全部退出人间，人间分裂出部分地域，称为山海界。山海界妖魔、修仙者、非修仙的凡人甚至神仙混居。

山海界、天界、妖魔界没有通往人间的路，因为在大战之后，人间被一层坚固无比的结界所保护。

传说，这层结界是七百多年前的修仙者所设立。

目前，唯有黄泉可以和人间有来往。

但是这种来往有限制。

凡人正常死亡后，成为鬼魂，在七天之内会有黄泉之门出现，鬼魂受到黄泉召唤，通过黄泉之门到达黄泉。

像朱炎那样寿数未尽死亡，正常情况下只能在凡间徘徊，直到本来的寿数尽了，才会看见黄泉之门。

也就说，只能鬼魂通过黄泉之门从凡间到达黄泉，黄泉无法入人间。

“那我们该怎么从黄泉回到人间？”周雪意问，按照那小妖的说法，他们是无法回到人间了？

黄泉只进不出。

比起人间，姜舜洵现在更想去那个有修仙者的山海界，想知道更多关于大战、关于师门的信息。

他烦躁地将脚下的石子踢出。

石子飞出一段距离，落在地上跳了几下，滚到一双黑鞋的前面。

一身黑衣，戴着黑色布帽的鬼吏垂眸看它一眼，顷刻间，石子凭空消失，这里的路面干净整洁。

他踏步上前，停在亭子外的台阶前，道：“在下奉幽河君之令，送三位返回人间。”

“我们还能回去！”荀蔺激动地站了起来，“我们怎么回去？”

鬼吏恭敬地说道：“请三位跟我来。”

幽河君？柳成荫与幽河君是好友，周雪意三人不疑有他，跟随鬼吏离开。一路上避开拥挤之处，走的是干净平坦的道路。

周雪意、荀蔺、姜舜洵三人若问他问题，他概不回答。走了大概两刻钟，众人到达一个偏僻的渡口。

“便是此处，摆渡先生会送你们返回。”鬼吏面无表情，“告辞。”

渡口泊着一只小舟，正是入黄泉时的那只。摆渡者撑着船桨坐在船头，掀开黑纱帷帽，露出一张熟悉的脸。

“老先生！”荀蔺跳上船，“原来是老先生要送我们回人间！”

“有缘呐。”老先生颔首，含笑道，“幽河君托我送你们回凡间。”他的眸中露出怀念向往之色，微微怅然，“人间啊……人间。”

周雪意三人遂上船。起航，船上只有他们几个。

荀蔺凑到摆渡者的身边，问：“老先生，我们要怎么回凡间啊？”

摆渡者说：“如何来，便如何归咯！”

来到黄泉时，船只顺流而下；如今要离开黄泉，走的是同一条水道，原路返回，船只仍然是顺流而下。

周雪意和荀蔺惊讶，摆渡者只是笑了笑，说，这就是黄泉的奇异之处了。

姜舜洵始终闷闷不乐，独坐一旁。

摆渡者见此，笑问：“年轻人，这是不想离开黄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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