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买书(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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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买书

卫语卿足足睡了两天,才勉强养回了些精神。这两天她不吃不喝,就躺在床上睡着,面容倦怠,双目含悲。

梦里极不安稳,她私心想要逃避这现实,还未能沉溺片刻,便要被无所遁形的苦痛驱逐出去,惶惶然睁开眼睛,分不清身在何处。窗外日头渐落,触目便是天边淡紫色的一线晚霞,竟不觉已是黄昏。暮色四合,在白昼与黑夜的交汇之处,她似乎感受到自己缓缓流淌着消融进那道快要消失的边界。

她痛苦地闭上眼睛,在一片漆黑中想象着那些已经离她远去的脸,她听见自己哽咽颤抖着不停地追问,为什么他们每个人都走得匆匆,甚至不肯多说一句道别,剩她一个人在这世上漂泊无依、孤苦伶仃地独活。

父母作古,兄姊永眠,她的过去无法拼凑,她的人生再无来路。这么大的将军府,到底还是只有她一个人了。

剖肝泣血,风木之悲,卫语卿短短四年都尝了个遍。心脏的血液流得缓慢,冰川一般冻结在心底某个不知名的角落,安放着她碎成瓷片的过去。心被冻得麻木迟钝,五感却越发敏锐起来。

她静静躺在床上望着床幔,被风轻拽着飘曳,外边草丛里传来几声虫鸣,花在悄悄地绽开。月光倾泻而入,空气里浮动着细小的灰尘,静谧又安然,让她恍然回到了泛着黄的童年时光。

半晌,卫语卿抬起手挡住自己的眼睛,面对着命运的嘲弄,默认了自己的失败。她想,消沉了两天,已经是足够了。若是在战场上,哪还有时间留给她细细伤悲。

京城彻底成为她的伤心地,她只想尽快熬到春试结束,赶回北疆,守着她的大漠黄沙,落日孤烟,执一柄孤剑,了此残生。

翌日清晨,卫语卿终于打开房门,照常去练武场练晨功。见她面色如常,将军府的人才稍微放下心。

吃完早饭,她收拾了些特制的伤药,出了将军府的门。谢渊远远地缀在她身后,看着她进了陆府,心知她是担心陆望津的伤势,悄然松了口气。他想,主子应该是恢复正常了。久经沙场之人,若是不能看淡生死,受折磨的只有自己。

那夜之后,谢渊就一直躲着楚牧白。严格说来也算不上躲,事实上楚牧白并不在将军府。

晌午阳光刺眼,暖暖地晒在身上,直教人打盹。华锦百无聊赖地翻着书,忍不住打了个小小的哈欠。困意袭来,她的眼里浅浅泛着湿意。她懒懒地撩起眼皮,染着丹蔻的指尖摩挲着纸页边缘,随口问道:“楚公子,你不待在将军府,在我这儿猫着做什么?”

楚牧白坐姿笔挺,随身佩剑放置在手边,已经对着手里的茶杯出神许久。他不答反问:“华锦姑娘,你今日怎么没去照顾陆公子?”

二人互相揭起短来十分自然,一时静默无言。

谢渊伤了心,打定了主意要跟楚牧白过不去,处处躲着他。楚牧白也知趣,与其被无视,还不如自己找个地方待着,谢渊还能眼不见心静。

自从陆素书回来,季忍冬也常去帮忙,华锦便得了空,不再去陆家。可在不羡仙也不快活,整日面对着楚牧白那张怏怏不乐的脸,她心里更堵得慌。

“我去过将军府,卫将军还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见人。”华锦合上书,叹了口气,“已经两天了,这可怎么行?”

楚牧白沉声道:“放心,死不了。”

战场上刀光剑影都扛下来了,卫语卿不至于因为青禾的死而一蹶不振。她钻了牛角尖就是这样,想通了就把自己放出来了。

见他又要续酒,华锦伸手夺过他手里的杯子,嗔怪他做缩头乌龟:“你这么躲着谢公子不是个办法,你欺骗人家在先,谢公子生你气是应该的。你不去想办法和好,却在我这儿喝起闷酒来了。男子汉大丈夫,能不能有点担当?”

楚牧白垂着头盯着桌布不说话,华锦怒其不争:“谢公子视你为挚友,你做错了事,也没舍得骂你。可你只顾自己舒坦躲了起来,你以为过两天回去就能和好如初?你指望谢公子自己消气么?”

他不知道。华锦说得对,谢渊从没跟他生过气,哪怕楚牧白使个小损招拿他寻开心,谢渊也没真跟他红过脸。他是想去求得他的原谅,可是又不知道怎么做。

“去跟谢公子道歉。”华锦把他推出了门,还不忘替他拿上佩剑,“交朋友要真诚,知错就改,知道吗?”

楚牧白怔怔地看着在他面前关上的房门,心里不禁忐忑起来——万一,万一谢渊真的不原谅他呢?他是不是就不能和他一起回北疆了?想到这里,楚牧白的一颗心蓦地沉了下去,猝不及防地生出一丝迷茫来。

谢渊在街上漫无目的地闲逛,思绪纷杂,藤蔓一般爬满了他的脑海,扰得他头疼。自从那天晚上对楚牧白放过狠话之后,楚牧白就再也没有出现过,白天在将军府看不见人,晚上也不回房睡觉。

他不由得有些担心,但转而又愤愤地想,本来就是楚牧白做了错事,受点惩罚是应该的,他在这里忧心个什么劲,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他现在应该好好吃饭好好睡觉,每天都过得有滋有味,气死那个姓楚的混蛋。

谢渊好不容易把自己哄高兴了,在繁闹的街上溜溜达达,竟然认真地逛了起来。

谢定远一说起京城那些纨绔子弟就犯恶心,所以他把自己的府邸修在了故乡,他的妻儿便住在了乡下,没有进过京。谢渊从小调皮捣蛋,爬树抓鸟潜水溜冰,不甚读书,每天跟教书先生吹胡子瞪眼。他娘看不下去,修了一封家书就把十二岁的谢渊寄到了军营。

谢渊生得可爱,心性纯善无邪,水灵灵脆生生的,全然是少年人的蓬勃朝气。他又是谢定远的独子,入了军营像是鱼儿进了水,扑腾得那叫一个欢畅。过了一年,卫语卿便接替了卫镇山的位子,驻守北疆,紧接着,又来了一个楚牧白。

卫语卿从小经常在军营生活,卫镇山和卫奕鸣教导得十分出色,又有谢定远辅佐,军中事务并没有受太大影响。楚牧白虽然比谢渊大两岁,可谢渊仗着自己早来一年,非要和他义结金兰,还闹着要做大哥。结果当然是被收拾了一顿,再也不敢叫唤。

他没想到,楚牧白那么好的人,竟然藏着那么深的秘密,而且都两天了还不跟他道歉,根本就没把他当朋友。谢渊恨恨地咬牙,这个姓楚的分明就是个垃圾!垃圾!

“客官,这本书可是有什么让您不满意的地方?”

谢渊逛来逛去,进了一家书斋。书店老板见他捧着一本笑林集锦看得面露凶光,心想这位公子莫不是不识字?

他猜得没错,谢渊认得的字不多,一本书翻来覆去,里面的字都认识他了,他还懵着呢,就连写信也是半写半画,图个大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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