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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尴尬
深夜,将军府书房。
卫语卿随性地窝在书案后的太师椅中,手中把玩着之前雕刻的小木鸟,状似不经意地问:“你真想好了,要跟我去北疆?”
季忍冬点点头,语气十分坚定:“我意已决,绝不后悔。”
熏炉飘出袅袅香雾,二人对视着,彼此的心绪都是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每个人都无法选择自己的出身,可是如果血缘关系带来的只有无尽的屈辱和痛苦,而恰好真的有一个人可以给予重生的机会,是不是可以重新选择自己的家人?
可以的吧?一定可以的。即使被世人唾弃,即使万劫不复,他也想听从自己内心的声音一回,毕竟他已经没有什么好失去的了。
良久,卫语卿轻笑一声,带着释然的明朗:“好,今晚收拾一下,明天夜里出发。”
“不是后天吗?”季忍冬有些奇怪,皇上还说了要送行的。
“净搞些没用的,琼林宴就折腾够呛。”卫语卿的笑容夹杂着稚童般的顽皮,“给他个惊喜,反正以后山高皇帝远,他也管不着我了。”
“早点睡吧,予安。”
他的自作主张终于得到她的首肯,他眼中不禁有些湿润。总算……总算不是他的一厢情愿。
卫语卿想,京城这地方,她是再也不会回来了。她攥着手中的小木鸟,郑重地将它放入了盒中,收了起来。
翌日清晨。
谢渊匆匆忙忙冲到练武场,急得声音都走了调:“主子,雪球不见了!”
雪球是青禾养的兔子,已经十年了,比一般的兔子都长寿,连见多识广的祥叔都很惊讶,没见过一把年纪了还这么生龙活虎的兔子。
卫语卿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她已经练了半个时辰,气都不带喘一下:“云泽野昨天来的时候被它咬了一口,就把它带回去调教了。”
青禾已经不在了,她曾经送给她的兔子也没了主人,放在云泽野那里,至少有了小病小灾还能治一治,省得跟着她等死。
“你还有脸来找我!谢渊你怎么养的兔子,专咬人大腿根!”云泽野揪着谢渊的领子,满脸的愤慨,“雪球这名字是它配叫的吗!以后就叫二狗了!”
谢渊唯唯诺诺,不敢说话。雪球明明很粘他的,平时也乖得不得了,抱在怀里搓搓揉揉享受得很。就算平时讨厌主子,也只是忍辱负重被撸一把,然后撒腿就跑,没见它咬过人呢?
此时,楚牧白在一旁漫不经心地飘来一句:“可能它以为那是根胡萝卜吧。”
云泽野突然得此夸奖,谦虚道:“也……也没有那么大啦……”
他正得意着,一转头赫然发现陆素书站在门口,手中的团扇遮着脸,只留一双眼睛扑闪扑闪,一切似乎都在不言中。
她无意间见到这么一幕,实在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红着脸留下一句“轿子准备好了”,便慌不择路地跑出了医馆。
谢渊一转攻势,于心不忍地拍拍已经石化的云泽野,安慰道:“云大夫,一辈子很快就过去了,下辈子注意点就行。”
他们俩临走的时候,楚牧白还好心地嘱咐:“你进宫的时候把雪球也带上吧,它可会讨女孩子欢心了。”
当然,除了卫语卿。
进宫的路上,轿子行进得四平八稳,雪球慵懒地窝在陆素书怀里,云泽野抱着小药箱,嫉妒地牙痒痒。这个老兔崽子,昨天差点把他咬得不能人道,今天就在他的心上人怀里一脸猥琐,这都什么世道!
不行,他一定要说些什么吸引陆素书的注意力,不然风头都被这小子抢去了。
云泽野轻咳一声,故作深沉地问:“陆贵妃平日里在宫中喜欢做什么?”
陆素书想了想,有些犹豫地摇了摇头:“宫中无事可做,蹉跎岁月罢了。”
云泽野哈哈一笑,很是爽朗:“我也喜欢浪费时间,看来我们有共同的爱好啊,哈哈哈哈哈……”
完了,气氛好像更尴尬了。
二人一路沉默着,不一会儿便到了常宁宫。陆素书抱着兔子,带着云泽野进了殿内,看到卫语卿、顾修晏和沈南乔三人围在沈沐秋床前,正有说有笑哄她开心。
这熟悉的阵容,让云泽野想起了他们上次在街角的初次相聚。
他看着这三个人期待的眼神,不禁又翘起了尾巴——他这次一定要好好发挥,把场子找回来。
陆素书对沈沐秋柔声说:“沐秋,这位是云大夫,医术很高明,我弟弟就是他在调理的。”
沈沐秋笑容温婉:“那就有劳云大夫了。本宫身体抱恙已久,御医都无法根治,云大夫切莫勉强。”
隔着云纱帘幕,云泽野看不清沈沐秋的模样。但听她的谈吐,想必也是一位玉貌花容、气度非凡的名门闺秀。
他也收起了平日里的玩世不恭,沉声应道:“沈贵妃放心,在下定当竭尽全力。”
“很好。”卫语卿起身朝殿外走去,“悬你的丝吧,我出去一趟。”她得去抓那个狗皇帝。
江风潜这个混球,沈姐姐都病成这样了,他都不来看一眼,有这么做夫君的么?顾修晏和沈南乔肯定不会像他这样对待自己的夫人,切。
金明池边,柳色青青,江风潜正斜倚着白玉阑干,镇定自若地赏着池里的各色锦鲤,看似十分闲适。
卫语卿看见他那事不关己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你还有心情看风景啊?”
江风潜对她的出现并不意外,反而笑着和她叙旧:“你还记不记得,你曾经觊觎我的锦鲤,后来卫奕鸣给你偷偷捞了几条回去。”
“我想要新年礼物嘛。”卫语卿恹恹地挂在阑干上,“你这鱼什么来路,我哥捞了一晚上都没回来。”
早知道……早知道不要他去捞鱼,多跟他待一会儿也好。
卫语卿眯着眼睛打量他:“你该问的不是这个吧?”
江风潜垂着眼眸,没有回答。和煦的阳光细碎地洒在他的身上,俊朗得像是一尊倾注了无数匠人心血的生动雕塑。
沈沐秋一定还在生他的气,他又从不肯屈尊降贵去哄一个人。他们已经僵持太久,性格又是如出一辙的倔强,都不知该怎么和好。
“你彷徨个什么呀!”卫语卿都替他急,一把薅住他的衣袖,拉着他就朝常宁宫跑,“你不去看沈姐姐,她才要伤心呢!”
卫语卿就搞不懂了,这两个人明明都很在乎这段感情,怎么总是要把对方推开?这也太别扭了。他们俩冷战,衡儿在中间又如何自处?这么大的人了,一点都不为孩子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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