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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红颜命薄的魔咒
始乱终弃
晓惠回到家中,虽然粥已凉了,肚子有些饿,但她还是蛮高兴的。演出经理的那番话,虽然不足以打动她的心,但毕竟承认了她的价值,一想到这儿,刚才因服装造成的烦心便烟消云散了。
这时晓惠的手机响了,一听是个陌生女人的声音。“我是谁等见面告诉你,咱们明天下午约个时间,有事跟你谈谈,好吗?”电话那边的女人轻声柔气,但言谈中充满了坚定。
晓惠听了很意外,她本想拒绝,但又觉得这种行为不礼貌,便勉强答应下来。
早上,晓惠请师傅将昨天那件衣服修理好,便坐下来想昨天晚上那个陌生女人的电话。在南厦她不认识谁,把接触过的人筛了一遍,也没找到答案。她实在想不出这个女人是谁,她为啥要找自己谈话,谈什么?下午,她如约准时来到陌生女人指定的荷花路口一家名曰“老树咖啡”的店里。
陌生女人其实早就来了,见了她便起身施礼:“你是徐晓惠吧,比照片上还漂亮。”陌生女人一见面便夸了晓惠一句。
“你找我有事?我们并不认识对吧?请问你是……”晓惠虽然应约,但仍有些疑惑。
“我姓庄,你就叫我庄姐吧。”陌生女人笑着回答。
晓惠人是坐下了,但心里仍存有一个很大的问号。这个女人是做什么的,她找她有什么事,为什么知道她的名字?一连串的问题游走在晓惠的脸上。
“我知道找你,你会感到意外,我也就不绕弯子了,叶保国你知道吧?”陌生女人开门见山,让晓惠明白了几分。
咖啡端上来了,两个人停止了对话,开始加糖搅拌着眼前的杯子。
“我是叶保国的前妻。虽然我们几年前离婚了,但我们一直保持来往,因为孩子的缘故。你知道,我有一个女儿,特别可爱。”女人向晓惠介绍起自己的状况。
晓惠不说话,她仔细听着眼前这个女人向她讲述的一切。
“我有一个工厂,当年叶保国为了跟我离婚,把这个厂子让给了我。我既抚养孩子又撑起这个厂子,你知道,我有多么不容易!”女人说着说着擦起了眼泪。“现在叶保国破产了,他的爸妈多次找我,求我和叶保国复婚。另外,孩子长大了,也懂事了,她多次在我面前提起爸爸,你说让我怎么办?”女人说完了,赶紧擦干眼泪。晓惠看出她的内心仍矛盾着,即便她在对晓惠笑着,也是强作欢颜。
晓惠一直在听着,她不时打量着眼前的这个女人,微圆的脸上,写满了岁月的沧桑,齐肩的短发配上女式西装,给人以干练、刚强的印象。晓惠凭装束就能猜到眼前的女人独立性强、能干实事。同是女人,晓惠开始对她起了恻隐之心。
“你找我是想和他重归于好,还是因为其他原因?”晓惠开始明白陌生女人找她来的目的。
“是的,因为他说不想离开你,他怕对不起你。”女人说。
“他并没有和我结婚,况且我也不知道你们之间的事,他从来不和我说这些事。如果他想破镜重圆的话,我是无权干涉的,你找我并没有用啊!”晓惠一口气说了这么多。
“他觉得那样做对不起你,他不想那么做。”女人说。
“他怎么做那是他的事儿,你来找我是想让我放弃吗?”晓惠问。
“是的,因为他不好意思说,只好我来做恶人。看你这么年轻、这么漂亮,找什么样的男人没有。他一个半文不值的穷光蛋,也就我肯收留他。”女人最终说出了她的目的。
“如果这是他的意思,请转告他,是他不想承担责任而决定放弃,不是我甩了他。”晓惠感到气恼,便一下子说了这么多。
“好的,我一定转告。感谢你这么通情达理,好人有好报,你一定会幸福的!”女人说完站起来,施礼示意,买完单走了。
晓惠坐在那里,她想哭。那一时刻,她真想抽自己,为什么在这件事上自己那么软弱、违心,她发现自己最大的弱点就是禁不住他人的三句好话。她还是爱叶保国的,她不能没有这个男人。
但话已出口,覆水难收,事情还能挽回吗?但转念一想,即便叶保国不离她而去,她也有很多问题要解决,而叶保国不但不会帮她分忧,反而会拖累她。孩子生下来后,晓惠就没有办法上班了,然而孩子的奶粉钱都没着落,一想到这,晓惠就有抓狂的感觉。
看来事已至此,无法挽回了。晓惠想起了秋兰,只有找秋兰姐商量,看她有什么好方法,来帮她解决眼前的困局。
她给秋兰打了一个电话。秋兰回话了:“晓惠,有什么事?”
“姐,我有事找你,几点下班?”晓惠说。
“我在一个工地,马上就完了,你在什么地方?我找你去。”秋兰说完挂了电话。
秋兰来了,她穿着一身工作服,一见面就问:“说吧,肯定是有大事哩,不然也不会找我。”
“我找你是有事,想听听你的意见。”晓惠说着,招呼服务员点了两份牛排饭。她把今天下午叶保国前妻找她的事,前后叙述了一遍,然后说:“姐,我现在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你帮我分析分析拿个主意。”
“鬼丫头,你的点子那么多,姐能给你出啥好主意!”秋兰说。
“姐,当局者迷,我现在真的不知道怎么办好了。”晓惠哀求着秋兰。
“要我说话,你能听哩?”秋兰一脸的正色。
“听,现在你说啥我都听!”晓惠说。
“要听我的,就先把孩子做掉,这是你当前最大的包袱。”秋兰说。
刚才还在哀求和期待的晓惠,一听秋兰这么说,脸上立刻露出了痛苦的表情。“姐,什么事我都听你的,唯独这件事不行。难道非得要做掉孩子吗?”
“咱们都是女人,做掉孩子就落一次病根。但你的情况不同,叶保国走了,即使他在也无力抚养孩子。单靠你,生下孩子,你拿什么养?你上班去,谁带孩子?即使有人带,你上班那点工资都不够养孩子,你自己喝西北风去?现在的保姆工资可高了,比我干时翻了一倍,还不好找。况且,这些即使都能克服,你一个单亲妈妈户口往哪上?周围的议论咱不管,孩子上学了,同学们要是问起来怎么办?这些你都想过没有?”秋兰一五一十地分析说。
晓惠从未想到生下孩子会产生这么多问题,即使有,她也从未细想。现在给秋兰这么一说,她的心有些动摇了。
“听姐劝,做掉吧,没有男人,养个孩子不容易。”秋兰的话再次在晓惠的耳根子响起。
难道真要和肚子里这个四个多月的孩子永远告别?难道这个孩子就真的无缘与她相见?一想到这,晓惠就有撕心裂肺的疼痛,她纵有千般不愿、万般不舍,但眼下别无选择。她伏在桌子上哭起来。
“好了,妹子,别哭了,谁让咱是女人哩!”秋兰安慰着晓惠。她回想起当年自己给瘸子道吉生下的女娃被扔在菜市场的情景,她当时也是五脏俱焚、心如刀绞,多少天都不能平复,现在每次想起那事都隐隐作痛。她能理解晓惠的心情,让她哭吧,哭完了就好了。她这么想。
晓惠不知哭了多久,才抬起头。秋兰仍然坐在她的对面。
“妹妹,想好了,姐陪你去做,有姐在不用怕!”秋兰用期待的眼光望着晓惠。
一刹那,晓惠的眼泪又开始不停地落下来。
秋兰赶紧递过餐巾纸帮晓惠拭去泪水。
“姐,为啥咱女人命都这么苦?”晓惠问道。
秋兰没有回答,她也说不出女人为啥命苦。其实也有命好的哩,她常看到那些豪宅里的女人,粗矮肥壮不说,还一脸的蠢相,但却拥有一个好男人,一脸的幸福感。而晓惠、馨月一个比一个聪慧、漂亮,一个比一个精明能干,却遭受着如此的煎熬、磨难,想想这世界真是太不公平了。
第二天,晓惠请了假,由秋兰陪着去了医院。当大夫叫到晓惠的名字时,晓惠抓紧了秋兰的手,颤抖着不肯放开。“姐,我害怕……”
“没事的,一会儿就好了,不疼。”秋兰安慰着晓惠,一直陪她进了手术室……
回来的路上,秋兰叮嘱晓惠休息半月才能上班。“回去好好养着,不能下地,我每天下班来照顾你。”秋兰说。
“没啥事,你不用来,我能照顾自己。”晓惠说。
“那怎么行,弄不好会落下病根的!”秋兰说。
“我明天就想上班,假不好请,一耽误半个月,公司还不得把我给开了!”晓惠道出了实情。
“说什么也不行,到老你就知道了。年轻时不在乎,老了就找上门来哩。”秋兰强调说。
“没事,现在年轻,老了再说老的事!”晓惠说。
“身体是你自己的,你不在乎,姐可是心疼着哩!”秋兰送晓惠回家,临下楼前还不忘叮嘱晓惠。
望着已经走了的秋兰,望着空荡荡的房子,晓惠感到从未有过的孤独,一种凄凉感渐渐升上了心头。打从来到南厦,苦过累过,她都不曾感到痛苦。但在今天,秋兰姐走后,她一个人坐在冷清的房间里,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情感,“哇”的一声,扑在床上大哭起来……
早上,闹钟响了,晓惠睁开了眼睛。她想起床,可周身痛得厉害,浑身没一点力气,连起床的力气都没有。她望着床上的天花板,思考着去不去上班。如果不去,就得辞职了。可她还不想失去这份工作,毕竟还得靠它来养活自己,以她现在的境遇,没有其他经济来源,不工作就意味着要挨饿了。但如果上班去,她想到秋兰姐的叮嘱,想到自己连床都爬不起来的事实,又有些犹豫。她想了很久,决定给公司打个电话,再请几天假,好得差不多了再上班。想好了,她拿起手机拨通了设计部的电话。那边接的电话正是主管经理:“你昨天已请了一天假,今天不能批了,分配给你的工作谁去干?这批活三天内要取货的,赶紧来上班!”经理说完没等晓惠说什么便挂了电话。
晓惠挣扎着到公司时,时间已过了九点。经理一见晓惠便劈头盖脸地说起来:“你当这是你家啊,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作息时间你不知道吗?你违反了公司纪律,我不仅要扣你今天的工资而且要扣
你这月的奖金,让你知道违反纪律的代价。”经理说完瞅着晓惠。
本来受伤痛折磨的晓惠浑身不舒服,心情正烦着呢,一听经理不由分说地批评,她的心一下子给点着了。“凭什么连扣工资和奖金?我只晚了不到半小时,值得你这样大动肝火吗?”晓惠气得顶了经理一句。
“这是公司规定,你觉着受不了,可以走人,没人拦着你。”经理也火了。
“走就走,有什么了不起的,此处不养爷,自有养爷处!”晓惠想起了前天晚上“红粉佳人”现场经理的邀请,便立即写好了辞呈,然后翻出名片,拨通了电话……
T台模特演出
晓惠成了夜总会的演出模特。
模特队的经理接到晓惠的电话后,爽快答应她前来加盟的请求,面试时,还赞不绝口:“看你这身材、脸型、三围,完全符合这个行业的标准,不来这,真是屈才了!”
培训师向晓惠讲述了一系列走T台的要领及基本要求后,做了几个示范动作,接着就让她看视频,进行揣摩心理、练习动作、保持协调、注意姿态等练习。
晓惠天生聪慧,学了两天就基本掌握了T台全部要领。第三天晚上她就开始了T台生涯的首秀。可以说,演出还算成功。晓惠第一天就获得客人馈赠的十个花环。
首战成功,让晓惠的心里稍许有了些安慰。但回到后台,身上的疼痛让她连腰都弯不下来,每动一处全身都跟着痛,她咬着牙坚持到最后一场。按演出惯例,模特要到馈赠花环的客人面前打个照面,陪杯酒以示感谢。但晓惠感到浑身哪儿都不舒服,没心情去见客人,只好向经理撒谎说感冒,然后打车回家了。
翌日晚上演出,晓惠获得二十五个花环。其中二十个是同一位客人赠送的。看到经理一副兴高采烈的样子,晓惠又提出了不去见客想回家的请求。“经理,感冒还没好,我想演出结束就回家。”晓惠说。
“不行。两天的花环都是同一个人送的,今晚上你怎么着都得露个脸,就当给我个面子,姑奶奶!”经理连劝带哄,一副不容反驳的样子。
看着是走不脱了,晓惠只好就范,跟着经理来到客人面前。
色彩斑斓、灯影摇曳的T台池下,两位客人在一小圆桌上交谈着,他们看着经理领着晓惠走过来,伸出手示意二人坐下。“你好!”其中一位伸出了手。
“你好!”经理和晓惠同时伸出手与两位客人轮流握手。
“这位就是刚才在T台走台步的女孩子?”其中一位戴眼镜的男子对经理说。
“就是她,叫徐晓惠。”经理介绍说。
“我叫徐晓惠,你好!”出于礼貌晓惠再次起身算作施礼。
“噢!人长得蛮标致的嘛。”戴眼镜的男子夸赞了一句。
“谢谢!”晓惠虽然心里很厌烦这类恭维人的客套话,但表面上还是很受用的样子。
“在这行干多长时间了?”另一位客人问。
“刚来,才两天。”经理没等晓惠说抢先作答了。
“她是一位服装设计师,刚被我挖过来的。”经理又代晓惠介绍了她的简历。
“她大学学的是时装设计,我看她干得很辛苦,这才动员她转行的。”经理继续跟两位客人攀谈着,也似有意无意地介绍着晓惠。
客人招呼服务员加了两个杯子,又要了一瓶洋酒。晓惠知道,那是一瓶人头马。服务员将酒打开,并在每个人面前倒了一杯。
“来!”戴眼镜的客人举起了杯子跟晓惠碰了一下,“认识你很高兴,咱们干一杯。”他说完呷了一口酒,晓惠跟着也抿了一口,其余两位各自喝了一点。
“什么地方人?”戴眼镜的男子不经意地问了一句。
“吉林通化人。”晓惠说。
“噢,是东北人,好地方!”他微微点头寒暄着。
“东北人都个高、身材好、眼睛大,那是出美女的地方。”另一个人随声附和。
“没你说的那么好,我妈就总说我丑死了,长大了嫁不出去。”晓惠逗了大家一句。
“你若算丑的话那咱中国就没有美女了。”经理插了一句。
“女人的美不仅在脸蛋和身材上,重要的是看气质、看修养。如果没这两样,再美的人,看一阵儿也就够了!”另外那位客人说。
“其实女人重要的是看她接触的环境和人。如果一个家庭主妇把一碗米做成饭,仅值一元钱;那么一个商人把一碗米做成几个粽子,就能卖两到三元;而一个企业家把一碗米经过发酵,酿成一瓶酒,那就是一二十元。漂亮女人也是如此,关键是看她和谁在一起!”戴眼镜的男子发表了他的见解。
四人不觉聊了一个多小时,晓惠见天色已晚,起身向两位客人道别:“今天聊得很愉快,谢谢你们这么看得起我,希望以后多多关照。”末了还向客人施礼。
“咱们今天算认识了,以后走在大街上不会视而不见吧?”戴眼镜的男子握了一下晓惠的手。“我姓林,名瑞字祥,台湾高雄人,希望以后常联系。”男子说完从怀中掏出一张名片,递给了晓惠。
晓惠只匆匆瞥了一眼,看见上面印着“林瑞祥,南厦万方投资置业有限公司,董事长、总经理”,就点了点头,离开了。
而后又是一连三天,晓惠每天都收到林瑞祥送的二十个花环。然后又是见面喝酒、聊天,说些不着边际的客套话。经过叶保国的情变及这一年来在服装公司上班的生活,晓惠的性格似乎有了改变,过去那份天真率直渐渐在褪色,变得遇事习惯用理性去思考。眼前的林瑞祥,明显在向她示好,能在这向一个素不相识的女孩子撒金,其中目的不言自明。但晓惠眼下只想着生存的问题,或者确切地说转行做模特实属无奈之举,她知道这不是她长久的职业。她现在想的就是快赚钱、多赚钱,以确保今后有稳定的生活。言不由衷、逢场作戏的手段她实在是学不会。所以,聊天的过程中,常出现沉闷的局面。对此,晓惠感到不好意思,她只能抱歉地一笑,搪塞敷衍过去。林瑞祥倒是很大度,他通常用一些幽默来展现他的睿智,有时还说些小笑话避免尴尬冷场的局面。总的来说,晓惠对他的印象还不错,他谈吐得体、举止文雅,那种富人的优越感常在一些不经意的言辞中流露出来,给人留下很深的印象。
晓惠到夜总会上班有一个星期了,这两天,她没有见到林瑞祥。没有了林瑞祥,每天收到的花环也没有先前的那样多,但每天十个八个的还是有的。晓惠在场子里的名气越来越大了,随着她的T台步越走越娴熟、越来越灵活,她浑身散发出的美感也逐渐地征服着台下的观众,观众对她报以热烈的掌声,应观众要求返场的次数也多了起来。这样一来,晓惠每场的花环增加了二三十个。每个花环一百元,按夜场规矩,模特们每个可收到五十元的报酬。晓惠暗自算了一下,照这样下去,每个月赚上两三万元是不成问题的。在当时,“万元户”是个响亮且值得自豪的名号。每想到这,晓惠都感到困惑。一边是挥金如土、灯红酒绿;一边则是辛勤劳作、度日糊口。这两种现象为何能同时并存,持续上演?她怎么也想不明白,她也不愿想。
设局为博美人心
夜总会的演出每天都在继续着,而晓惠的声望也与日俱增。这两天的场子,似乎每天都被刷新纪录的呐喊声包围着。二十个、三十个、四十个花环的叫拍声浪不绝于耳。
“五十个!”现场一位年轻人抛出了这个数字,场面随即欢呼起来。大家交头接耳,纷纷把眼光投向了高举手势的年轻人。
晓惠是今晚最大的赢家,她收获了五十个花环,成为夜总会开办以来第二位获此殊荣的模特。同组姐妹们对晓惠羡慕不已,一个个上前祝贺,羡慕嫉妒恨的神色尽显脸上,甭提多复杂了。晓惠也被一种表面的虚荣陶醉了。毕竟她才来几天,就刷新了夜总会的花环记录,这是她没想到的。她仿佛看到那些漫天飞舞的红彤彤的百元大钞正向她飘来,并落入了她的囊中。
该去答谢客人了,在经理的陪同下,她来到客人的座位前。
“噢!真漂亮,仙女下凡了!”年轻豪客一边盯着晓惠一边对同桌的两个兄弟这么说。
“谢谢,承蒙你的抬爱!不敢当。”晓惠上前答话表示谢意。
“坐下,今晚陪哥喝两杯,高兴高兴!”年轻豪客招呼着晓惠。
“对不起!我这两天正感冒,不能喝酒。”晓惠对客人说。
“不能喝酒?不能喝酒来这干什么,来了就得喝!”年轻豪客看了一下周围,很随便地说了这句。
“确实感冒了,改天好了陪你喝。”晓惠不失礼貌地说。
“不行!你哥我今天兴致好,不喝个尽兴是不走的。”年轻豪客一摆手打开了酒瓶。
晓惠心里的火“腾”的一下子蹿起来,她最不喜欢别人强迫她做不愿做的事情。今天这个客人一看就是没什么教养的土包子暴发户,那种不可一世、目空一切的富二代,晓惠在酒楼时就见多了。她想转身而去,可经理还在身边,没办法,她只能与之周旋,看准什么机会,一走了之。但眼下,她还不能走,毕竟人家刚送了五十个花环。客人恼怒了,讨回花环钱也不是没有先例的。
“先生,我让我们经理代喝这杯酒,你看可以吗?改天我一定陪你喝个尽兴。”晓惠说。
“这算什么事儿!哪有代人喝酒的,真不识抬举。”随同来的人插了一句。
“看看!我的兄弟都说不行了,你只能喝了。”年轻豪客说着把酒杯强递到了晓惠的手中。
晓惠知道今天是躲不过去了。她把杯子举起来说:“大哥,我今天有病真的不能喝酒。但看在你们盛情邀请的份上,我喝了它,再多一杯是真的不能喝了。”晓惠说完望了一眼年轻豪客。
“先把杯中的酒干了,下一杯再说。”陪同前来的一客人说。
“感谢大家的光临,感谢你们的厚爱,这杯酒我先干为敬。”晓惠说完,一口气喝了下去。
“好!够爽快,再来一杯。”年轻豪客不等晓惠再说什么,又倒了满满的一杯。
“我真的不能再喝了,再喝下去,明天就不能上班了!”晓惠强压内心的火气,用近乎恳求的语气说。
“她在生病,再喝,明天恐怕真上不了班了。”经理上前帮晓惠圆场。
“去!这没你的事,一边待着去。”年轻豪客不客气地下了逐客令。
“我今天,无论如何不能再喝了,你看着办吧!”晓惠的语气开始变调了。
“真不喝?行!亲哥一口算一杯酒。咋样?”年轻豪客奸笑着对着晓惠说。
“对,亲他一口就免了!”另两位兄弟齐声附和着。
晓惠强压心头怒火,她想学着电影里的镜头将一杯酒倒在年轻豪客的脸上或头上,那样才算解气。但她想自己刚来这,闹不好饭碗又得砸了,又得去找工作,又得费周折。她不想那样做,她看了一眼年轻豪客,将那杯酒拿起来,平静地喝了下去,然后转身走了。
“嘿!小娘们,就这么走了!”年轻豪客一把抓住了晓惠的胳膊。
“干什么?松开!”晓惠感到胳膊有些痛,叫了一声并使劲地想挣脱那只大手。
“太不给面了,爷走到哪儿也没见过这号不识抬举的女人!”年轻豪客抓住晓惠的胳膊欲往桌前拉。
经理一看事情要闹大,上前拦在晓惠和年轻豪客中间:“这位先生,咱有事儿好商量嘛,何必……”
“一边儿去!听见没有。”年轻豪客指着经理的鼻子说。
“喂!年轻人,绅士点嘛,这么多人看着,不丢面子吗?”一戴眼镜的男子赶忙上前来劝慰道。
“你算老几?敢管闲事儿!”年轻豪客回了戴眼镜的男子一句。
“我也是客人,你在这耍横,大家怎么看演出?”戴眼镜的男子不示弱地回了他一句。
“你想怎么着,想英雄救美?还是想找不自在!”年轻豪客有些恼怒了。他松开了晓惠的胳膊,转而用手指指着眼镜男。就在他想动手的一瞬间,突然发现身后和左右围上来六七个人,对他怒目而视。而他的两个兄弟,也被人按在座位上动弹不得。他知道,今天是遇上克星了,如再放肆恐怕没什么好果子吃了。
“怎么,你们想打架?”年轻豪客口气明显软了下来。
“年轻人,别太气盛,你知道这儿水有多深,山有多高?栽了可要丢大面子哦!”眼镜男轻蔑地看了一眼年轻豪客,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坐下来。
那一刻,晓惠和经理才看清了戴眼镜的男子原来是林瑞祥。林瑞祥在这个时候出手相救,让晓惠感激万分,没有林瑞祥,今天这个场面怕是难以收拾了。她向林瑞祥投去一个感激的目光,以示谢意。那边的林瑞祥冲她点了点头,算作回应。
那一晚,晓惠到家还在回想夜总会的那一幕。多亏有贵人相助,否则在劫难逃,她在心里反复念叨着直到睡去。
第二天晚上,晓惠不想去演出。到点儿了,她还在家磨蹭着。经理的电话来了:“演出快开始了,怎么还没有到?”
“好的,马上到。”晓惠放下电话,打车来到夜总会。
“今天晚上林总又来给你捧场,快换衣服。”经理见面就催晓惠快准备去。
演出很热烈,也很顺利,晓惠又得了三十三个花环。当她得知林瑞祥又送了她三十个花环,欣然主动地来到林瑞祥面前表示感谢。
“林总,谢谢你,昨天要不是你,我都不知咋办好了。”晓惠主动倒了杯酒敬了林瑞祥一下,干了。
“年轻人不知天高地厚,到这儿耍酷,很讨厌哦!”林瑞祥摇了摇头。
“林总,我看您的名片是搞房地产的,现在房子那么贵,有人买得起吗?”晓惠很随便地与林瑞祥攀谈起来。
“不,确切地说,我是投资房地产的,把买来的房子再卖给别人,你懂吗?”林瑞祥给晓惠做了一个手势说。
“噢,我明白了。就是现在时兴的炒楼花,炒房的!”晓惠说完不禁笑起来。
“对!就是炒楼花,买现房。有人说是‘黄牛’!”林瑞祥不无自嘲地说道。
晓惠笑了,而且是发自心底的笑,自叶保国离她而去,晓惠就没笑过,今天她第一次笑出声来。
“看你一直很忧郁,很少有兴奋的时候。活得糊涂的人容易幸福,看来你是活得清醒的人,所以表现得与众不同,有点鹤立鸡群的味道!”林瑞祥说。
“宇宙很大,我们很小。大家偶尔聚会,但更多的时候是孤单一人。直到有一天,我们通过偶然的机会彼此认识了。表面上很接近的人,其实是因为处于不同的境界和高度,都有不一样的视野和世界观。大家在面对问题的时候,很难有共识。直到得到不如意的结果,我们才追悔莫及。有人很执着,有人凭感觉,也有些人愿意颠倒自己的世界,去换来另一个世界。”晓惠尽量在林瑞祥的面前表现自己博学和洒脱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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