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乱红飞过仍从容(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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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乱红飞过仍从容

为伊消得人憔悴

馨月在售楼处每天还真忙得不亦乐乎。不到半年的时间,三百多套别墅已只剩下不到一百套了,买别墅的人尽是晋江、石狮、泉州、龙岩等地的企业家、有钱人。

一天下午,馨月接到了罗序打来的电话:“小丁,文良哥想见你。”

“我不想见他,我一辈子都不想见他!你告诉他,如果他真的为我好就别来骚扰我!”馨月情绪有些失控,一时激动地说。

“文良哥始终觉得对不起你,他想当面道个歉,求你原谅他。”

“我原谅不原谅他都一样,他走他的路,我过我的桥,我们没关系了!”馨月仍是很激动。

“别这么说,即使没关系了多个朋友多条路嘛,也不是坏事呀!”罗序说。

“你告诉他,我永远都不想见他,至于那套房子,我不要,我不稀罕他的施舍。他以为有钱就可以买到一切,让他做梦去吧!”馨月说完挂了电话。

电话又响了,馨月以为又是罗序打来的,气不打一处来:“有话让他来说,你老当什么传声筒?”

“馨月姐,跟谁说话呢?”对面传来的是一女孩子清脆的声音,让馨月愣住了。

“我是小何,好久不见了。听说你去了‘云顶山庄’。具体在什么地方啊,我想见见你,有好事哟!”原来是元山售楼处的妹子,馨月认出了她的声音。她不知小何为什么要见她,出于礼貌她还是告诉了她自己的位置。

没多久,小何就风风火火地来到了售楼处。“这地方风景真好。馨月姐,你在这待得快成神仙了!”小何一见面就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

“怎么样?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还在售楼处?”馨月说。

“房子快卖没了,咱也没人要,只好留守呗!”小何说。

“馨月姐,我和你说个事,你还记得年前你还在售楼处时接待的一位姓刘的阿姨吗?她要给儿子买一套大房子,你还领她看了样板房。”小何说。

时间太久了,馨月只朦胧记得有那么一位长得挺富态像贵夫人的一位客户前来看房,最终定了一套一百三十六平方米的三房。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馨月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这老太太看中你了,要你给她当儿媳妇。到售楼处来了好多次,我也是打听了好长时间,才得知你在这儿工作。”小何说。

馨月有些意外。自从服刑回来,有关异性的问题在她这就一直处于尘封状态,就连秋兰和晓惠都从未敢在她面前提及,现在小何却把它揭开了,她一时有些心乱。刚才罗序的一通电话本够她心烦的,现在半道又杀出了个程咬金,真是乱上加乱。一瞬间,她想摆脱肖文良的念头占据了上风,只有这样,一切才能风平浪静,从头开始。

“他妈看上了,儿子怎么样都不知道。”馨月敷衍着说。

“这没关系,如果你没意见,大家可以一起见个面。”小何说。

“好吧,见个面吧,反正也快嫁不出去了!”馨月自我揶揄地说。

“说啥呢,你若嫁不出去,我们扔到大街上都没人要了!”小何说。

事情就这样过去了。下午馨月刚上班,小何就来了电话,约定明天中午十二点整在元山路口的“玛琪雅朵咖啡”见面。

翌日中午,一切都按约定的程序进行。刘阿姨领着儿子早早端坐在咖啡厅里,馨月和小何也准时出现在咖啡厅,双方见面,寒暄问候后落了座。

还未等小何做介绍,刘阿姨就首先打破了沉闷。

“姑娘,我知道你姓丁,帮我买过房子。今天来这我不说你也明白,我想把我的儿子介绍给你认识,看看能否相处得来?”刘阿姨首先说了开场白。

趁着刘阿姨说话的时间,馨月侧目瞥了她儿子一眼。身材瘦高,一副深色眼镜遮住了半边脸,白净的脸庞衬托出其眉清目秀的气质,文质彬彬,一副书生样子。馨月觉得虽不是自己欣赏的美男子类型,但第一印象是不讨厌的,至少在这样的人面前不会感到压抑。

轮到小何出场了,她说:“丁姐的情况我都和阿姨说了,现在看他们俩了,如果都没什么意见,在一起处处我看挺好的。”

小伙子也做了自我介绍:“我姓邱,在软件园的一家动漫公司做设计工程师,很高兴和你认识。”他主动伸出了手。

轮到馨月说话了,她不知说些什么好。只是礼貌性地也伸出了手握了握,说了句“我也很高兴认识你”算作回应,之后便没话了,完全没有了在售楼处时待人的热情和风范。

刘阿姨看出馨月话不多,为了打圆场,她又开口了:“咱们算来也不是第一次见面了,你留给我的印象是热情大方,人又贤淑聪慧,做我儿子的女朋友是蛮配的。希望你考虑考虑,房子我已经买下了,剩下的都不用你操心。”

昨天馨月本来是为摆脱肖文良的干扰,才赌气答应前来见面的。现在看人家摆出一副郑重其事谈婚论嫁的阵势,她心里慌了。看那娘俩尤其是儿子一副欢欣鼓舞、心满意足的神态,馨月知道这要看她的态度了,只要她同意,事情就有可能朝理想的方向进行下去。但她又没这个思想准备。成家立业、结婚生子眼下还没有列入她的议事日程之中,她不想这个时候终止自己的人生追求,虽然前面的路是什么样子她并不清楚,但她还不想马上变道,朝着常人看来是女人的必经之路走去。尽管那是温馨浪漫、繁花似锦、夫儿一堂、其乐融融的美满幸福生活。

看着那娘俩很满意的神色,馨月有些进退维谷。当面拒绝,显得自己太无理了,而且也有点不近人情。馨月想了想说:“承蒙夸奖,如果你儿子没意见,就处处看吧!”

那娘俩早就等这句话了,不等刘阿姨说话,儿子先表了态:“今天算是认识了,以后咱们常联系,我有车,星期天还可自驾游!”

刘阿姨看自己的儿子有了态度,也大喜过望,忙说:“中午到了,咱们在一起吃个便饭吧?”

馨月急忙说:“阿姨,饭就免了吧,以后有的是时间,我还有事。”说完站了起来。

娘俩一看知道挽留不住,也站了起来。

馨月摆手告辞,走了出来。小何见状也跟了出来。

“多好的小伙子,馨月姐,你可真有福气呀!”一出门,小何就赞不绝口地说。

“你说得这么好,让给你算了,怎么样?”馨月取笑说。

“人家没看上我,我哪有那个福气哟!”小何说。

第二天下午四点多,馨月就接到刘阿姨的儿子小邱打来的电话,约她晚上出来吃饭,馨月本想拒绝,可又觉得第一次就这样做有失礼节,就在电话中回复:“我现在有点事,不方便出来,晚上七点半咱们在东渡路口见面。”馨月说完放下电话。

现在馨月最头疼的是见面后谈些什么,她的心早已被肖文良弄得支离破碎,没了少女怀春、渴望异性的那份羞涩、喜悦、期待和憧憬的心情。

她的内心似乎是戈壁滩上的乱石和干涸的蓬蒿,没一点绿色,有的是无尽的荒凉。用这样的心情去和一个对爱情还有无限憧憬的人谈恋爱,无疑是风马牛不相及、冰火两重天的人在玩着同一游戏。馨月觉得这样做对姓邱的小伙子不公平。但没办法,戏还得演下去,情面难却,她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她暗中乞求,最好是小邱主动提出两人不投缘,尽快让这件事翻篇,重新平静下来。

小邱到了,他开了一辆两厢的“富康”,一见面就招呼馨月上车。车沿着滨海大道飞驰着,一路上灯火阑珊,一棵棵椰子树一晃而过。车厢里播放着动听的音乐,馨月听出是钢琴曲《献给爱丽丝》。

“这曲子很好听,是理查德·克莱德曼的钢琴曲《献给爱丽丝》。”馨月说。

小邱很意外地说:“这曲子你懂?”

“年轻的时候很喜欢,不过现在好像没那时的感觉了。”馨月平静地诉说着。

“音乐这东西很特别,同样的一首曲子,不同的心情听,感觉就

大不一样。你心情特别悲哀的时候听了会使心灵震颤,当你兴奋时再听就没有那种震颤心灵的感觉了。”小邱侃侃而谈,尽显自己才识渊博的一面。

“我上大学时学的是工艺美术专业,毕业了不知怎的,就喜欢上了动漫设计,于是就到了现在的这家全国数一数二的动漫公司工作。”

馨月自知自己高中还未毕业,跟人家比是低人一头。对文学、音乐、美术更是知之甚少,不能匹敌。这时,她才深切感到投身社会,学习的重要性。没有知识,没有一技之长,永远都是时代的弃儿。也就在那一瞬间,她打定主意要自学一门专业,以在社会立足。

“怎么不说话,在想什么?”小邱见馨月默不作声,问了一句。

“我听音乐时在想,没有知识,缺少文化,终究要被这个时代抛弃。像我这样一无文凭、二无专业的人今后可怎么生活!”馨月说。

“知耻而后勇,懂得自己有短板,未必是坏事。我们都还年轻,努力学习、刻苦读书、迎头赶上,希望就在明天。”小邱依然兴致勃勃地讲着他的大道理。

车来到了滨海大道的音乐广场。停了车,两人双双来到了海边的木栈道上。

“海边的空气就是好,凉爽、平和、湿润、去暑。我和朋友们常来这里,弄几瓶啤酒在这神侃,指点江山,宏论天下。”小邱边走边对馨月说着。

“你怎么不说话,我一人快成单口相声了!”小邱打趣地说。

“听你说就好了,有句话叫‘一鸟入林,百鸟不语’!在你面前,我们哪敢乱讲呀!”馨月有意捧了小邱一句。

“哪里,听我妈讲,你最会说话了,把人哄得团团转,稀里糊涂就签合同了。”小邱开心地回应着。

海边的潮水似乎在一点点上涨,依稀能听到冲岸时的声响。远处一艘艘停泊的货轮,俨然是坐落岸边的高楼大厦,亮着一排排的灯光,给渺远的海面上平添了几分让人遐想的空间。

这一晚上,小邱的心情很愉快。看得出,他对馨月是满意的。馨月的睿智幽默,不仅抬高了他在她面前的地位,而且让两个人的谈话一直处于活跃、轻松的状态。

下车道别时,小邱还意犹未尽、恋恋不舍地看着馨月,“再见吧,希望这样的见面天天有,谢谢你给了我一个非常愉快的夜晚。”他说。

望着远去的小车,馨月心里也泛起一阵涟漪,多好的青年,若不是先有肖文良的际遇,遇上这样的男人,她也会动心的。但现在她就像一张白纸经过污水的浸泡一样,再也没有了先前的纯洁无瑕了。

小邱的爱情攻势似乎猛了些,没过几天他便提出了请馨月到他家去看看的邀请。

“我爸说想见见你,他说就我这么一个儿子,无论如何也要见你一面,事情才能定下来。”小邱说。

馨月这时才感到自己愈陷愈深了,这场戏要演到何时才落幕连她自己都无法预料。但看着小邱那种期待的眼神和一脸的热情洋溢,她又无法拒绝。

她选了星期日的下午和小邱来到他的府第,算是正式地和他父母见面。

推开门的一刹那,她便感到了里面的富丽和堂皇。宽敞的大厅吊着一硕大的水晶灯,客厅的层高远比普通楼房高出一层,二层上面的扶梯尽收眼底,很显然这是一套宽敞的楼中楼。

小邱的父亲就坐在沙发上,一见有人来也站起了身。

“这是我父亲。”小邱上前介绍。

“你好。”馨月上前鞠了一躬。

“坐啊!请坐。”邱父示意馨月。

馨月看着邱父虽然客气有加,但神色凝重,端在其中仍正襟危坐,面容威严,别人一眼便可看出他是官宦人士。

这时刘阿姨给馨月端上一杯茶,香味顿时弥漫在客厅之中。馨月看那茶青芽绿叶个个立于杯中,知道是好茶。馨月这边正品着茶,那边的刘阿姨说话了:“小丁,你到我家来别客气,随便点,不要拘谨,像在自己家里一样。”刘阿姨很客气地叮嘱。

“不客气,阿姨。”馨月说。

“丁小姐是什么地方人,父母都健在吧?”邱父跟馨月拉起了家常。

“江西九江市人,父母都还健在。”馨月一边回答一边在想着自己的父母。如果再问下去,她真不知道如何回答是好了。父母离异,她与他们已有四五年的光景没联系了,幸好邱父没再问什么,打了个招呼便回书房了。

“我爸原来在政法委,现在已调市人大法制委。人很好,就是对我太严了,他希望我从政,可我就喜欢搞动漫创作,没办法!”小邱靠在馨月边上轻声细语地告诉她。

那边的刘阿姨这时从厨房探出头大声说:“儿子,领小丁参观参观,别待慢人家。”

小邱领馨月来到楼上,这是一套四房三厅的房子,处处透着达官显贵的气派。深咖啡色的家具与深红色的门窗配套,整体风格给人以庄重、沉稳之感,而简约式的装修又处处透着中式的元素,典型的官宦人家居所。

小邱书房的书橱倒是琳琅满目,多半是中国古典文学、明清文学的线装本,外国文学名家的著作也置身其中,其余的多是绘画艺术和动漫创作理论及基本原理等著作。馨月从书架中抽出了一本英文版的《乱世佳人》翻开了,小邱在一旁见状讨好地说:“你还懂英文?想看,就拿去吧!”

馨月翻了翻,放回了书架。另一本《红与黑》映入了她的眼帘,她又抽了出来,翻着看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楼下刘阿姨大声喊小邱和馨月下楼吃饭,馨月才合上了书本,同小邱走下楼来。此时客厅里弥漫着煎炒烹炸混合的香味,厨房里还听得到高压锅喷出的气流声。

馨月见了小邱的妈说了声:“阿姨,我回去了,下午还有事。”说着便开始穿鞋。

刘阿姨有些意外:“小丁,吃了饭再走,别客气,以后要把这当家……”

小邱觉得馨月第一次来家不想吃饭也属正常,但他还是说了一句:“我妈为你这次的到来做了精心准备,还是不要拂了她的好意吧。”

馨月还是没有说话,她穿上鞋,执意走出邱家,甚至连“谢谢”

都忘说了,娘俩似乎对馨月的这个举动感到错愕,他们互相看了一眼,还是刘阿姨反应快,忙说:“儿子,快去追呀!看看怎么了?”小邱这才回过神来,忙穿上鞋冲出了门外。“等等!”他朝馨月的背影喊了起来……

馨月回到自己的家中,趴在床上想着想着哭起来。本来这件事一开始她并未放在心上,随着与小邱的接触,感受到他家人的热情,馨月的心也一度开始动摇。小邱的为人及性格让她认为他是合适的伴侣。但今天邱父问起她的家世,她想起了自己的过往,她感到有某种无形的压力袭来,特别是邱父曾是司法部门的官员,这又让她想到自己的前科。她想邱家要是了解到她还有那么一段不光彩的历史,她以后如何在邱家抬起头来?馨月感到万分的伤心,她的一生都将背负这个沉重的十字架,一想到这,她就哭得更厉害了。

包里的手机响了,连着响了许久,馨月才拿起来,一看是小邱的电话。她不知对小邱说什么好,小邱是无辜的,而且他是一个热情似火的小伙子,但她不得不忍痛割爱。他的家庭背景让馨月感到他们之间仿佛有一道深不可测的鸿沟,让她无法逾越。她在心里默默祈祷,祝愿这个与她失之交臂的优秀年轻人一生幸福,找到一个比她还好的生活伴侣。她将把这一段美好的记忆藏在心底深处的某个角落,永不启封,直到离世为止。

电话还在响着。

馨月接通了电话,那边传来小邱焦急的声音:“小丁,你怎么啦?为什么这样?”

“小邱,对不起!理智告诉我,我配不上你,咱们没有缘,谢谢你这么看得起我,咱们到此为止吧!”放下电话后,馨月已完全控制不住自己,泪如雨下伤心欲绝地倒下了。

第二天上班,两眼红肿的馨月让同售楼处的姐妹们看出了端倪。她们相互传递着眼色,谁都不清楚是什么大事让馨月难过成这样。

小何的电话来了,她张口就问是怎么了,馨月仍是什么都不想说,只说了一句“对不起,是我不好,我不配他”就挂了。

痴心不改

又过了些日子,一切都风平浪静了。馨月每天照常上班下班,照常带客人看房子,介绍别墅的性价比优势及周边配套环境的完善和优越。没人会想到馨月的内心受到了严重的创伤,也就是从那一刻起,她的感情闸门似乎完全封闭了,变成一个工作狂人。她不仅每天早出晚归地工作着,而且还报名参加了全国自学考试,对工作的执着和对知识的渴求使她暂时忘却了自己是一个女人,而且还是一个漂亮的女人。

现在的馨月已没了孤独感和任何生活情趣,除了工作,她每天就是抱着《刑法》《民法》《刑事诉讼法》等厚厚的书籍一点点啃着,对于她这个只有高中文化的学生来说,其困难是可想而知的。但她还是以顽强的毅力,一点点地推进。不仅这样,她还报名参加了南厦大学开设的法律自考补习班和市里举办的一系列法律讲座。她尽量不让自己空闲下来。她最怕的是无所事事,一旦闲下来,各种胡思乱想会让她痛苦不堪,甚至让她几近崩溃。只有躲到书里和忘我的工作,才能让她有安宁的片刻。

馨月病了,发烧至三十九度六,晓惠打来电话才得知。放下电话晓惠就来了,她看馨月憔悴得没了模样,心里一酸,眼泪瞬间在眼圈里转起。“馨月姐,你咋了,几天不见,都认不出了!”晓惠难过地摇着馨月的手,“走,到医院看看去,这样挺着会出大问题的。”她坚决地拉起了馨月。

一直等到下午四点多,才算输完了液,“明天还得来,要坚持一星期哟!”晓惠说。

二人正想下楼,恰巧高波的电话来了,晓惠代接告知了馨月的情况,不一会高波开车来了。

晓惠见高波和馨月的关系并不一般,送到家便借故离开了。“姐,明天我和你一起去医院,好好养病。”晓惠说。

看着晓惠走了,高波才开口:“真是什么人找什么人,你这妹妹长得跟你一样漂亮!”转过话题他又说,“你这纯粹是累的,下了班也不知休息,床上摆了一大堆书,不要命了!”

馨月本不希望高波此时出现,但现在自己病了,已身不由己。馨月看见晓惠走了,不知这鬼丫头又想什么呢。她想让高波也尽快离开,但高波没有一点要走的意思,反而提出要留下来照顾她。“还没吃饭吧,你在这等着,我去去就来。”他说完走出了门。

约有半个小时的工夫,高波回来了,两手提着两个塑料袋。“先吃点东西,暖暖胃,我又请师傅熬了些姜汤,待会喝了,病会好一半的。”高波像变戏法似的从袋中一盒一盒拿出各种食品。

馨月知道,高波也是一个好小伙子,虽然文化不高,但对她却是情有独钟,而且直来直去,从不懂含蓄婉约,敢爱敢恨,也算是一汉子。但此时的馨月已关闭了情感的闸门,她不想因此让高波再受到伤害,违心的举动也是必要的。

“你该回去了,整天生意不做,拿什么养家糊口。”馨月说。

“你快把饭吃了,你这样子让我怎么走得开!”高波说。

“你一大小伙子,整天围着女人转,有什么出息!男人都事业第一,你这算什么?”馨月故意刺激高波说。

“我这人本来就不懂什么事业心,遇到了我爱的人就要脸皮厚,死缠烂打,不达目的不罢休。”高波一副我是无赖我怕谁的赖相。

“你就是个小屁孩,你不知道我比你大三岁,是你的大姐姐。”馨月说。

“女大三抱金砖,我找了你,还能旺夫呢,我更愿意了!”高波还是不改其口,一副穷追不舍的样子。

“天底下也没你这种厚脸皮的人,追女孩子用这种方法。”馨月强忍着身上的酸痛坐起来靠在床头上。

高波见馨月坐起来,连忙递上买来的粥:“快点趁热吃,多出点汗就好了。”

“你走吧,你走了我吃。”馨月说。

“你吃完了我走。”高波说。

“你不想让我吃就别走。”馨月说完话又躺了下去。

“好——好,我走——我走!”高波见馨月如此坚决,连忙告饶,临出门还不忘叮咛,“把姜汤也喝了!”

听着高波渐渐远去的脚步声,馨月的心涌起了一阵暖意,她觉得自己的病好了许多。

馨月有了好转就去上班了,她正翻着手中的书,肖文良突然出现了。

“先生,你要买房子吗?”馨月像招待来访客人一样应对着。

“馨月,我想找你谈谈。”肖文良小心翼翼地说。

“你买什么样的房子我可以帮你介绍,没什么事,最好别影响我的工作。”馨月没好气地说。

“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不肯原谅我。”肖文良说。

“咱俩没关系了,你也不要再缠着我。如果你真心忏悔,让我原谅你,就别来找我,让我安安静静地过自己的生活。”馨月觉得自己的话讲得再明白不过了。

“我是想帮你。我现已在台湾高雄落了户,起了新名叫肖文良,跟朋友开了一家公司……”肖文良说,“我现在比起当年不知要好多少倍,我想借此弥补过去对你的伤害。”

“你以为钱就能将我受的伤害抹消?你以为钱能让我回到三年前那个无知的我?”馨月的心有些不平静了。

“看你,又急了,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

“你是什么?你不过是想让自己的良心过得去!如果你没钱,你拿什么表示?”馨月觉得自己快愤怒了。

肖文良被馨月说得有点理屈词穷,但他还不甘心自己如此狼狈,他想挽回自己的面子。

“馨月,你变了,变得一点也不近人情,我这么诚心地求你原谅,你都毫不动心,这世上有后悔药吗?如果有,花多少钱我都买,能让我回到以前的时光,我怎么着都行!”肖文良的眼睛有点潮湿。

看着肖文良一副追悔莫及的样子,馨月心里有了一点动摇。的确,谁都年轻过,谁能保证自己一生不走错路呢?况且,眼前的肖文良看样子是改弦易辙,不走老路了,凭他有能力投资购买那么多房产,就知道是转行了。

两人正在说着,高波也进了售楼处。他是那种自来熟的人,一落座便旁若无人似的敞开了他的话匣子:“那天走了,我还一直担心你的病情,想去,又怕你烦我,不去,在店里又没心干什么,难受了我一整天。后来打电话听说你好了些,这才放下心来。”他说。

馨月这边正和肖文良谈话,见高波七七八八说了这么一大堆,她感到高波一点也不知深浅,但又不好说什么,只是用眼睛斜了他一眼。

“你还有什么事?我这很忙,每天要接待大量的客户,如果没什么事请不要再来打扰我。”馨月很郑重地跟肖文良说完便起身离开了。

高波记性很好,他忽然想起眼前的这个人是去年在元山售楼处见到的那个买了好几套房子的人。“你好,我见过你,去年在元山的售楼处,如果要买灯具请找我。”说完主动递上了一张名片。

肖文良也记起了眼前这个人,他看出高波和馨月的关系并非一般,也递给了高波一张名片。高波接过肖文良的名片,上面印着“台湾高雄新鑫投资有限公司副总经理肖文良”的名号。

“嘿!外商投资企业,台湾的!这年头做投资的都是有钱人,幸会!”他伸出手握了肖文良一下。

肖文良也伸出手握了高波一下,看了递过来的名片写着“宏达灯饰有限公司总经理”。

“以后买灯具找你喽!请多关照。”他说。

“没问题!以后常联系。有时间到我店里喝茶,我这人就是爱交朋友。”高波很客气地说。

馨月进了休息室,翻起了《民法》,再过一个多月,她就要参加首场考试了。这几天,她生病耽误了不少,她必须抓紧时间将没复习的最后几章补回来,争取考试前再复习一次。

大厅的两个人聊了一阵才发现馨月不知什么时候已离开了,自然再也无心聊下去了。肖文良站起来说:“高老板,咱们有时间再聚,我先走了。”他伸出了手。

“好,有时间再聚,我就爱交朋友!”高波说。

看着肖文良离去的背影,高波环顾了一下大厅,径直来到休息室。

“你和那个叫肖文良的先生以前就认识吧?我看你俩很熟。”高波说。

“你打听那么多干什么,跟你有啥关系!小孩子不要管大人的事。”馨月用揶揄的口吻训着高波。

“那个人很讲哥们义气,我看是个可交的朋友。”高波毫不在意馨月的口吻。

“你懂什么,看人只看表面,你知道他骨子里想什么!”馨月说。

“我的确看不了那么透,但我凭感觉也没有失败过。”高波不想和馨月争辩,但他仍坚持自己的观点。

“你以后少和他来往!”馨月说。

“看看,我说的没错吧,你俩以前肯定认识。”高波说。

“你又干什么来了,生意不做了,整天泡在女人堆里,有什么出息!”馨月说。

“我什么时候泡在女人堆了!告诉你,我的生意很好,每个月有几十万收入,办一个大工厂也未必有我的效益好。”高波得意扬扬地说。停了一会,他又说:“我今天是来告诉你一件好事,咱买的车库已经涨价了,现在有人出二十五万的价格要买,我想问你卖不卖,你不卖我就卖了。”

馨月知道车库的门前规划的是条路,现在路修好了,又在闹市区的中心,涨价是肯定的,但没想到涨得这么快。当年是十万元买的,现在已涨到二十多万元,还是让她感到惊讶。

“你卖吧,我只有一间,你先卖。”馨月想自己仅有一间,高波有九间,自己不做生意,高波缺流动资金,还是让他卖。

“行,我卖也好,钱放在谁手里都一样,早晚归你管。”高波半认真半开玩笑地说。

两人正说着,馨月的手机响了,原来是王玉清打来的。她告诉馨月,秋兰受伤了,在市医院急诊室。馨月一听马上请了假急着往外走。

“坐我的车去吧,比你坐公交车要快多了。”高波急忙发动了车子。

两人急匆匆地赶到市医院急诊室,秋兰面色苍白,躺在床上,床头的支架吊着血浆袋在输血,王玉清则守在床边。看到馨月来了,秋兰挣扎着要起来,馨月连忙示意秋兰不要动。王玉清则把事情的原委告诉了馨月和高波。

原来秋兰一早到一家物业公司签完了合作协议,回来的路上,她在公交车上看见了一小偷把手伸进了一妇女的口袋。秋兰气愤不过,上前一把抓住了小偷,责令他把偷来的钱包交出来。小偷一看人多走不脱,只好乖乖地把得手的钱包交了出来。本来事情完了,那妇女正千恩万谢时,车站到了,秋兰忽然觉得自己的后腰给什么东西刺了一下,紧接着就见两个人包括刚才的小偷匆匆下车。秋兰感觉有点疼,用手摸了一下,血沾满了一手,就知道是被捅了一刀。那个被偷的妇女见到秋兰手上的血,忙大叫起来:“救人啊,这有人被小偷扎了一刀!”好心的公交师傅听到后面有人喊,知道出了事,加大油门一站未停奔到了市医院。

王玉清还未讲述完,值班的大夫来了,她仔细地查看了秋兰的输血情况并给她量了量血压,说:“血压正常,一会儿片子出来了再说,现在病人需要静养……”叮咛了几句,便走了。

晓惠也来了,她是接到馨月的电话后赶来的。一见面,她就急切地问:“伤得怎样,有没有碰到心脏?”停了一会,她又说,“姐太可怜了,老是遇到不顺的事。”几个人围在病床边正焦急地等待拍片的结果,一护士急急地跑来说血库告急,没有病人所需的血液,要大家去献血。高波说:“抽我的,我是O型的。”说完就跟着护士出来了,众人也一起跟了出来。血献完了大家回到病房,这时门开了,涌进了很多人,有扛摄影机的、有拿照相机的,一齐对准了床上的秋兰。原来是当地电视台和报社的记者们,他们也不知从哪得来的消息,带着长枪短炮一窝蜂地涌了进来采访报道。

记者们的采访还未结束,主治医师就来了,她拿着秋兰受伤的片子很高兴地告诉大家:“片子看过了,没伤到心脏和其他器官,放心吧!”她说。

馨月和晓惠听后也放下心来,病房里顿时响起了一片掌声。

“秋兰姐真是命大、福大、造化大,太好了!”晓惠说。

“本市今早十点三十二分,公交集团所属八十九路公交车正欢快地行驶在繁华的大街上。正当大家都在聚精会神观看两边的景象时,车厢中部,一只罪恶的手正悄悄地伸向一位妇女的腰包。说时迟,那时

快,眼前的一位姐姐大喝了一声:‘干什么,住手!’疾手上前夺过窃贼得手的钱包,顿时车厢里的乘客无不为这位见义勇为的女子投去赞许的目光。然而,窃贼非但不以为耻,反而在汽车靠站的一瞬间,将罪恶的尖刀刺向了我们这位可敬的姐姐……”

秋兰的事迹上了广播、电视、报纸,一时成了南厦市民街谈巷议的话题。秋兰也一度从默默无闻的小人物成了名人。

躺在床上的秋兰看着电视画面上的自己,这还是她第一次上电视,还看到了市民对她的赞誉。来南厦五年多,她第一次感到了自己的价值,认识到了自己的行为博得了全社会的支持和赞扬,引起了广泛的社会共鸣,唤起了群众的良知和正义感。她笑了,笑得那样甜美、那样开心,守在一边的王玉清见她有了笑容,连忙削了一个苹果递给了她,说:“吃个苹果,增加营养,对身体有好处的。”

望着这几天来一直守在她身边忙前忙后、无微不至地照顾她的王玉清,秋兰更是心存感激,深情款款。正是这个男人,在她最困难、最需要人帮助的时刻,无怨无悔、细致入微地关怀体贴她,甚至连大小便他都亲自动手帮助解决,让她度过了危险期,迎来了即将痊愈出院的时刻。

秋兰住院的时候,一些热心的本地市民都来看望她,争睹秋兰的芳容。有的则主动与她的公司签约,聘请她的公司为其家庭做保洁服务。市精神文明办授予了秋兰“见义勇为”的光荣称号,并颁发奖金五千元以资鼓励。

出院那天,馨月、晓惠和高波都来医院接秋兰,当着大家的面,秋兰向高波深表谢意。

“谢谢你,高先生,你的无私奉献让我看到了什么是高尚、什么是正能量。”秋兰向高波鞠了一躬。

高波没见过这阵势,他连连摆手,说:“这算什么事,应该的、应该的!”

馨月在一旁笑着说:“得了,别装了,你这叫什么,捧着胡子过河,谦虚过度。”逗得大家都笑起来。

馨月的自考日到了,经过一个多月夜以继日的努力,她终于要上考场了。临上考场的早上,她还到外面跑了一阵小步,她要让自己的头脑清醒起来,几天了,她感到自己的大脑一直都是沉沉的,那些名词解释、专业术语、各种案例把她的脑袋弄得像一锅糨糊。由于自己文化很低,高中还未毕业,有时就像啃天书似的,看了好一大段,竟然不知阐述的是什么意思。现在终于挨到考试了,她想验证一下,自己到底有多大能力。

早上的考试开始了。馨月由于心情紧张,摊开试卷,细看考题时,都感到似曾相识,但一时判断不清准确的答案,她望着试卷不知如何下笔。监考老师看出了她的异常,走上前,安慰了她几句,她才定下神来。约过了十分钟,她才逐渐理清思路,开始在卷上答起了考题。

考完了,直到单科成绩通知单寄到她手中时,她都一直担心着,生怕自己的成绩不及格。现在成绩单就在手中,她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打开了信封。七十六分,当这个数字映入她的眼帘时,她激动得热泪盈眶,半年多的苦读终于有了回报,这个成绩,比卖出一套别墅赚几万元更令她兴奋。她激动得坐不住了,她跑到海边,对着大海想倾诉一下她的兴奋之情,她要告诉大海,她用顽强的意志和勇于拼搏的精神,抵达成功的彼岸。首战告捷让她对今后的考试充满信心,她相信,不用四年,她就能凭自己的刻苦努力,完成学业,成为一个有专业知识、有文化的人。

从海边回到售楼处,馨月的兴奋劲仍然未减。她想把自己的喜悦分享给大家,找个地方与大家聚一聚。她拨通了秋兰的电话、晓惠的电话、高波的电话……

两千多万元的大单

羊年转眼就过了,楼盘的销售进度已接近尾声,馨月正在思考下一步的出路问题。虽然这个楼盘确实让她大赚了一笔,买套房子不成问题,可以安个家了,但她还没有明确地考虑下一步如何走。她曾设想,买套房子安个家,等学业完成了,再做打算。但她又隐约觉得,以她的经验,放下两年再重操旧业,将会损失一大部分资源,至少会流失她在房地产行业挣下的口碑及人脉。她正想着,周经理来到她跟前说:“小丁,到办公室来一趟,有事和你谈。”

馨月进了周经理的办公室,见他的桌子上摆放着一堆资料。

“咱们的楼盘快要结束了,想听听你有什么想法?”周经理开门见山地说。

“暂时还没有想好,我打算把自学考试剩余的科目考完,然后再做打算。”馨月谈了她个人的想法。

“现在给你说个事儿,不知你有兴趣没有?咱们市上荷花小区有两栋合计产权面积有近一万平方米的八层高的商品楼,一九九二年建成。因是国有资产,现企业南信公司正在进行资产清理,准备转卖,已取得国资局的同意,正找人洽谈,估计价格每平方米在一千六到一千八之间。不知你是否有意参与?”周经理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你的意思是让咱们去给他卖房子?”馨月没理解透周经理的意思,以为又找了一个楼盘请她去卖。

“这么理解也行,如果咱们把转让权拿到手,转手的空间就大了,不仅有中介服务的空间,而且还有产权转让的空间。说白了,就是把房子买到手,再转卖给别人,这中间的利差可不是一点点中介服务费哟!”周经理详细阐述了这桩生意的利好和如何操作的概况。

“你的意思是咱俩买下来,然后再转手卖掉?”馨月觉得这不啻是个天方夜谭。

“就是这个意思,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周经理说。

“要将近两千万,我哪有那么多钱?你有吗?”馨月笑了,她觉得这是件不可思议而且也不可能完成的事。

“这种处理房产,银行一般可以贷五成左右,剩下的由我们来筹,大约有一千万就可以了。”周经理说。

一千万对馨月来说也是个遥不可及的天文数字,馨月想到这笑着说:“这一千万对我来说是根本无法筹到的,这件事就根本没法做到!”

“你可以找几个朋友借嘛,实在不行,也可请他们参股。众人拾柴火焰高,要学着变通嘛!”周经理试图开导馨月。

“这么大的数字找谁去借?况且,谁会借我一个空口说白话的女子!”馨月还是连连摇头。

“你脑子怎么这么僵化呀!平时看你灵光八面,悟性十足,怎么到这时就不转弯了呢!”周经理用既褒扬又揶揄的口吻数落着馨月。

馨月被周经理的话逗笑了,她说:“让你说得天花乱坠的,我怎么一点也看不到希望呢!”

“哎,你的聪明劲儿都用哪儿去了!这么着,我教你。你先到工商局申办一家投资置业有限公司,注册资本金一千万,回来找朋友融借资都名正言顺。至于注册资金问题,我去帮你找个朋友办,你大可放心,必要时要交部分手续费。”周经理说。

“既然这里的全部套路你都懂,你自己为什么不去做,反而让我这个什么都不懂的人去做呀?”馨月既感激又有疑虑地问。

“这么说吧,咱俩共事两年多了,我一直欣赏你的为人、你的人品及做事风格。我父母现都在新加坡,他们正在给我办出国手续,一旦办下来,我就得走。这个项目,我可以参与,但是无法领头,与其找别人来做还不如让你来,这样我比较放心。路遥知马力,我相信你一定会成功的。”周经理十分诚恳地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馨月很感动,周经理的一番话让她重新审视了眼前这个与她年龄相仿的小伙子,共事快三年了,他从不以领导自居,和蔼可亲、办事干练、行事果断,三言两语就把棘手的事情搞定。对她也是赞赏有加,把她从元山调到“云顶山庄”,现在又将她带到另一个新的领域,让她真正意义上下海经商,展现个人的价值。她感激地望了周经理一眼。

“真得谢谢你,你说的事情我得想一下,对于这方面我一点经验都没有。关键是那一千万,我真不知道从哪下手,不知能不能找到这么多的钱。”馨月还是不忘资金的事。

“你把执照办下来了,钱的事儿自然就有了办法。在这个时代,只要有好项目或好的点子创意,钱自然会来找你。”周经理以不容置疑的态度告诉馨月。

馨月还是半信半疑,既然周经理这样说,那就照他的办吧。路是走出来的,馨月喜欢这样的挑战。即使失败了也没关系,她还年轻,有的是时间,她相信自己有这个能力,有这个心理准备。她想试一试,看看自己究竟有多大的潜力,能兴多大的风和浪。馨月是那种办事果断的人,她首先在源兴大厦租了一间三十多平方米的写字间,接着便向相关部门递上了办理营业执照的申请。

“精简机构,提高办事效率”不再是政府机关的一句空口号,完全落到了实处。没几天,馨月申请的执照顺利地办下来了。望着盖上国家工商总局大红印章的法人执照,馨月感慨万千,从现在起,她就是一名在国家工商总局注册了的法人代表。这也预示她将扬帆起航,满载希望驶向收获的彼岸。

在此期间,馨月也将项目融资的情况告知了秋兰和晓惠。晓惠听了倒是饶有兴趣地说:“我家老林就是干这行的,明天我和他说说,看他有没有兴趣参与,合作共赢,对谁都是好事呀!”

馨月听了燃起了希望,她又想到了高波,找他谈谈或许也有收获,这么一想,她又给高波打了一个电话,约在“老树咖啡”见。

高波来了,而且还拿了一束鲜花。馨月从来没主动给他打过电话,接了电话,高波兴冲冲地赴约而来。

“送给你的,这是我的一份心意,你能约我出来,我太高兴了!”高波递上鲜花郑重其事地说。

馨月有些哭笑不得,但她还是接过了鲜花,“谢谢!”她说。

“你是被我给感动了吧,我相信自己的一片苦心不会付之流水,想不到这么短的时间就有了回应。”高波自我感觉很好,完全沉溺在顺风顺水、万事皆顺的心情中。

馨月看他一副怡然自得的神情就暗暗发笑,不想破坏他的兴致。“找你来是有事要和你商量。我知道,你是生意人,现在有一桩买卖,不知你是否感兴趣?”

“只要是你说的事儿,我都感兴趣,赚不赚钱无所谓,你说吧,什么事?”高波一副认真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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