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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多希望此时，你还在我身边
星期二上午，雪下得不小。首场成功，大家心里都有了底，排练也相对轻松一些。冯导放了半天假，找了郑可寻和几个舞剧经验丰富的老演员，打算给《山风》搞一个印象座谈，结合这几次的采风，定一个基本的风格调子。他们选了酒店一楼的咖啡吧，点了温热的咖啡，外面飘着雪，边喝边聊。聊得开心，快中午才散场，雅琪和冯导商量一起出去吃一家当地特色菜。吃什么这种事儿郑可寻最不在行，通常她都安静地坐在一边，等着大伙儿的安排。可不经意看到胡晓磊他们一群人在酒店大堂进进出出，打电话的，拿东西的，还有个女孩一直在哭。郑可寻之前没注意，他们项目组里面还有个女孩，长头发大波浪，化了淡妆，和一群糙老爷们在一起，显得格格不入。自始至终，她没看到陆野。胡晓磊连走带跑，还在在电话里火急火燎地吼着什么，夹杂着骂，嘴里连珠炮似的。郑可寻隐隐有种不好的感觉，实在按不下担心，在酒店门外拦住了他。“出什么事了吗？”郑可寻问。胡晓磊刚挂电话，回过神儿，认出了面前的郑可寻。他停下，大口喘着气，像在措辞如何张口。“野哥出事了。”郑可寻上了胡晓磊的车，看向窗外，不说话，也没表情。“一早后勤保障出了问题，负责人是个女孩，野哥没骂她，但憋了一肚子火。没多会儿小夏那边飞机制动又出了问题，之前的老问题了，野哥火了，骂了小夏一通。”“然后野哥亲自调试，小夏刚毕业的大学生，被骂得有点慌。野哥说了句好了，他以为要飞下一个架次了，按了启动器。”“野哥还在飞机边上，旋翼奔着手臂就打过来了。”“……当时就深得看见骨头了。”郑可寻说不出话。她迫切想知道陆野现在怎么样了，能不能恢复，有没有后遗症，会不会对他之后的生活有影响，但注意力却不能集中，老是往过去飘。忘了是哪个冬天，陆野骑车带她去南湖看雪。临近傍晚，初雪的湖面还没结冰，满天满地的白，周遭一片寂静，好像只听得见雪片落进湖里的声音。车窗外，也是白茫茫一片。多希望此时，你还在我身边。站在病房门外，郑可寻迟迟没进…
星期二上午，雪下得不小。
首场成功，大家心里都有了底，排练也相对轻松一些。冯导放了半天假，找了郑可寻和几个舞剧经验丰富的老演员，打算给《山风》搞一个印象座谈，结合这几次的采风，定一个基本的风格调子。
他们选了酒店一楼的咖啡吧，点了温热的咖啡，外面飘着雪，边喝边聊。
聊得开心，快中午才散场，雅琪和冯导商量一起出去吃一家当地特色菜。吃什么这种事儿郑可寻最不在行，通常她都安静地坐在一边，等着大伙儿的安排。可不经意看到胡晓磊他们一群人在酒店大堂进进出出，打电话的，拿东西的，还有个女孩一直在哭。
郑可寻之前没注意，他们项目组里面还有个女孩，长头发大波浪，化了淡妆，和一群糙老爷们在一起，显得格格不入。
自始至终，她没看到陆野。
胡晓磊连走带跑，还在在电话里火急火燎地吼着什么，夹杂着骂，嘴里连珠炮似的。郑可寻隐隐有种不好的感觉，实在按不下担心，在酒店门外拦住了他。
“出什么事了吗？”郑可寻问。
胡晓磊刚挂电话，回过神儿，认出了面前的郑可寻。他停下，大口喘着气，像在措辞如何张口。
“野哥出事了。”
郑可寻上了胡晓磊的车，看向窗外，不说话，也没表情。
“一早后勤保障出了问题，负责人是个女孩，野哥没骂她，但憋了一肚子火。没多会儿小夏那边飞机制动又出了问题，之前的老问题了，野哥火了，骂了小夏一通。”
“然后野哥亲自调试，小夏刚毕业的大学生，被骂得有点慌。野哥说了句好了，他以为要飞下一个架次了，按了启动器。”
“野哥还在飞机边上，旋翼奔着手臂就打过来了。”
“……当时就深得看见骨头了。”
郑可寻说不出话。她迫切想知道陆野现在怎么样了，能不能恢复，有没有后遗症，会不会对他之后的生活有影响，但注意力却不能集中，老是往过去飘。
忘了是哪个冬天，陆野骑车带她去南湖看雪。临近傍晚，初雪的湖面还没结冰，满天满地的白，周遭一片寂静，好像只听得见雪片落进湖里的声音。
车窗外，也是白茫茫一片。
多希望此时，你还在我身边。
站在病房门外，郑可寻迟迟没进去。
门内，是女孩子的哭声。
办完住院手续的胡晓磊急匆匆赶到，他刚才回酒店就是去拿陆野的证件，这会儿看到郑可寻站在门口，眼神询问她为什么不进去。
下一秒，胡晓磊也听到了里面的哭声，不耐烦地长叹了口气。
“她叫宋姗，是我们院领导的女儿，对飞机一窍不通，但是领导硬安排进项目组，也没办法，野哥就让她管后勤保障。”胡晓磊压低了声音。
“管得乱七八糟，十几口子人出去试飞，订错机票酒店，家常便饭。”
说完胡晓磊推门进去。这是间双人病房，宋姗坐在一张病床上哭得梨花带雨，陆野侧倚在另一张床上，一只脚松松支着地，不说话，脸色有些发白，写满了不耐烦。
手术应该是做完了。左小臂上缠着一圈又一圈的纱布，戴着固定器挂在胸前。床边扔着他的防寒服，上面一片一片，全是暗红色的血迹。
郑可寻看到就眼睛发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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