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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两端种满了腊梅树。
正值寒秋,树上绽放朵朵梅花,入目皆是深深浅浅的黄,如云如雾。
纪烬昭抬手抚去枝上露水,一时没有说话。
白枭立于旁侧,沉默着望向自家教主。
这个人生得太好,气质沉静,俊美无双。哪怕做再多坏事,犯再多的罪孽,看起来都干干净净,毫无损伤。
但没人知道,他的内里已经被碾碎成渣,重新拼凑起来的,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赤鸦堂那边如何?”
闻言,白枭收回目光,沉声答道:“有北霄派的回护,石永苍躲着不出来,我们的人不好下手。”
“不急,聂常海护得一时,护不了一世。你派人盯紧点儿,有情况随时动作。”
“是。”
“教中事务有明华处理,你暂且不用操心。过段时间,我也要出门办事,北边的人闹腾得很,我去看一下。”
纪烬昭成为教主只有短短几年。
上任教主遗留不少心腹,这帮人虽然表面归顺,实则不服管束,躲在北边地界作天作地。
“还有一事。”
白枭略微斟酌,尽量简洁地说道,“属下去夏家的时候,顺便探查了前代阁主的尸骸。胸骨凹陷碎裂,肋下与左胸各有剑痕。
属下看来,剑伤并不致命,他真正的死因,应该是胸前中掌。”
纪烬昭闭了闭眼睛,似是早有所料。
“恕属下直言,如此狠绝强劲的掌法,与夏川阁的路数如出一辙。
前代阁主死时,夏有天凭借剑伤,指认凶手纪涧,当时北霄派掌门聂常海也在场,共同查验尸体,却对阁主胸前中掌之事缄口不言……”
一连串沉闷的笑声从纪烬昭身体里挤出来。
白枭默默住口,垂下双眸不再说话。
“所以,当年之事,还有聂常海的份儿?纪家何德何能,竟让两大门派联手欺压……”
聂常海作为北霄派掌门,德高望重。
有他坐镇,众人才会对夏有天的说辞深信不疑。
纪烬昭笑够了,回转身来,靠坐在走廊栏杆上。
他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唯独眼睛透着湿润的光。
“夏有天早有篡夺阁主之位的心思,既然他敢害亲兄弟,想必他爹的死也和他脱不了干系。”
纪烬昭随手折断一枝腊梅,将嫩黄花瓣揉碎,“详细情况能查就查,查不出,到时候让夏有天自己说。他不是想插手青楼楚馆的生意么?”
北至洛阳城,南到百回川。
大大小小的妓馆,其实都归魔教管。
只是另有暗名,常年行事隐秘,无人得知。
“夏阁主想分一杯羹,自然欢迎他来,就怕他挣不了这个钱,还得把自己赔进去。”
纪烬昭松开手,破碎不堪的腊梅花便落了一地。
他垂下眼睑,长长睫毛遮盖住眼中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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