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家灯火春风陌，十里绮罗明月天。”

然而现在已是月上中天的时候，从阙楼上往下看，俨然一片黑漆漆。

唯余清辉冷月和瑟瑟的寒风。

沈昭南仰头灌了一口酒，望着寂静的长空。“知道为什么朝廷会派司无咎来围剿安南王反叛吗？”

长吏实在是太冷了，他瑟缩着身子，一直在哆嗦。虽说安南地处南方，要比乐都暖和一些，可也就是没有落雪而已。

冬日该有的寒冷一点也没比乐都逊色，再加上安南气候阴潮，湿冷的风呼呼一吹，就有一种冷入骨髓的感觉。

何况是在这么高的阙楼上，不是有句话叫高处不胜寒么。

他哪里都冷，哪里都冻的疼。

莫名听到少使问了一句，压根就没听明白问了什么。

他还是第一次见少使喝酒，那是压抑在心底，无法言说的痛，就是那种窒息的感觉。

长吏既然知道那疯子心情不好，就不敢多嘴的再问一句“你刚才说什么”。

好在少使好像又不是在问他，而是自言自语。

长吏隐隐听到少使自说自话。

“那是因为安南王府都是信任他的人啊！”

就是因为他们都信任他，所以他才能在背后捅那些信任他的人一刀，稳稳的刺进要害，致命的一击。

所以才说这世上最可怕的是人心……

又灌了一口酒，沈昭南隐下所有的情绪，回头向长吏道：“你先去长平，查清楚与杜川相识的人，我很快就到。”

长吏倒是解脱了一般连连答应，“少使放心。”

再这么耗下去，他就要冻成人肉干了。

次日。

长吏望着一直延伸到山林外的崎岖小路，心里莫名的窝火。

这里是长平西郊的一处山林，他已经在这等了快一天，那祖宗还没有来，从南安到长平，骑马也就一个时辰的路。

他昨晚半夜骑马赶过来，差点没被冻成干尸，就为了打探杜川的消息，如今消息是有了，鬼知道那祖宗啥时候能来，这都快天黑了。

天色一晚，这鬼天气就冷的要命，风嗖嗖的吹个不停，可怜他站在这荒郊野外，一颗心早已七零八落。

长吏心里不知道骂了多少遍，终于在快奔溃的时候，看到远远有个黑影在向他靠近。不用猜，一看那身高就知道是自家那祖宗。?

第十章 老人

虽说心里有些气，到底人是来了，他或许就不用再这么冻着。上前两步，长吏道：“少使，前面的茅屋就是杜川以前住的地方。”

“都有什么人？”

沈昭南边走边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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