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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宁静
当年、禁曲不知因为什么而泄露，几个瑶寨被蛇虫暴乱影响，一夜之间的死伤覆盖了整片南方地域。
有人叛乱夺位的谣言也随之而起，闹的人心惶惶。
当时柔疆的首领，便是蚩乜。
他一方面要调查禁曲因何泄露，一方面要调查叛乱源头，既要压住蛇虫爆乱，还要安抚人心，救助伤民。
蚩乜因此探访南域，调查禁曲泄露原由，在南域中遭人暗算，自此叛乱的谣言被锤定。
他的疑心变重，对疑似叛乱者皆重惩。
后调查出苗头，但所有的线索指向五毒寨。
五毒寨中所有人皆信仰蛇虫神灵，寨中各处皆能看到刻有五毒模样的图腾，或是雕像，有更甚者将五毒刺在身体皮肤，以此来表达对神灵的敬仰。
而且寨中人都擅蛊术，会驭虫。
当时五毒寨与外界来往并不频繁，只知道有这个寨落，但是从来不见有人从里面走出。
为调查清楚，蚩乜走访五毒寨。
谁知五毒寨中无人，都聚集在寨中神坛行祭祀仪式，当时的柔疆，除了九墓寨建造神坛行祭祀外，五毒寨是第二个……
第二次蛇虫暴乱就发生在五毒寨中，蛇虫不攻击他们，反而对他们很是亲近，后来禁曲再次吹响——依然在五毒寨……
蚩乜震怒，下令诛杀五毒寨落，除了五毒寨以外，有疑似者皆一个不留。
再次吹奏禁曲者，自古罪无可恕。
五毒寨被灭，自此遗落。
在以为事情快要结束时，却出现了第三次蛇虫暴乱，柔疆乱成一锅热粥，后九墓寨出面调查此事，蚩乜才知杀错了人，整个柔疆竟在他手里因为几个外族人的介入而成了一团热锅上的蚂蚁。
但那时，他下令杀死的族人已经近千。
蚩乜知自己翻下大错，想以死谢罪，是伏厄阻止了他，说柔疆需要一个首领。
但他无法容忍自己的过错，所以就此消失不见。
这次叛乱还是伏厄给他收拾的摊子，柔疆从那时起成了散乱的瑶寨，各自为首。
“所以你才把自己囚在十坊？”晏九河说道。
“是啊……”蚩乜抬头望着山林，长长叹了口气，他想在十坊给自己点教训，“但我没料到他竟然会来寻我，所以我便在十坊立下了‘不存在’的规矩……”
想要无拘无束的活在十坊，做什么都随心所欲，那在双角鬼面出现时便杀了此人。
这对于混迹在十坊里的人来说，可是一件轻松差事，自然没人会不同意。
“但是……”蚩乜垂眼遮住神情。晏九河侧眸一看，替他说道，“但是你也想离开十坊，所以又定下了两个时辰。”
蚩乜一笑：“是。第一个进来的人，我亲手杀了他。”
“那为何不杀了我？”晏九河问。
“因他是外族人。”蚩乜呼了口气，“你比他强，而我，也想要一条退路。”
“但若是这外族人是想赎罪而请你出去，你却杀了无辜。”晏九河侧目，“你可会后悔？”
“不会。”蚩乜神色认真，“我痛恨外族，如今再来一次，我还是会毫不犹豫动手将他杀死，无论他有多愧疚。”
他眯起双眼，脑中似浮现那外族人匍匐在地上祈求时的模样。
不过是一支流亡到他们地界的野狗，在此安定以后却妄想触碰柔疆领土……
简直痴心妄想。
无论那场动乱有没有参与，都是同罪。
但不知现在，那群外族可有存活……
晏九河问道：“那对少年现在如何？”
“你问那图和乌讷？”蚩乜说道，“他们现在归属九墓寨，在巫觋手下办事。”
晏九河点点头：“算是个好归处。”
忽然，他想起那图对乌讷说的话，不禁问道：“你是我的星星，是何意？”
“你是我的星星？”蚩乜疑惑，“你怎会知道这个？”
“听人说起。”晏九河看向他。
蚩乜点点头：“柔疆自古一直信奉神灵，曾经热衷观星测命，根据夜空中变化的星象测算以后的命运。
“所以把人比做星星，是在说这人和自己的命一样重要……”
晏九河一挑眉，原来是此意，怪不得乌讷听到这句话后神情就变了。
抬眼看向溪流，脑中回想那对少年在洞窟时的情景，不禁勾起唇角。
自幼陪伴在身边的人，应是比生命更加重要。
珍贵的星星……
晏九河弯唇轻笑。
这几日里他留在九墓寨，闲时看书，来兴致时便跟伏厄学学观星测运，或者学一学医毒。
有时还会和姚楑一起学蛊术，小丫头悟性和天赋极高，学东西快速，自己看书也能差不多理解，有了想不通的问题才会去问伏厄。
晏九河是之后才发现，原来伏厄收了姚楑做徒弟。
……
今日天气晴朗，晏九河来到院中，准备在石桌上看会儿书，刚走来就瞧见姚楑在院中练蛊术，与她一起的还有娆离。
两人的脑袋凑在一块，低头盯着身前的花草，嘴里喋喋不休，也不知道探讨些什么。
他轻步走过去，负手站在两人身后，低头看向他们身前的花草。
那嫩绿的草叶上趴着一只小虫，脑袋上的触角一下一下戳着晶莹剔透的水珠，除此之外，花朵中有只蜜蜂，振动双翅。
晏九河眉毛一挑，这有什么可看？
“来了来了！”娆离压着声音，小声说，话中听起来很兴奋。
晏九河垂眼一扫他的脑袋，想不到小丫头竟然跟着嗯了一声，听起来似乎很认真？
晏九河转眼看向姚楑，眼中充满疑惑，又扫了眼娆离，见两人神色认真竟是忍不住弯起唇角。
垂下眼，只见一只绿色的螳螂在另一颗草上，晏九河一挑眉，哦了一声，心下了然。
原是螳螂捕蝉……
“你们三个在做什么？”
三人闻声看向院前的蚩乜。
晏九河在心中补道：黄雀在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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