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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抵达
晏九河看完怀中信纸，对此沉默许久。
另外两人对他这幅模样早已习惯。
每日看过信纸，他总会这样静上一段时间，最后再收回信纸，合着唇一句话不言。
整个人如同笼罩了一层黑云，气氛低沉。
他日日重复着这样的情绪，反倒没了刚开始时的活力，原本还会笑，会主动与他们说话，如今却只剩下了沉默。
“看完了吗？”白灼夜问。
晏九河点点头：“看完了。”
手指顺着信纸折出的痕迹，重新将它折好，放回了怀中。
抬起眼，看向身前所站之人，只见他转身骑上马，回头催他赶快上路。
“……”晏九河垂下眼帘，与姚楑骑上马后，策马跟在白灼夜的身后，“这一路上，多有劳烦。”
白灼夜眼睛一转，还未看到他的脸就收回了目光，对此没有回答。
此刻的晏九河不知处于什么样的记忆之中，走了这么一路，他一直都在忘却事情。
或许此刻已将他们二人见过的事情忘了，不记得他了，所以还不如就这么沉默。
听他没有回答，晏九河也没有再开口，眼睛一直望着前方，眸中没有神采，像在思索着什么事情。
回临朱城的路上，他们一直保持着这般安静到压抑的气氛，谁都不曾主动说上几句。
到达临朱城时，天色已黑。
晏九河看向城中繁华明亮的灯火，双眼望着远处熙熙攘攘的人群，如同看见虚幻的梦境，眼前是一片恍惚。
在他此刻的记忆里，昨日才刚踏上前往柔疆的路程，而现在他却已经回到了临朱城。
怀里的那张信纸，贴着他的衣物，让他无法忘记在纸上所看到的每一个字……
“回去的路你应该知道怎么走。”白灼夜牵着缰绳，背着光亮看他。
分别的话到了口中，却发现会是这样的感觉——让他难以说出口。
与他朝夕相伴了许久，如今分别后再不见他的身影，想想还真是有些不习惯。
晏九河转头看向他。
两人所处的地方人烟稀少，明明暗暗的光芒照印在他脸庞。
柔和了他的轮廓，也让他的神情添上了模糊的色彩，眼中闪现着如同离别般的忧伤落寞。
白灼夜见他沉默，默认为他已将自己忘记，然后便调转马头，策马离开了此地。
晏九河眼中的烛火将他的身影掩盖，最后混进了火光之中，再也寻不到任何踪迹。
垂下眼帘，不禁皱起眉头。
他不知、该如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白灼夜本就将他们的过往遗忘，而他现在的病症，也会让他一点一点的忘却。
难道曾经种种，真要成为被他们遗忘的，一场不存在的梦吗……
晏九河拧着眉头，策马走进城中，一直到熟悉的府邸前停下。
府上烛火稀少，似无人看守。
他下了马背，走上前叩响大门，过了一会儿，门被打开。
看门的两人看清他的模样后，面色一吓，拱手躬下身：“恭迎九爷回府。”
晏九河跨步走进府上，另一人见此，直起身去牵门外的马匹。
见马背上坐着一小丫头，问道：“九爷、这小姑娘是？”
“我带回来的。”晏九河道，“将她抱下来。”
“是。”
晏九河偏头看向另外一人，问道：“陆逐呢？”
“陆护卫应当在练武场，属下这就去通知陆护卫。”他一躬身，迈腿奔跑离去。
晏九河皱皱眉头。
另外一人将姚楑抱下后就牵马离去，身边又变得很安静。
这丫头一路上不见她说过几句话，若不是还能听到脚步声，恐怕以为人已经不见了。
两人踱步走在府中，再次穿过一个拱门之时，只听远处传来一声呼喊。
晏九河抬起眼，瞧见陆逐挥着手，快步向他奔跑而来。
“九爷！”陆逐飞扑向他，张开双臂将他用力抱住，喘着气道，“可想死爷了！过了这么久，终于回来了！”
晏九河眉目舒展，扬唇淡笑。
一抬双眼，只见两个人影追在后面赶来。
陆逐将他松开，双眼盯着他，将他从头到脚仔细打量，问道：“爷去柔疆可有受伤？”
“九爷！”燕七大喊，按耐不住激动的心情，也跑上前扑了晏九河一把，仰头看着他道，“我也特别想九爷了！”
“嗯。”晏九河抬起手，抚摸他的脑袋，抬眼看向陆鸢，只见她同样也在喘气，见他回来神色兴奋，可不能像这两个男的一样也扑他一身。
“九爷。”陆鸢喊道。
“嗯。”晏九河点头。
“这谁啊？”陆逐双手撑着腰，低头打量着晏九河身后的小丫头，刚才他都没注意，九爷身后还有个丫头。
“她名姚楑，是我从柔疆带回来的。”晏九河脑中一闪，想起信纸上所写，道，“陆鸢给她安排个住处，平时就多劳烦你了。”
“好。”陆鸢点头，垂眼看向他身后的丫头，眼神不自觉温柔下来，打量着眼前的小姑娘。
“爷身上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能力啊？”陆逐抬手摸着下巴，拧眉道，“怎么每次自己出门都能带个人回来，上次是燕七，再上次是红月，再上一次是尤溪……”
“行了。”晏九河将他打断，“我有事情要讲。”
众人一听，皆收敛了情绪，认真听他吩咐。
“陆鸢现在出门一趟，去请洛老板，说我请他在桂香楼见面。”晏九河道，“要尽快。”
“是。”陆鸢一拱手，迈步离开院中，出门去请洛老板。
晏九河问：“府上除了你们，现在还有谁在？”
“有云霁先生。”陆逐道，“前段时间刚回来。”
晏九河眉头微皱：“尤溪和红月呢？”
“未归。”
“……”晏九河垂眸看向燕七，“燕七现在带姚楑去云霁先生住处，在他那儿先呆会儿。”
燕七疑惑：“为何要去找云霁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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