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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谁是魔
我在外头呆了一阵,身子冰凉,躺回被窝后,带了一身寒气,羽泽的身子暖暖的,可能是被我身上的凉意惊醒,将我的双手拉了过去,夹在腋下,迷迷糊糊地嘀咕了一句:“怎么这么凉?又踢被子了?”
他身上的男性气息笼罩了我,带了点青梅花香。作为一个美食爱好者,我的嗅觉和味觉异于常人的灵敏,我能分辨出每个人身上的气息,男人和女人的气息不同,男人与男人之间的气息也不相同,这让我想起了凡界望海楼中的那些男子,那个电闪雷鸣之夜被塌落的房子压住的男子,那个在关键时刻声称自己重要亲戚来访的男子,那个被老王摔伤的消息打断与我亲昵的男子……
如今再回想一下那一场场意外,是不是都太巧了些?
我一直无法记起一万年前的事情,都广之野的仙魔一战发生在一万年前。
“她是妖魔之主,我把她的魔骨封印,用都广之野取来的青冥神水洗尽了她身上的魔气,还将她悄悄安置在了仙界。”
我能够记得起的最早的事情,便是自己被封为天界的司梦神君。
“我就是想看看,如果命运把我们安排在同一个世界,我们的结局会不会不同。”
羽泽酒醉后对我说过一些话,那时,我的心头忽然感到的一阵冰凉。
“你知道吗?我只有在喝酒的时候才会想起来,我应该恨你!”
我曾问羽泽,为何要娶我。
“可能……是因为我想不开吧……”
西海之滨,蜃龙死前叫嚣着:
“从未见过如此笨的女人,居然这么轻易就上当了,一个幻境就骗来一根魔骨!”
生平第一次,我开始怀疑自己的身份。
我在想,我会不会是……
羽泽口中所说的……
魔!
我不记得前尘往事,是不是因为羽泽封印了魔的记忆?
羽泽将老王安排在我身边,煞费苦心地安排着我们两人的相遇,是不是因为我和羽泽早就认识?
羽泽为何会恨我?
万年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
我心中浮现出无数个问题,很想立马摇醒身旁熟睡的羽泽问个清楚,可是如今跟他相处了一段时日,我渐渐了解了他的性子,如若是他一心想瞒着我的事情,我问再多也是白费唇舌。若说死缠烂打是我对付他的利器,那么装聋作哑一直是他对我的回敬,所有的问题,都得我自己去一一寻找答案。
窗外一夜大雪,而我一夜未眠。
白雪将日光反射入屋内,照在羽泽熟睡的脸上,穿过他浓密的睫毛,在他下眼睑投射了一小片影子。我的脑海中忽然浮现他醉酒后透着温柔和痛楚的眼神,他正是用那样的眼睛望着我,说出了“我恨你”三个字。
他的衣襟半敞,胸前的疤痕便赫然呈现在我面前,那道疤痕不大,圆圆的一点,却很深,我记得他从前常常胸口流血,直到最近寻得应龙,这伤势才慢慢好转。
羽泽醉酒之后的话语总在耳边缭绕:
“我差一点死在一个人手里。”
“我为他放弃了整个天界,放弃了天子之位,却遭到了他的背叛……”
“看到了没?这就是他留给我的……最后的礼物。”
如果我真的是他口中所说的魔尊,岂不是干了很多混账事情?伤得他很深?难怪他不肯提我的从前。
趁着他熟睡之际,我轻轻伸出手,触摸着他胸口的伤疤,心中暗暗有了计较——眼前这个人,我要好好补偿他。
我很难得地起了个大早,很想为羽泽做点什么,却发现自己实在做不了什么。想亲自下厨为他做一顿可口的饭菜,却无奈于短时间内不能精进的厨艺;想要为他分担些政务,却碍于很多天庭机要,不便为我们这些小官插手;想亲手为他缝制件像样的衣裳,却发觉自己连朵花都不会绣……
最后只好屏退了参云、参雨等几个伺候羽泽的小仙佣,亲自为羽泽打了洗脸水,泡了杯早茶,然后坐在书桌边为他磨起墨来。
毕竟心中有沉沉的心事,居然没察觉羽泽已经醒了,他走至我身后,单手抚着我肩头,低沉的声音带了清晨初起的鼻音:“起得这么早?在做什么呢?”
我神思被拉回,见手边砚台里的墨汁已经浓黑稠密,便放下了石墨,起身从床边拿起了羽泽的外衣,为他披上,又从银盆中捞起洗脸的帕子,递给他:“你先洗漱,茶水凉了,我去给你重新泡一杯。”
羽泽一把拉住了我,低头狐疑地打量我,甚至以手背轻触我的额头,这才缓缓开口:“你又闯出什么祸事了?嗯?”他的眼角与唇角都微微上扬,带了点笑意。
未几,仿佛想起什么似的,羽泽三两步走到床榻边,从枕头底下一把捞出一本命格簿子,有些紧张地翻开来,“你不会又改写了祝竹的命格吧?”
原来他把那簿子藏在自己的枕头底下了,我居然没找着,不过眼下我对祝竹的命格彻底失了兴致,满心满肺的都是我自己的命格,羽泽既然不肯对我诉说实情,我只能求助于天机镜了。守着后山入口的侍卫曾无意间透露出天机镜就在后山的消息,可我同水雀在里头绕了好几圈都未能找到,看来接下来还需要再去一趟后山,仔细搜一搜那法器。
羽泽见祝竹的命格未被改写,松了口气,笑着斜觑了我一眼:“还算老实。”
我回了他一个笑容:“那是自然。”心里头却在思量着其他事情:后山是禁地,羽泽虽然并未明令禁止我去那里,我却并不希望当着他的面去寻找天机镜,他既不打算提起从前,我便也只好装作不知,我得趁着他去天宫议事时,悄悄找到天机镜,一窥过往,看看自己到底混账到什么程度。
我是个不大藏得住心事的人,如今遇到这么大件事情,自然有些魂不守舍,羽泽一眼便看出来了,一道吃饭时,他的筷子在我眼前晃了晃:“你怎么了?像丢了魂一样?”
我从发呆中惊醒,发现自己正反握着一双筷子,将羽泽吃剩的鸡骨头往自己碗里夹,两颊忍不住一热,敷衍道:“我看这些鸡骨头形状奇异,适合雕刻成手工艺品,所以打算收藏来的,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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