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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入狱
他的誓还没有发完,说到“否则”二字的时候,顿住了,忽然问我:“否则,该当如何?你说了算。”
看来他不像我那般常常发誓,我可是能够眼睛都不眨地对老王表示自己永远不会伤害鸽子,否则天打雷劈,然后背着她接连吃了好几顿烤乳鸽。
羽泽问我“否则该当如何”,从前我发誓总是以天打雷劈结束,这样的结尾显得我很没有新意,我便想说些新鲜的东西来。
我望了望他的胸口,那里还残留着伤痕,看那圆形的伤疤很像是某种箭镞刺入造成的,为了让他能够遵守誓言,平安回来,我便希望他牢牢记住自己说过的话,想着一个胸口受过伤的人,必然体会过那种痛苦,是以会很害怕重复先前的痛苦,便开口道:“否则,就让我一箭穿心!”
羽泽原本唇角微弯,眉目含笑,听了我这样一句话,笑容忽然一僵,顿了半晌,才缓缓开口:“否则,就让我一箭穿心!”
日光照在他脸上,我发现他的脸色变得有些苍白,一行金色的字从他口中吐出,自动化成小蝌蚪般大,朝着翡翠游弋而去,最终附着在翡翠表面,纯青的翡翠折射着耀眼光芒,一排排小金字在上头一闪一闪,我的心忽然“扑通扑通”一阵慌乱,应和着这小金字闪烁的节奏,如同擂鼓。
我后悔不跌地用手去擦翡翠表面上的金色小字:“呸呸呸!发的什么誓啊,不算数不算数!”见这些小字擦不掉,只好用指甲尖去抠,被羽泽的大手拦住了,他拉过我的手,让我双手环住了他的肩膀,又在我唇上轻轻一触:“等我,我很快就会回来。”
羽泽离开的时候,换了一身黑色的战袍,手中的玳瑁骨折扇被他化成了一把利剑,我第一次看到他这般英气的模样,望着他的背影,既迷恋又忧伤,直到他背影消失很久后,我还杵在妙和宫门口观望,浓情蜜意之时的分别本就是最难舍的,何况他还是要去打仗。身旁的水雀和火燕不住地劝慰我:“殿下打仗很厉害的,每次都能凯旋而归,娘娘在家安心等着就是了。”
我抚摸着脚旁守门的狻猊,心中的不安感却没有丝毫消除,天空仿佛都能读懂我的心情,很是应景地飘来一团浓密的黑云,遮住了原本金光灿灿的日头。
水雀拉了拉我的衣袖:“娘娘,我们回寝殿去吧,看这乌云,估计是要下雨了。”
还不待我回答,那团乌云中忽然传出一声冷哼:“什么娘娘!都未经过我的认可,就敢自称天妃了吗?!”
我们这才瞧清楚那团黑云中裹挟了一只鲲鹏,鲲鹏上站着几个人,正中央那位开口说话的是天后娘娘,她左侧的那位正是来通知羽泽出征的神官,右侧站着的是本届的司梦神君,曾经侍候过我的仙婢瑶琴,还有其他几个天宫的侍卫。
好久没有这般恐惧的感觉了,我仗着跟羽泽越来越熟,在妙和宫中只感到惬意无比,很久不曾朝着谁下跪,而眼前之人,让我双腿一软,自动跪了下去。
天后娘娘显然是气得不轻,脸颊的红意居然能穿透她厚厚的脂粉,那层层的脂粉随着她不住摇头而扑簌簌往下掉:“好大胆的狐狸精,我让你待在地界五万年不得回到天界,你倒好,擅离职守不说,还明目张胆地来妙和宫勾引天子!来人,给我拿下!”
羽泽前脚才走,天后娘娘后脚就出现在妙和宫了,很明显是天后左侧那位神官告了密,我忍不住抬起头去瞧他,他果然正眯着一双狭长的眸子,有些得意地看着我,见我抬头,又状似无意地左看右看,躲闪着我的视线。
官场就是这样,一不小心就被出卖了,我与这位神官素来无甚交情,他在妙和宫中瞧见了我,自然没必要包庇我,虽然他是天帝跟前的红人,却很不招天后娘娘待见,如今抓了个好时机,通过告我的状来邀功,博得天后娘娘的好感,不失为一条好的计策。
站在天后右侧的瑶琴,眼神冷漠地看着我,仿佛我欠了她好些赌债似的,仔细想想我跟她打牌的经过,明明是她欠我的更多好吧?这个丫头,抱上了天后娘娘的大腿,找了个好靠山,拽了二五八万的,让人看着真添堵。
我被天宫侍卫抓走的时候,身后水雀和火燕扯了嗓子干嚎:“娘娘……娘娘……”天后娘娘听了,火气更大,水袖朝着身后一挥,两个小丫头被一阵狂风扇得退到老远,天后娘娘冷哼一声:“这个天界,目前为止,还只有我一个娘娘!”
一路被天宫侍卫架着塞进了天牢之中,铁门“哐当”一声关上了,我脑中还是一团浆糊,似置身云里雾里。单单一天时间,我经历的变数也太大了,清晨起来还在思索着如何抓紧将羽泽交给我罚抄的术法口诀抄完;跟羽泽一道吃着午膳时又心心念念地盼望他被叫到天宫去议事,好让我跑去寻得天机镜,弄清楚自己的真实身份;天宫派来了神官说是东部蓬莱王叛乱,我不得不跟羽泽依依道别;此刻,我却被天后娘娘打入天宫大牢了。
“哎哟,是你呀!”一个银铃般的声音传入耳中,随后,一块石子从牢笼的某个方位弹出,落在我跟前,发出“咚”得一声响。
我抬眼望去,见到一个穿着粉色衣衫,身形肥硕的女子,手中还握着一块硬馒头,嚼得很带劲,一边嚼一边道:“你不是在凡界那神女庙当差的地仙嘛,怎的也进来了?”
我那打了结的脑子缓缓思索起来,想了良久才忆起这位胖姑娘,正是那位被温熙追着满沙场跑的凶兽饕餮,我恹恹地同她打个招呼:“是啊,我也进来了。”
她三下五除二就嚼光了手中的干馒头,笑呵呵道:“你也别太难过,这天宫大牢挺好的,住着住着就习惯了。”
我一脚踢飞了眼前这块被她丢过来的石头,又扯了扯身后那张散发着异味的破席子,道:“这么破的地方,有什么好的。”我心不在焉地同饕餮说着话,实际上牵挂着一路东去的羽泽,不知他眼下行军至何处了,也不知那蓬莱王候着他的到底是怎样的阵仗。我如今身陷囹圄了还在为别人操心,这实在不符合我历来舍人为己的作风,然而“我”都不一定是“我”了,还在乎什么作风不作风呢?
饕餮单手托腮,胖鼓鼓的脸笑起来又大了一圈,另一只手朝着某个方向指了指:“在这天牢里可以看美男啊。”
我顺着她的手指去看,我对面的牢笼中,温熙大人盘腿打坐,一手握着莲花仗,一手握着佛珠,双目轻轻闭合,嘴唇皮微微嗫嚅着,念着经.文。
他出现在此处并不奇怪,司乐神君早就告诉过我,这位忧国忧民、耿直忠心的占星师因为预言天下即将大乱而被打进了天牢,只是看着饕餮那一脸痴痴的模样,让我觉得好笑,这胖饕餮,明明是被温熙逮住了抓进天牢的,还有心情在这里对着温熙拨雨撩云,可见她心态很好,她这么好的心态,倒是很值得我学习。
“死胖子,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阴暗的地牢中,有人对着饕餮出言讥讽,声音由温熙右侧的牢笼传来,我寻着声音望去,只见一个少年躺在牢笼的一角,一头深蓝茂密的长发,略显凌乱地盖住了半张脸面,露在外头的那半张脸庞白皙通透,他此刻正闭着眼睛,浓翘的长睫柔化了原本刚棱有力的轮廓,让他看起来有些女相。仿佛感受到了我的打量,他缓缓睁开眼睛,朝着我望过来,一双乌木般的眼睛透着妖异,看得我浑身一哆嗦。
这张脸,我看得有些相熟,不由得就想到了我同羽泽穿越阴曹地府乾坤之门时遇到过的那只美艳蓝狐妖。是了,早就听闻天界二皇子乃天帝同一只蓝狐妖所生,那日所见的蓝狐妖应该就是眼前这位兄台他亲娘了,当时那只蓝狐妖用鱼骨剑刺伤了我,羽泽在制服她时,她频频叩首,一再强调是她不成才的儿子派她去刺杀羽泽的。
饕餮听了二皇子羽炀讥讽的话语,浑不在意,还反唇相讥:“我胖归胖,总比你这个断袖的半血要强,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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