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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你不会以为方才那小儿杀虎便会让我觉得畏惧吧？琼斯人不会绕弯，若是今日无法谈和，你又会怎样？难不成使些小人伎俩谋害性命？”对于能否平安归去埔善还是深信周玉辟并不会使手段，否则周边列国不知会如何耻笑。

“自是待琼斯王回去了便可沙场一战，只是届时，血流成河、死伤惨败，莫说曲由了，怕是你护着的百姓都会怨怪为何他们的王为了自己的尊严而将他们生死弃之不顾。”周玉辟捏住了埔善爱民的软肋，一句话将对方扼于掌中。埔善的犹豫不是没有道理，他深知若是曲由能归他所管，那琼斯百姓的吃食无需再烦忧，这么多年的仗也无需再战。

见琼斯王语塞，周玉辟接着说：“好的君王能为百姓不择手段地谋福，即使屈其一人之愿也不会将那放于眼前的肥沃土地放弃，琼斯人民的确耐得住苦寒，可你还是想要曲由，不是么？”

埔善虽内心的确动摇不少，却还是咬紧了牙关：“若这是你的提议，那这夜宴大可不必。”

见埔善依旧这般说着，周玉辟却不恼：“既然琼斯王铁了心还是想一战了事，朕，稍感遗憾。”此话一出，埔善皱起了眉头，他深吸一口气，虽知道若是持久战事琼斯定会因粮仓空尽而落败，却还是站起了身，凌视着周玉辟：“琼斯视尊严高于性命，嗟来之食，粪土不如，我们的百姓也绝不是你口中那般会责怪王的人。”说完，他便带着阿尼愤愤离去。

周玉辟却是为自己在这人心中已埋下的种子露出了笑容。

战场之上，只要有片点疑虑，再强悍的战士半刻的分神都将成为致命的弱点，这颗种子会日渐发芽，待到长成之时便是琼斯战败之日。

魏青看着离去的琼斯王，慢慢揣测着周玉辟的意思，隐蔽的阴谋难以察觉，但从埔善的神色看来，他已有疑虑，对于归顺之事并非全然确信，但若他是个良善的明君，自然也不忍看百姓因常年战事而受苦，可自己的领土又怎是说舍便舍的，未免太过残忍。

这便是国事，狠不下心的人无法成为一国之君。

夜宴并没有因琼斯王的离去而结束，周玉辟达到了自己想要的——秦松的让位、埔善的犹豫，只是坐于位上便能翻千万里外的云雨，人心之望，是他最擅长的。

奏乐声起，这一夜胜利繁华的情绪将所有不安与恐惧掩盖，那些舞者脚下踩的地砖因擦拭已看不到丁点血迹，可明明惨死在眼前的，怎又真的会被人那么快忘却，但只要能在皇上面前舞一曲，就算是踩在尸身上又何妨？

这宫中多少人都如这群舞者，连那刚死的秦由，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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