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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她还没学会城里人的距离感

眼前这个瘦瘦的女人，叫梁菲儿，又黑又亮的长发披散着，额头饱满的心型脸，红着两个眼睛，一脸怒气，脚步摇晃，明显是醉了，却还要扬起手继续打杨枝枝。

余瀚之一把抓住她的手，控制住她，充满歉意地对杨枝枝说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改天和你解释。”

杨枝枝没说话，昂起头走到电梯前按了向下的箭头。

梁菲儿在余瀚之的怀里挣扎着，“杨枝枝，你别走，你说话啊，别一声不吭。”

余瀚之没办法，搂着她进了屋，把门关上，一把抱起瘦瘦的她，放到沙发上，低吼道：“梁菲儿，看清楚，我是余瀚之，有什么事冲我来。”

“瀚之，瀚之，我头好痛。”梁菲儿一脸痛苦，刚才的愤怒嚣张不见了，一脸楚楚可怜。

“我去给你冲杯蜂蜜水，解解酒。”

喝了些蜂蜜水，梁菲儿状态好了些，问：“小松呢，我女儿呢，刚才我这么大声，会不会吓到她？”

“她去我爸妈那了，说说吧，什么时候回来的？”余瀚之见她情绪稳定下来，松了口气。

“刚才我好像打了杨枝枝一巴掌。”梁菲儿说着，小心翼翼地看向身边的男人。

“看到了吧，离婚四年了，我和杨枝枝依然是高中同学，是朋友，从头到尾都没有越过道德底线，你还不相信，一回来就这么冲动，不给人任何解释的机会。”余瀚之眼神有痛苦有无奈还有失落。

“瀚之，我错了，我们重新来过，好不好？看，我又离婚了，还是你最好。”梁菲儿说着扑进了他怀里，紧紧地抱住，紧紧地，生怕一放手就飞了。

“你喝醉了，把蜂蜜水喝完，睡一觉，等你明天清醒了，我再问你。”余瀚之伸手将她一点点推开，她又一点点抱紧，来回拉扯了几次，她终于松了手。

只是没等余瀚之把蜂蜜水递到她嘴边，她就抱着膝盖缩到沙发里，哭了起来，她在尽量压低声音，身体颤抖着。

余瀚之放下杯子，深深叹了一口气，什么也不想做，就这样静静地陪在她身边，等着，全身充满了无力感。

杨枝枝到了家，拿了条毛巾，从冰箱里倒了些冰块包起来，敷在红肿的左脸上，这已经不是第一次被梁菲儿打巴掌了，上一次是几年前，具体是哪年，她已经忘了。

像她这样从小充满波折的人来说，发生的事情太多，回忆某些事，总是变得模糊，清晰的是六年前在医院碰到余瀚之。

那天岳婷婷做了乳腺结节的小手术，杨枝枝拎着一袋水果去探望，在住院部楼下碰到了余瀚之。

“杨枝枝？”当时余瀚之有些不敢认。

杨枝枝一回头，倒是认出了他，“余瀚之，没想到在这里碰到你，上次见面还是高考完的聚餐吧。”

“是啊，十多年了，你成熟稳重了，一看就是老板。”

“过奖了，倒是杨枝枝你大变样，越来越漂亮了。”余瀚之的夸奖不是客气话。

杨枝枝从小到大第一次听到有人用“漂亮”这个词形容自己，或许正是因为这个词，所以这段记忆才如此清晰吧。

“看，我在整牙齿，一年了，再戴一年，就可以取了，医生说到时候就没有龅牙，下巴也会出来。”杨枝枝很高兴，忍不住分享。

余瀚之发现，都过了三十了，她还没学会城里人的距离感，还保留着农村人刚进城的单纯和不设防。

“电梯来了，我得上去了，看个朋友。你呢？”杨枝枝有些着急地说道。

“留个联系方式吧。”余瀚之说着翻出二维码给她扫。

那时王琦和岳婷婷还没有独栋别墅，住在高层楼房里。

杨枝枝那时天真的以为财务总监回家调理身体后，自己就能顺利从财务经理晋升为总监，对于余瀚之提醒她不要轻信职场上的承诺，她也只是轻轻一笑，也想过可能是画大饼，但公司除了她，没有人更有能力胜利这份工作了。

那时杨枝枝是有男朋友的，是一个比她大五岁的男人，看上去像四十岁，身材敦厚，喜欢指点杨枝枝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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