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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厄点了点头，说，你早点休息。

说完他笑了笑，那双眼睛好像穿过屏幕，和我只隔了十厘米的距离，他说，有任何我能帮忙的事情，就叫我。

说完，他挂了电话。

我看着慢慢黑屏的手机，抬手关了屋子里的灯。

窗外的月光照进了屋子里，我盯着圆形灯罩，很久都没能闭上眼睛。

# 第二卷：深海

崩塌

我一晚上没合眼。

早上六点多的时候听到客厅有响动，就推开门出去，看见二舅正坐在沙发上喝茶。

二舅看见我招了招手，示意我坐过去，我坐在侧面的单人沙发上。浑身疲乏，二舅看我的样子问了一句：“昨晚没睡好？”

我含糊应了两声，没有多说什么。

二舅喝了口茶又说：“你爸妈会先到这儿来，到时候咱们一起去殡仪馆。”

“哦。”我垂眼，本就不怎么明朗的心情变得更加低沉。

二舅大概是看出了我的不情愿，劝了句：“迟山，你爸妈他们不容易，你作为他们的儿子，应该多理解他们一些。”

我没说话。

二婶准备了早饭，我实在没什么胃口，吃了两口就放下了筷子。

等二舅和二婶都吃完了，我帮忙把碗筷收拾了之后，在沙发上等我父母的到来。

说实话，我不是不紧张的。明明才过去了几个月，我却觉得父母这两个字陌生的像是个名词。是了，就算没有这几个月，父母对于我而言依旧是陌生的存在。

正如我之于他们吧。

过了几十分钟之后，门口传来了按门铃的声音，我顿了顿，起身走向门口开门。打开门的那一瞬，我下意识垂着眼睛。

“小迟。”父亲在叫我。

我生疏地笑了笑：“爸，妈。”

母亲没有理我，在我侧身之后，径直走了进去。明知会是这样，我还是有些难过。

父亲拍了拍我的肩膀，也进了屋子里。

二舅和母亲简单的寒暄之后，一起坐在沙发上说去关于五姨的后事。二舅说，母亲在听。我看出母亲有些心不在焉。

我说不上母亲到底和五姨是怎样的关系，总感觉两个人的关系并不很好，但是曾经又和五姨住在同一屋檐下——在五姨照顾我的那段时间。

“迟山。”父亲在叫我。

我回神，问他有什么事。

父亲犹豫了一下说：“你跟我过来一下。”说完话，我发现他看了几眼母亲。

父亲和母亲的关系也让我觉得奇怪，父亲性格懦弱，事事听母亲的，可即便是这样，母亲却总是冷着脸，从没给过父亲好脸色。

但偏偏两个人竟这样别别扭扭地过了好多年。

我跟着父亲进了我住的客房里。

父亲看我：“迟山，你这几个月......在这里过得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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