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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你查我？

家里没开灯，浴室的光从余为背后照出来，湿润的雾气也跟着扑面而来。

陆有荣一口气提在嗓子眼儿，后半截话还堵在喉咙没喊出来，猛地打了个嗝。

陆有荣：“……”

余为：“……”

陆有荣瞥了余为身体一眼，移开目光，道：“你手机怎么关机了？”

余为一脸茫然，片刻“啊”了声：“可能是没电了。那手机很旧了，不太好用。”

陆有荣咬牙：“我给你买台新的，你拿了工资再还我。”

余为：“……”

余为转头去拿毛巾擦头发，声音淡淡的：“用不着。”

“我说用得着！”陆有荣猛地抬头，跟在他身后，实在想不明白怎么会有人这么不愿意重视自身，“出了这么大的事，你手机打不通，知道会有多少人为你担心吗？！”

余为一下站住了。

陆有荣抿了下唇，视线落在少年微微僵硬的后背上。他穿着衣服时看起来瘦弱，脱了衣服倒是很有肌肉，薄薄一层均匀的覆盖在皮肤下，后脊挺直时，肩胛骨流畅地展开，水珠顺着肌肤纹理滑落，带着少年青涩的性感。

他拿下擦头的毛巾，单手捏在手里，没回头，声音很低地问：“你知道了？还有谁知道？”

“……警察找来学校了，班主任在找你。”陆有荣恼火地挠了挠头，“你从派出所出来，为什么不跟我说？我又不会看不起你，这么大的事，你一个人怎么承受得住……”

“为什么受不住？”余为侧头，浴室的光从侧后方洒来，将他一半隐没在黑暗里，一半显露在光线下，他的鼻梁被光影勾勒的高挺又立体，嘴唇一张一合，吐出凉薄的声音，“你急匆匆找来，就是为了这个？你以为我会如何？”

顿了顿，他挑起了眉头：“自杀？跳楼？”

陆有荣被他的语气激到，皱起了眉：“余为，我在好好跟你说话，你不用……”

余为蓦地转过身来，他下半身只裹了条浴巾，走动中已微微有些松了，薄而匀称的腹肌轻易暴露在陆有荣的视线下，他迈开修长笔直的腿，一步两步，走到了男生面前。

“这么点破事，算得了什么？”与其是说给陆有荣听，他更像是说给自己听，“没有什么事能干扰我，没有。”

陆有荣被他的神色震撼到，想劝慰，他却突然转了话题：“还有谁知道了？”他的声音沉而冷，阴郁的可怕。

“……”

“所有人都知道了？”

陆有荣没法瞒他：“只是知道有警察找你，但具体什么事不知道。”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陆有荣感觉自己把自己给套进去了，还没开口解释，余为贴近了他，呼吸喷洒在鼻端，身上淡淡的肥皂味传了过来：“你查我？”

陆有荣兜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两人僵持在浴室门前，谁也没动。

手机响了一会儿，挂断了，很快又再次响起。

余为视线往下扫了眼，将毛巾重新搭在头上，盖住了眉眼，转身回了自己房间。

陆有荣愣愣地看着他紧闭的房门，感到心跳加速，呼吸都似乎不太顺畅。他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拳，手心捏出了汗，整个人像是被余为阴郁的眼神钉在了地上，动弹不得。

电话挂断，又再次响起，陆有荣像是终于被拉回了神智，接起了电话。

“……喂？”

余瑭在那头无语了几秒，小声道：“哥，我家公共区域有监控。”

陆有荣抬头看了眼，才想起来这件事。回忆起余为赤裸的身躯以及刚才两人挨得那么近，不知为何，心虚了一下。

他清了清嗓子：“知道，那又怎么了？”

“……你们要做羞羞的事，可以回房间再做。万一被我爸妈看见，那就不太好了。”

“余瑭我艹你大爷。”

余瑭仿佛完全没听见，压低声音亢奋道：“你们刚才是要亲亲吗？”

“？？？亲你大爷！！”

“别害羞啊。”

“我要把陈朝给你的情书贴在摄像头上。”

“……”

余为回房间给手机充上电，果然一开机就接到了班主任的电话。

“谢天谢地。”她的声音里带了哭腔，“你这孩子怎么回事！为什么关机？警察都去调监控找你了！”

余为抿了抿唇，颓废地坐在床沿：“手机没电了，不是故意的。”

他声音蔫蔫的，像是已经用尽了力气，班主任心疼又心酸道：“你在哪儿？”

“在……朋友家。”

“什么朋友？靠谱吗？你在本地还有认识的其他人？”

余为打断了班主任的询问：“老师，我没事。警察……找我做什么？”

“只是一些常规调查。”班主任迟疑许久，道，“行吧，我不问你了，你是个好孩子，一直都是，我相信你有分寸。这件事……我们明天学校再谈，你早些休息。”

余为正要答应，她又立刻道：“手机不能关机！我要随时能找到你人！”

“知道了。”余为长叹了口气，“谢谢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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