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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晋贤帝年逾半百，肖战还记得三年前这位天子刚度过他的半百大寿，那时真可谓是举国同庆，那也是他在太后的七十大寿前最后一次出席皇室的大场合。

今日不上朝，肖战知道如今晋贤帝是五日一朝。如此也好，便能早些请安，否则若是等下朝大约要到辰时以后才能见得上陛下，那等这一圈请安下来，只怕都要过了晌午了。

“儿臣给父皇请安。”

进了殿内后王一博行礼跪拜，走在稍后头半步的肖战也紧随上前行礼，却并没开口说话。

“快起来吧，瞧你这高兴的样子，可算是得偿所愿了，嗯？”

放下了手中的笔，晋贤帝抬头瞧了一眼自己最偏爱的儿子，原本不甚有波澜的脸上露出了些许笑意，也将威严的相貌变得慈爱了几分。

“这还得多谢父皇成全呀。”

闻言，王一博立即起身上前几步靠近了书案。一见了圣上，这人霎时就换了一副神情状态，仿佛之前和肖战一来一回用智慧碰撞打得精彩纷呈的全然是旁人一般。这叫他不禁在心中暗自腹诽：九皇子莫不是到我们那儿学过戏吧？竟还会这么一门功夫呢。

“好了，你就别还得了便宜还卖乖了。”

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晋贤帝这才收起对着儿子那般慈爱的模样，恢复了几分往日里惯有的威严，看向肖战的眼神也多了几分审读的意味：“九皇妃感觉如何？入宫第一日，可还觉得适应？”

“劳父皇惦念了，虽还在适应中，但一切都好。”

恭恭敬敬地回话，肖战一点儿也不敢大意。要叫他管这位圣上称“父皇”，他其实还有颇多的别扭，但也知道这些是宫里的规矩，自己只能遵守。

这话说完，圣上还没有开口呢，倒是王一博装得一副孩子气十足的样子抢先搭腔：“袁公公，快些上茶来呀，我同阿战要给父皇敬茶呢。”

“是，殿下。”

一边被点到名的御前总管一听这话先是一愣，随即立刻反应过来，朝旁边的宫人摆了摆手，便有人去端早就备好的茶了。这个陛下最宠爱的儿子可不是阖宫上下都得捧在手心的，便是他作为晋贤帝的眼睛、耳朵也得看这小祖宗的脸色行事。

这样亲昵的称呼惊得肖战心中一紧，说不上来的别扭，但也知道是对方为了演好“一见倾心”的痴情人戏码，便也只是垂着眸半点神色也没变。

被九皇子这么一打岔，晋贤帝刚刚拿起的腔调就又立刻软和了下来，顿了顿又道：“朕倒是忘了，九皇妃快起来吧，还跪着做什么。”

“多谢父皇。”

肖战应了一声便起来了，他心知肚明，如果不是刚刚王一博故意打了个岔搅乱了局面，只怕自己还得在这儿再跪上一阵儿呢。这时，宫人上了茶来了，新婚的二人一齐朝父皇敬茶，晋贤帝先接过九皇子的茶抿了一口，再接过九皇妃的茶抿了一口，旁边的袁公公立刻递了见面礼上来。

不用看肖战都知道必定是珍品，果然，只瞥了一眼，便知是难得上好的两块玉珏。一切都只是按规矩行事，自然王一博这儿也没客气，跟着的沈公公立刻接了东西，二人齐道“多谢父皇”。

似乎失了好时机，晋贤帝也没法再与肖战多说，再开口便朝自己的儿子：“博儿，这三日是朕特许的，你才不必去朝晖馆读书的，但日子一过，你成亲前什么样成亲后还得是什么样，可清楚？”

“儿臣知道，定会勤勉，不会让父皇操心的。”

一提到读书的事，王一博摆出一副有些头疼的样子，语气里有不加遮掩的敷衍。肖战只在心里想，怕是这人还嫌学的东西少呢，也不知朝晖馆的师傅还能教他多少东西，难为他了，还要装出顽劣不堪、尚武嫌文的样子来。果然，君心难测、天子多疑，王一博这个有野心的皇子也不是好当的。

“九皇妃，朕这九皇子可是骄纵惯了的，本来心思就不放在正事上，只怕如此得了心悦之人，更是要得意忘形了。过两日复去朝晖馆，还盼九皇妃能帮着朕稍微督促督促，想必九皇妃的话博儿多少还是能听些进耳的。”

这话说的和和气气，但肖战一听就知道背后的意思，只怕自己在晋贤帝心里如今又多了一重“蓝颜祸水”的身份。也是，毕竟在陛下看来，自己这九皇子匆匆一瞥就对一个人死心塌地了，闹了多少天不得安生非要与其共结连理。九皇子用情至深，假使他肖战是个心思歪些的人，出了些不合适的主意，九皇子也会照做不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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