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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殿下还记得之前我叫沈公公打听的那个宫女吗?”
不由得感喟了一声后,肖战开门见山。
王一博记性不差,略一想后就忆起了,连连点头。见他记得,肖战便接着说:“我之所以会对那个宫女好奇,是因我在那之前就见过她一次,发现她和一个太监私下见面。我不认得那太监,便叫竹泪看了两眼,她认出是八殿下跟前的人,与我猜测说大约是结对食一事。”
一听其中还有王一南跟前的人掺和其中,王一博立即派人去叫了竹泪来。那姑娘回忆道:“绝对不会错,奴婢见过他跟着八殿下出入有好几次。沈公公也定然知道,就是那个薄嘴唇小眼睛,眉梢还有一颗痣的。”
宫里这些太监们沈公公想来就更熟悉些,被这么一提便回忆了一下自己脑中所知的八皇子身边的人,果然想起这么一个:“是他,郭登。”
见这茬儿被证实了,肖战又继续道:“当时我就觉着这事可能没这个简单,但不过只是直觉。第二次再见那宫女,便叫沈公公去查。沈公公查来说那宫女名叫锦妆,是储德宫的一等宫女,近来在管十一皇子烹药一事。”
说到这儿,肖战一顿,王一博顿时就意识到了:“你的意思是……”
肖战也从袖袋里拿出自己之前藏起的一部分药渣,摊开裹起的帕子递到王一博面前:“殿下请看。午前我在御花园迷了路,刚巧就碰到锦妆从一处死路离开,觉得奇怪便去一探究竟。果然在路尽头找到了这处掩埋的地方,挖出来的药渣一部分便在此。”
“沈公公,拿去给咱们的人辨认,看是什么药材。”
只瞥了一眼王一博就狠狠地皱起了眉,朝旁边的太监吩咐道。
那老奴应了一声,便立即从肖战手里接过了帕子,复又裹好了揣进怀中,步伐匆匆地出去了。
“九皇妃的意思,是这宫女与老八那儿有勾结,在小十一的药里添了东西,故而小十一的病才会久久不愈?”
王一博的双眼眯成了两条缝,可透出的眸却是带着锐利的锃亮。
“没有铁证。”
虽这话是这么答,但肖战的言下之意已经很明显了。
锦妆既然负责管这烹药一事,那要偷偷往药材里添些东西,再在拿去太医院检查药渣之前把多余的药材剔除,谨慎些别被人发现,那十一皇子的病情反复也就还真是让人糊涂呢。
“他这是想干什么,要了小十一的命吗?就算大家如今都是面和心不和的,但也还都没有撕破脸,更不至于到动性命的那一步。若是有这个本事部署至要命了,那倒不如来害我,没了我储君之位他名正言顺,何苦要害小十一?”
不光是因着想不通这一茬儿,再也是虽十一皇子平日里亲近三皇子那一派,与王一博关系平平,但到底是自己的皇弟,也不曾有过什么过节,又是兄弟里最小的一个,情分还是有几许的。怎么想,他都还是得慨叹一句:王一南此人,当真狠毒至极,与他的相貌截然相反。
“或许是为了英妃的母家,毕竟自己有个皇子外孙,又怎能完完全全为其他皇子所用,自然想要将他们的指望出除去。”
肖战试着推敲这背后的因由。
“英妃的父亲是户部尚书,掌我朝财政大权,自然是咽喉要塞,人人都会想要拉拢几分。但按照如今英妃和皇贵妃的关系,即便是当真把小十一害死了,英妃也不会同其父一起转投老八的阵营,反而更会尽力帮扶老三。这说不通。”
摇摇头,王一博也在努力去揣摩,不免想要弄清这背后的端倪,以此看清对手的动向,无论是自保还是从中获利都能尚有余裕。
被这话似乎提醒到了,霎时间肖战脑中灵光乍现:“那如果英妃娘娘也这么想呢?”
闻言,刹那王一博瞳孔一震,扭头看向肖战,神情带着些难以置信。知道对方是懂自己意思了,但还是需要还一还,肖战继续往下说:“八殿下此番如若真的成功害死了十一皇子,十有八九会令背后的可疑露出几分,英妃为了儿子想必定能抓住其中蹊跷,从而找到锦妆头上。而想必八殿下如此稳妥的人也绝不会叫锦妆把她供出,或许早早将人一家老小的性命拿捏在手中。如此,英妃只会听到锦妆说有人给钱叫她害人,自己也不知为谁做事,毕竟肯定不能直指,否则反倒惹人怀疑。”
“假如你是英妃听到这话该做何想?谁会想要害十一皇子的命?谁害死了他能最大获益?英妃大约也不傻,能想到你我都能想到的事,那你说到了那时她还会再继续为皇贵妃及三皇子卖命吗?或许,会转而和八殿下合作也说不定,只为了来日能一起出力将这一棵盘根错杂的参天大树扳倒。”
这一席话落下,王一博沉思良久。末了,才嗟叹一声:“为了拉拢一个户部尚书,为了扳倒一个皇贵妃,不惜害了亲兄弟的性命。王一南,你还真是杀伐果决啊。”
听了这话,一边的肖战只是抿着嘴,没有多说话——自己到底不是他,无法感同身受,也就什么话都不合适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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