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二十四

“当然不怕。”

梗着脖子王一博强装镇定，有点儿虚张声势的样子，可对方眼底的躲闪可半点儿没为他这话佐证的意思。

肖战心中有些忍俊不禁，当然也不会不顾咱们九殿下的面子去拆穿，只能佯装信了，点点头没再开口。

片霎，那若即若离的哭泣时似乎停下了，肖战努力侧耳去听，却也几乎再听不见什么了。而因习武耳力更好一些的王一博也没再听到了，这令他心中松了口气，原本有些塌下的肩膀也重新挺起了，没了那副心中无数的样子。

谁料变生肘腋，不远处突然传来一身撕心裂肺地女人尖叫，并伴随着还有人大喊“有鬼啊”。

这下，原本已逐渐安定的人心又变得惶惶不安起来，九皇子九皇妃这一行里，除了在宫中待了四十年的沈公公什么妖魔鬼怪没见过，以及不大信鬼神之说的肖战还尚算镇静外，其余几人都有不同程度的惊悸。

王一博更甚，刚刚还嘴硬说不怕，这会儿都完全退到了肖战身后，前头靠着他，后头靠着沈公公及其他宫人，大抵恨不能被人四面八方不透风地围起来才好呢，就怕那鬼啊怪啊地沾惹上自己。

“殿下，似乎是有哪位妃嫔撞见了什么。”

沈公公其实心里多少也有点儿毛毛的，但到底是见惯了各式各样古怪场面的，这会儿也还尚能自持，朝王一博说道。

“是人是鬼？”

吞了吞喉咙，王一博的第一反应却是这个，让沈公公一愣，张着嘴却也不知回答什么。

他伺候了九殿下这么多年，是从小看着他长大的，自然晓得从前宁承皇太子还在世的时候，最喜欢逗自己这唯一的同胞弟弟玩，尽会编些故事或找些民间传说来吓唬他。这听多了也被吓多了，便是逐渐年岁大了，却也成了习惯了。沈公公知道，自己的主子呀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两种东西，一种是虫，一种是鬼。

前者是看着就嫌恶心，浑身寒毛直竖的不自在，后者那就是真的怕了。晚上睡觉床头必定要留一盏灯，从小到大皆是如此，毕竟若是熄了灯，谁晓得黑暗里会藏着什么脏东西呢？

“过来啦！”

站在人群中的月烟突然指着某处尖叫了一声，少女尖锐地嗓音从每个人心头划过，带出了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叫人不寒而栗，就连原本不怎么怕的肖战也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即便多多少少每个人都有些害怕，但还是随着月烟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毕竟都有些好奇。

肖战亦然。

他顺着那小姑娘指尖所指的方向看过去，原来是一道宫墙——此刻正有一道白影在墙头上一跳一跳着往前。那不太像个人，因为跳的又高又远，而且轻飘飘地，仿佛自身只有纸一般重。

看清此景后，众人不免产生了一些骚动。

连忙回头，肖战有些好奇咱们九殿下那么怕得被吓成什么样儿？一回头后他差点儿笑出来——咱们九殿下也当真是有自知之明，心知自己怕这些东西怕得厉害，早就闭起了双眸眼不见为净，压根儿看都没看到。这会儿正低着脑袋缩着肩膀站在自己后头呢，双唇紧紧抿着仿佛如临大敌。

平日里王一博总是一副与年纪俨然不符的成熟感，谋事策无遗算、过招运筹帷幄，虽骨子里还透着些孩子气，但却甚少表现出来，偶尔露出也是顽劣少年的一面，正儿八经这般如孩子一样的还真是肖战之前从未料到的，只觉得新奇。

但只看了两眼后，随着旁人的惊呼，又吸引去了肖战的目光。他扭头一看才发现，原来是那白影子不知何时已从墙头跳下，落在了他们面前不过丈把远的地方，一刻不停地又轻飘飘地跳着往远处去了。

刹那，肖战眉头紧锁，顾不得一旁被成嬷嬷搂在怀里直喘气吓得得差点儿厥过去的月烟，连忙侧过身去扯了一把身后王一博的松花色大氅：“殿下快看……”

“我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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