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午前，肖战正坐在屋里看月烟她们几个小丫头对着几盒子香料说要调香闹着玩，便也跟着笑了一阵儿，正巧这时成嬷嬷进来说海释宫有宫人求见，说是来给九皇妃送东西的。肖战没多想，只当是棣越宫得了什么新鲜的好东西，谦贵妃这才叫人送些过来，便叫人进来了。

“香络姑姑，此番可是你们家娘娘差你过来的？”

来的宫女香络是谦贵妃跟前的大宫女，既是陪嫁也是心腹，因随着王一博经常前往棣越宫走动，故而肖战也对其算是熟悉的。

“并非如此，奴婢是因九殿下的吩咐才前来的。”

那三十来岁的女子笑盈盈地望向眼前的九皇妃，说完却也不管肖战满面错愕的神情，转身朝身后提着食盒的小宫女招了招手，那小宫女立即把食盒盖子打开将东西呈上：“咱们宫里有个宫女擅做点心，光论做点心的手艺就连司膳司都比不过。一早的时候九殿下就打发了人来吩咐，叫那宫女做枣泥糕与翠玉豆糕送来与娘娘品尝。这不，甫一做好奴婢就带人把东西送来了，应当还是热的呢。”

这席话听的肖战一愣，定了定才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之前王一博不高兴了，自己拿糖点去哄。这会儿见自己连日情绪低落，便以为这法子也适用于自己，忙叫手艺好的宫女做了点心送来，也是想叫自己开心些吗。

不禁冁然一笑。

虽说肖战也不爱吃点心，但对方此举内里的心意还是叫他心中一暖的：“原来如此，难为殿下费心惦念了，还有劳姑姑特意跑一趟。”

一边的成嬷嬷连忙上前将食盒接过。

“哪里的话，殿下待娘娘真心一片，会处处记挂娘娘也是理所应当的。奴婢们所做亦不过是分内之事，谈何辛不辛苦。”

香络连连摆手，这些客套话自然张口就来。略说了两句恭维的，又道“如此那奴婢就不厚着脸皮多叨扰娘娘了”，这才带着棣越宫的宫人离去了。

待人退下后，成嬷嬷将食盒里的点心端了出来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主子，您尝尝吗？”

毕竟是眼看着肖战自小长大的，成嬷嬷也十分清楚对方的口味，知道他也不大爱吃甜口的点心，相较而言倒是咸口的点心还吃得多些。但好歹是王一博特意叫别宫的宫人做了送来的，不吃也是太拂九殿下的面子了。

“自然要尝尝。”

肖战毫不犹豫地点了头。

糕点虽已不冒热气了，但触手还是十分温热的，轻轻咬了一口枣泥糕，虽他不爱这种味道，却也不得不赞手艺极佳，入口即化、甜而不腻。再尝一块翠玉豆糕，也是十分好吃，说比司膳司的手艺好，当真不假。

见状，一旁行思坐想了许久的成嬷嬷还是开口了：“主子，老奴见殿下还是很关心您的，以为您爱吃甜食还特地叫人做了送来，不如您便大致与他讲一讲吧。横竖都是陈年旧事了，再者你二人也并非是真正的皇子与皇子妃的关系，这事儿应当对你二人的关系没什么影响。且把话讲开了，殿下也不再疙瘩您瞒他这事儿，您自己也能排遣一二，不是都好？”

闻言，肖战拿着那块翠玉豆糕的手停滞了一刹，想了想后才感慨了一声：“是啊，嬷嬷这话说的有道理。这几日寻个机会吧，我便与他说，本就不为个事儿。”

“那主子您自己心里呢，难受吗？”

前两日去见项峦，成嬷嬷也在，自然清楚九皇妃是因何事而最近似是揣着心事的模样。她把肖战当成半个亲孙子，不免也就多问了两句。

“难受倒谈不上，只是想起了许多从前的事。”

肖战登时连连摇头，边说边叹惋了一声：“你也说了，都是陈年旧事了，不过如今想起总觉得其中有太多的如果了，可又根本无济于事，不免有些扼腕于世事无常。难过，倒真不至于，看看自己，再想想他，只是无缘二字罢了。”

听了这话，成嬷嬷也不知该作何表情，抿了抿嘴终究没说话。只候在一边，见着肖战把那两碟精致至极的点心一口一口吃完了。

而平日里，那人吃两块大概就到极致了。

说要待机会，便也巧了。

龙抬头后天气逐渐转暖，御花园中不少花草都抽了新芽蕴了花苞，次日早上请过安从始乐宫离开，王一博去了朝晖馆，肖战则在逗留在了御花园。

入宫三个多月了，肖战也熟悉了一些御花园里的路，几处常去的地方没人带也能走了，只要不去之前从未走过的地方便就不会出现早先那般转几圈都找不到路的情况了。

恰恰在福碧亭碰到了出来闲逛的五公主王姝，二人脾性还算合得来，便一同坐了坐聊了一阵子。良久后见日头渐至头顶，王姝才开口说要先回棣越宫，二人这才作别。

途中，原肖战是欲直接回襄然殿的，但突然转念，又去了千鲤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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