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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

初夏时节，暮烟赐携着碧饮汐一起离开了碧落宫，直奔云崖海边。“总算是圆梦了。”碧引沄目送他们离开，然后回头看向碧引渐。“被他俩天天唠叨，我也想出去逛逛！”碧引渐恨恨地戳了戳桉忧的羽毛，惹来他困倦的鸟鸣声。“你去找烟赐嘛，找忧做什么？”他说着便迈步离开，“快些啦，再不去早饭都要被抢光了！”“你跑什么呀？不是还有沫泠和望么？”碧引渐嘴上是不耐，但实际上还是很诚实地跟着他一起跑过去。“你让泠潇和清婉替我们抢真的好么？”那边传来他的声音。

雾轩趴在他的肩头，看着苓栖拍着翅膀追着碧饮汐在沙滩上奔跑。“潮汐昨晚兴奋得一夜没睡好。”暮烟赐无奈地摇了摇头，“果然还是小孩子。”“你也就仗着自己比她大了，三岁而已。”雾轩伸出爪子，轻轻挠了他一下，“装什么老成？”暮烟赐看着碧饮汐在自己的视野里转着圈圈，裙摆翻飞间，他恍然见到了他们曾经经历的那一场大雪——那时的她穿着厚厚的黑色宫裙，笨拙地在素白的雪地上转圈，裙摆开成一朵鲜艳的花，落雪将她的发染白。碧饮汐偷偷瞟了一眼自己爱人微笑着宠溺的神情，坏心眼地笑了笑，故意向后倒去。

苓栖惊叫一声，刚想飞到她身下帮她垫住，就看到两个身影一闪而过，粗壮的龙身挡在她身前，巨大的龙爪接住了她，小心地把她安放在了背上，然后腾空而起，俯视他们。“轩？”苓栖翻了个身，仰望他’“这样看，你还挺大一只的。”温润的龙角蹭了蹭她的羽毛，雾轩没有回答她，而是看向了下面。

白衣的公子只手搂住了粉裳姑娘的腰肢，然后顺势而为将她抱入了怀中。“怎么发现的？”碧饮汐抬眸，里面满是笑意。“我哪能不知道你呀？”暮烟赐抱着她，紧紧圈着她，“真好，这些日子没枉我那么费心费力地给你搭配，抱着比原来舒服多了。”“喂！浮烟，我也很给你面子的都吃下去了好吧？”碧饮汐的语气虽然是抱怨，但是看她的神色分明是笑着的。“也就我会任你折腾了。”暮烟赐牵着她的手，看着她目光灼灼地望着远方的天空，“但我甘之如饴。”那个望着远方的小姑娘脸都红了半边，她抬起广袖，藕粉的布料织进了星光，衬得她更加白皙可爱：“浮烟！”她恼羞成怒，脸颊边的红晕十分动人。

暮烟赐看着她面颊，晃了晃神，回过神来时，他已轻轻吻在了她的羽睫上。“浮烟为什么那么喜欢亲吻我的眼睛？”“我爱你。尤其爱能够映出我容颜的你的双眼。”他轻声答道，“你是不是还想问为什么要吻左眼？那是因为你一直都睡在我的左侧。”“那也就是说，你只喜欢我的眼睛？”碧饮汐有心想要逗他。暮烟赐如何看不透她的用意，便微微一笑，揽着她飞上了天空：“只要是你，我都爱的。或者说，我只爱你。”碧饮汐一愣，她看向她身边的人，明明只是一个少年，但他的话，不，但他永远都让她心生庆幸:幸好有他爱着自己，是深爱。“我们去看边境的星幕吧，我答应过你，要带你去的。”暮烟赐看着她当机的神情，微微一笑。他抬眸看向那边的两只神兽:“轩，过来在我们一程吗？还有苓儿，给我和潮汐让个位置！”

雾轩闻言点了点头，摆着尾巴飞了过来，苓栖也十分听话地飞到了他的龙角上，看他们挨着坐下:“轩，我从没见过像哥哥这样对待爱人的人。”“你这小家伙才见了多少人啊?”雾轩摇摇脑袋，向外飞去。“虽然不是很多，但，就算是出名的痴情人，对他的爱人也没有那么好啊！”苓栖低下头轻声，“你是在不服气吗？”“出了名的痴情人，那可是烟柳殿?毕竟他的爱人可不是一个愿意花时间和爱人卿卿我我的人，这和饮汐小姐完全不一样。”雾轩和她小声道。

远方湛蓝的天空下多了一抹夜色。碧饮汐靠着他的肩膀远远望着那天空，看着它从一抹，到整片天空。璀璨的星河倾泻入海，夜色的星幕将它的行踪显露，神秘又璀璨，如同有金粉流动的极夜之墨一样。暮烟赐看着星幕，又想到了以前自己和雾轩来时看见的星幕，然后又看向眼前的星幕：果然是她在才好看。碧饮汐看着眼前的星幕，惊讶地甚至都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美得不可方物。

暮烟赐看着她的神色，心满意足地笑了:“潮汐，和你梦中所见，是否相同?”碧饮汐看着星辰倾泻，星子环绕，点了点头:“嗯！就和我梦中一模一样！”“我之前来这里巡视，那时候还会有星光飞出来，推着我和轩往回去，现在，也不知是它看到了我们的神力，还是它已经虚弱得只能够抵抗外界的风暴了。这是上一个神之时代的遗留，夜翎雨殿下的绝大部分神力。”暮烟赐伸手，轻轻碰上了星光，“潮汐，你来碰碰它，就像流沙一样。”碧饮汐点点头，伸手触摸。暮烟赐看着她露出的皓腕上腕骨突出，两个念头闪过:还是太瘦了，手腕上应该有一串珠链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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