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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经坐不住了，确实打算不日启程，到那里去。可是我必须让在那里的化身死去，神力和魂魄回归后我才有和混沌一战的底气。我还没能见到她的回归，不可以随心所欲。”迟夕一笑，然后看向他，“我要等她回来，再见见她。”“迟夕，我是说如果。寻念因为轮回而爱上你了，但轮回的事，在不久后是会被遗忘的，你和她，又如何？”玉珋斟酌着问他。“我离开，如果她不愿意见到我的话。”迟夕不假思索的回答出乎他意料，却又在细想之后的情理之中，玉珋无奈摇了摇头：“到底是你啊，众神之巅出了名的痴情人。”迟夕摇首：“不是我痴情，而是只有她入了我的眼。你知道的，我和她初见，是在征伐之战中。你也知道的，我看过的人，太多。”

“征伐之战确实荒唐，想要忘川回归众神之巅，却又不肯放下身段，最终用幽冥域内战未好好履行转生之职责为由派审判法则出征幽冥域。迟夕啊，幸好你先前来过这里。才没让幽冥域的帝君记恨上所有众神之巅的神明。”玉珋也想起那一战，生灵涂炭，黑暗笼罩，连最高峰苍生定都险些被吞噬。若非迟夕从轮回中回来及时，用他的名声从中协调，这荒唐的战争也不知要打到何年何月，牵涉进多少人。

“筠对你态度如何？”迟夕突然想到他出现在幽冥域，便问他。“徜霆他，很温和，而且对我没有太多的警惕。对了，他一直对忘川那么好的么？”“现在么？有过之而无不及。筠其实一直都心怀愧疚。”迟夕回答他，“玉珋，你要感谢你的容貌，你生得比较温和。”“你难道不是么，迟夕？”玉珋一笑，“去众神之巅，要我陪着一起去么？”“不必了，依照溟汤那个性子，恐怕到时候要找你麻烦。”迟夕看着他，随性地笑了笑，“你们的关系确定下来没？”

“你怎么回事？我来关心你你还来打趣我？”玉珋白皙的面庞忽然就浮现红晕，他瞪了他一眼，没理他。“没，没打趣你，你算是我兄长，关心一下也没什不妥吧？”迟夕急忙澄清自己。“得啦，你也就在我这边不会神色淡淡了。我先回去，你别太为难自己。迟夕，你要等她回来的。”玉珋起身，掸了掸袍服。“那就不送了。”他看着他。“嗯，你照顾好自己。”他言罢，苍翠的香樟叶飘落，带他离开。

深海之下，气势恢宏的北冥殿静静矗立在湛蓝的水下。禾耘叫了几声，玉珋伸手逗了逗他：“我明白，我也挺想念在西山的宫殿。”“是我北冥殿没那里美吗？”一个稍低沉的声音响起，还有硬壳相撞的声音。“咳。”玉珋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出生地，终归还是怀念的。”

一席深蓝的长袍坐在一只巨大的螃蟹身上，那两只大螯横在身前以示防御。禾耘飞到他的钳子上，啄了啄自己的羽毛。大蟹紫金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吐着泡泡。溟汤的眉目并没有弟弟玉珋那么温和，他的，更像是还没被水流磨去锋芒的巨石，棱角分明，尖锐而锋利，他是无垠之子，有水的灵活和包容；反观他，延绵之子，是山的坚定和生命的朝气。“哥哥，我不是让耘带话来先休息的吗？”他落在他面前，脸上挂着一个赔礼的笑容。

“你觉得我一个人睡得着么？”他看着他，深蓝的眼眸满是对他的不放心，“事情解决了？”“迟夕让我不用管。”他回答他，“听他的，便是了。”

(36)

“三日之期……可真是快啊。”暮烟赐窝在被窝里，看了看手心的第三笔，自嘲地笑了笑，“潮汐，我是不是，真的留不住你？你要我放下你，然后继续走下去；自己却就此结束？如果这是我的宿命，那么我也要反抗：我要和你同归，就算短上几年也没有关系。我自私的请求你，予我共赴死亡。”他抬手，左腕上金红色的水晶链解了下来，静静注视着它，仿佛又见到四十年前的那个新年，那个烂漫的女孩子笑着看他拆礼物的模样：“潮汐啊，潮汐，你原谅我的自私的吧。”云喜剑从剑架上飞来，割破了他的手腕，鲜血一滴一滴地落在上面：“就让它，带着我的血和神力，在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保护你。”

门被敲响，是将要离开的碧引沄来到了相府：“有什么需要我带给季的么？”暮烟赐走下床，已经将手链盘好，染上了他的血的水晶链格外明亮，他将门打开，看到了他：“引沄，将这个带给潮汐，顺便告诉她，我不会服从宿命。你待会儿如果是骑马去的话，让和禄把马骑回来。直觉告诉我到那里后你们一定都是用神兽的。”碧引沄小心地接过了水晶链：“烟赐，这个不是你的信物么？”“是的，她送给我的，定情信物，后来成为我的信物，让它替我保护她。我和潮汐之间的神力感应已经很微弱了，让她保护好自己。我可能不能及时赶到，所以引沄，你替我守护好她。”暮烟赐看着他，声音坚定。“好。”碧引沄看着他，“和禄可能会迟些回来，我猜季要看看我俩的实力。”“无妨，这边席扉澜沧也在，实力不弱。”暮烟赐打消他的顾虑。“那我出门了。”碧引沄言罢，抬步就走。“引沄！万事小心，记着拦着潮汐一些！”他末了又嘱咐他。“我知道的，你放心。”碧引沄应道，身影消失在回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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