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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下午三点，一分不差就响起了敲门声。周言装作若无其事，起身开门，一个高大男人正站在外面，他是很端正的容长脸，偏方的下颚，平阔肩背，胸肌微微把衬衫顶起，抿着嘴，神情肃穆。他的气质与其说是兽医，倒更像是健身教练或是军人，谁要敢在他面前虐待动物，大概能被一拳打断两根肋骨。

“你好，我是杨安余。好久不见了。”他望着周言的脸，流露出不小的惊讶，“你是不是过敏了？脸好红啊。”

周言梗着脖子道：“我喝酒了。”

“大白天就喝酒吗？”

“这是我的事，和你有什么关系？”要死了，我在说什么屁话啊？对他态度好一点啊。

杨安余面露歉色，“也是，你说的没错，我没有资格干涉你的生活。不过你妈妈在我的医院领养了一条比格，我想还是要来见你一面。你还记得我吧？”

他看起来好像有点紧张，我也有点紧张。那笑一下吧，活跃一下气氛。周言从喉咙里挤出一声干笑，道：“呵呵，当然记得呢，我还记得我们间发生的事呢。”闭嘴啊，不要提这件事，说点开心的事情不好吗？

“对不起，周言，过去的事都是我的错。我不会忘记这些事的，我也还记得你最后和我说的话。”

“我说了什么？”

“你说要把我的门牙打断。”

“忘了吧，那时候我们都是孩子。”他怎么还记得这个啊，那是气话啦。

“没关系，你要是想打我，现在就可以动手。都是我的错。”杨安余瞥了眼客厅里锯子，“但是在打我之前，我能问一下吗？你的左眼，现在怎么样吗？”

“没事，动过手术了，能看东西。”他怎么变成这样子了？看着好可怜，还因为以前的事有负罪感吗？我是不是该安慰一下他？周言勉强一笑，话出口却又变了调，“你想让我打你，是不是犯贱啊？有病就去找个医生看看。”

杨安余不应声，像是无言以对，只是有些哀切地垂下眼。周言也问心有愧起来。好在狗适时地在房间里叫了一声，紧接着就是重物翻倒的声音，隔着门也能听得清晰。

周言甩下杨安余，急忙跑回卧室。一开锁，房间里已经是稀里哗啦一团糟。狗找到了她包起来的一堆杂物，咬开桌布，就叼着四处跑，玩累了往她的床上一躺，顺便还撒了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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