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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言望着镜子,淡淡叹了一口气。她卸了妆,把头发松开,镜子里的那张脸仍旧是美的,可是经不起细瞧,像是瓷器玩偶上有一道裂缝,她的左眼角下面有一道淡淡的伤疤,一路划出去,隐没到发际线中。而她的左眼几乎是没有焦点的,虽然动了手术,但也只有微弱的视力。
7 我真诚的眼神,你有没有感受到啊?
人靠语言沟通,这是常态。但言语当砖块,造出的不过是巴别塔。那些不用说话,也能让人领会心的人,便像是走了捷径。不管愿不愿意,许多时候周言是不用澄清自己的。用进废退,她其实早就不擅长说话了。
她父母都是普通人,但她心率控制得不好,情绪一上来,心里话就是广而告之。她每每说赌气的话,母亲都笑着敲她的头:“你又犟嘴,口是心非有什么意思。谁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这话说得不错,可总有例外。事情坏就坏在例外不应该的人身上。杨安余对她的话,总是照单全收,似乎总听不出弦外之音。他问心有愧,便自然地以为周言的别扭是对他有怨气。
其实这件事过去了这么久,她早就不在意了。就算她的一只眼睛,是因为他瞎的,当年的事也是意外居多些。
她刚住院时,杨安余还跑到她病床前哭,哭得撕心裂肺,说要把自己的眼睛赔给他。周言觉得莫名其妙,淡淡道:“你别哭了,鼻涕都要流到嘴里了。你哭起来好丑。”她那时候没想着以后的事,只担心整日躺在床上吊水,脸会浮肿得厉害,不太乐意让他看到。
后来杨安余就不常来看她了, 每天偷偷把花放在她病房门口就跑。等周言戴着眼罩回学校时,杨安余已经转学走了。据说那个抛弃了他的爸爸又回来找他了,还给了周言父母一大笔钱,作为补偿。
这钱后来成了房子的首付,房产证上是周言的名字。她的父母原本担心她又是病又是伤的,连完成学业都吃力。这套房子就留给她安身立命的。没想到她竟然一口气本硕连读,钱反而不是最需要担心的。离群索居久了,她的性格愈发孤僻了,一口气漂亮了二十多年,却还没和男人牵过手。
周言也想和杨安余牵手。小时候,他们就是最好的朋友。成年后,周言也曾见过他一面,当场友谊变质。那次杨安余是主动来学校找她,穿着件平淡无奇的 T 恤,二头肌却把袖口撑得鼓涨起来。
他帮周言把翻倒的自行车扶起,小声道:“你还记得我吗?”
周言望着他,心头一酸,脱口而出道:“记得啊,杨安余,我还以为你死了,准备给你烧纸呢。”
杨安余神色一变,从双肩包里拿出一份存折给她,小心翼翼道:“这里有些钱,我希望你能收下。”
“你爸已经给过我钱了。”周言朝他翻了个白眼,很是不乐意。
“我知道,但这是我的积蓄,我这几年攒的。我想补偿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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