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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 平安夜
商场门口的圣诞树早就搭好，繁华路段两旁的树上也缠满了彩灯，在寒冷的冬夜闪闪发光，整个城市洋溢着浪漫的气氛，节日让人群又流动了起来，他们穿梭在各大商场里逛街购物准备礼物，他们在地铁站进进出出四处游玩，这只是一时的热闹，等节日过去一些又将恢复平静，人人都心知肚明。
圣诞节，要么没有安排，要么早早地就开始期待。文青和思南早已准备好晚宴的服装，文青纠结了很久才决定，她通过视频试衣服给冬冬看，让他做出选择，最后冬冬看准了一件淡蓝色的长裙。这个圣诞节冬冬要在学校上课，没办法来上海陪文青，文青宽慰他说无所谓，自己要和莎莎参加晚宴，反正过几天元旦放假再来上海，到时候一起去迪士尼跨年。冬冬点点头。看见文青的长裙，思南也有点想穿裙子，但由于太久没穿过裙子了，浑身不自在，最后她还是选择了一套偏中性风格的女式西装，修身又显得干练，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满意地笑了。
<一>
今年的平安夜是周一，但只有莎莎去上班了。林然一直没有工作，她最近开始留意新招聘，隔了好几年重新上班，不知道能否适应。苗主管给思南放了一天假，她说思南好不容易完成了这么重要的项目，理应休息几天养养精神，其实思南知道，苗主管是想让自己为今晚宴会多做些准备，以至于在众多大佬的面前，她可以骄傲地介绍思南，她最得意的组员。于是，思南怂恿文青也请一天假，两人一起准备，先是去理发店洗个头发，然后化个精致的妆容。
其实，莎莎也不想去公司，赵坤的失联让她无心工作，朵啦的离职也让自己的工作量大增，她有些应付不过来。思索了片刻，她还是早早来到公司，她奢望可以在公司遇见赵坤，去质问他一些，去紧紧地抱住他，或者上去先给他一巴掌，这些都有可能。莎莎现在的情绪连自己都讲不清楚，似乎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果不其然，赵坤依旧没有出现在公司。莎莎已经放弃了给赵坤打电话，之前打了无数次，都直接转入留言信箱。公司新买的圣诞树就在前台旁边放着，挂满了可爱的小彩灯，经常有同事来拍照合影，有说有笑的。如果一切都没有发生，今天应该是一个浪漫的圣诞节，然而现在，莎莎丝毫没有过节的心情。
几个人事的小姑娘来找莎莎，问她现在忙不忙，还没等莎莎回答，她们就拉着莎莎来到大会议室。会议桌上堆满了纸盒，旁边还有好几大箱苹果，几个小姑娘正在叠纸盒然后将苹果装进去，人事喊来莎莎一起帮忙，这是今天要发给员工们的平安果。莎莎同意留下来帮忙，以莎莎现在的精神状态，也只能做做这种不需要脑力的简单工作了。边叠纸盒时，边听着人事小姑娘们在聊天。
“新前台小姐姐来了吗？”叫莎莎来帮忙的人事姑娘问着，她站在莎莎旁边，手里正熟练地叠着纸盒。这句话她问得很随意，就像是在讨论今天天气如何。
“什么新前台？”
“你不知道吗？今天要新入职一个前台，填补朵啦的位置。”人事姑娘意味深长的眼神，看来她也知道朵啦的那些事情。
“我不知道。”莎莎摇摇头。从来没人跟自己谈起过会有新人入职。
“这样啊……”人事姑娘感慨了一下。
为什么新人入职不会告诉我呢？莎莎有些纳闷。按理说，她是现在唯一的前台，至少会通知她要进行新人培训吧，但是她什么消息都没有收到，难道说有人讲过，但是自己大部分精力都放在失踪的赵坤身上，所以没有察觉？
“对了。”莎莎决定直接问人事姑娘，人事负责公司的人员调动，她应该很清楚，“这次赵组长去哪里出差了？这么多天都没回来。”
“赵组长？哪个赵组长？”
“赵坤啊。”
“赵坤？”
“对啊。”
“他早就离职了。”人事姑娘轻松地说。
<二>
上午，文青和思南睡到自然醒，吃了午饭就去理发店洗头发吹头发，然后神清气爽地回到家。路上碰见了林然，正在往外走，林然今天也有些不一样，她很少见地涂了口红，尽管颜色很淡，但气色看上去好了不少。她还喷了淡淡的香水，穿着平时很少见的漂亮衣服，她以前经常抱怨这类衣服穿着碍手碍脚不方便，而现在她却生怕身上的衣服被弄脏。
虽然林然平时喜欢跑步、喜欢运动、像个大男孩一样直来直去，但仔细观察还是能发现，长期的运动让她身材紧实有线条，身上几乎没有赘肉。她高挺的鼻梁也是大家羡慕的对象，给人距离感的同时，也增加了吸引力。她和普通女生不一样，她的与众不同同样吸引了很多男人，希望能够接近她、了解她、征服她。
文青和思南八卦地问林然去干嘛，林然说出去吃饭。是不是和小武？不是，和别人。然后文青和思南都笑了，林然佯装生气地拍了她们几下，就走开了。金哲的汽车就停在小区门口，林然熟练地坐进了副驾驶。
很早之前，某天跑步的时候，金哲问林然平安夜要不要一起玩。那时候小武正陪着他爸妈，很少联系，林然答应了金哲的邀约。就算小武在身边，自己也会答应金哲的邀约吧，林然心里这样认为。因为她渴望从金哲身上找到突破口，她希望金哲能拉着她走出内心的囚笼，带她冲进人潮拥挤的社会里：她认为金哲有这样的能力。
自从金哲搬家到附近之后，林然和金哲一起出去的次数就多了。有时候去看最新的电影，有时候一起去吃饭，有时候只是在附近公园散散步。在别人眼里，他们是恩爱的情侣，而林然自己知道，这份感情很纯粹，彼此都被对方身上的某个点吸引着，但那不是爱情。林然很庆幸，除了小武，世界上出现了第二个靠近她而不会让她厌烦的男人，那就是金哲；而金哲，也被林然的独一无二折服，他曾说过，他有很多很多朋友，但从来都没交到过像她这么有个性的朋友。
这个平安夜，金哲的其中一个朋友在家举办派对，金哲邀请林然和他一起。这只是好友之间的聚会，大家一起做做饭聊聊天，再玩玩游戏，不必紧张。金哲是这样说的。林然想了想，就同意了，她打算借助这次与陌生人的聚会去试探社会，这或许会成为她迈入社会的第一步，另外，还有金哲在场，这会让她安心不少。
朋友的家在城市的另一端，一路上金哲和林然都在聊天。金哲谈到了最近在读的书，其中有一本书让他记忆深刻，书上描绘了经济的凛冬期，今年冬天经济形势很严峻，书里从各个角度都分析了这个问题，这让金哲感同身受。他感叹最近来看心理医生的人越来越少了，消费降级让他们选择性地忽视了心理上的问题，愿意把钱留在最基本的物质生活上。他打了一个很形象的比喻：心理医生相当于牙医，基本没有人主动去看，除非真的牙疼了。
这本来是一个很枯燥的话题，关于经济关于国际局势关于贸易，林然一点儿兴趣也没有。可是在金哲的形容下，这些无趣的字眼都有了生命力，深深地印在林然的脑海里。她很快就听懂了金哲讲得大道理，并开始对经济相关内容产生兴趣，甚至到后来参与了讨论。后来，金哲又换了几个话题，聊着聊着，不知不觉就到了朋友家门口。
金哲朋友家是一栋别墅，光是门口的私人花园还有气派地建筑，就让林然感叹不已。不过，林然很快又紧张起来，她不知道门后是什么样的场景，她不知道一群人热闹地狂欢会不会让她想要逃离，她不知道无意之间的肢体碰撞会不会让她感到厌恶，她害怕哪怕是正常的交流，自己也受不了。她下了车，站在门口，迟迟没有敲门。停完车的金哲走到林然身边，细心的他一眼就察觉到林然内心的担忧。
“你今天很美。”金哲对她温柔地说，“所以，你一点都不用担心。”
望着金哲的笑脸，林然一下子变得安心，她点点头。金哲按了几下门铃，门开了。
开门的是一个小女孩，看上去几岁的样子，她看见金哲羞涩地笑了，金哲摸了摸她的头。小女孩偷瞄了几次林然，然后害羞地往屋里跑，边跑边喊着：“妈妈！妈妈！哲哥哥来了！”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女人从厨房里走出来，腰上还系着围裙，随意地在围裙上擦干净了手，她就走出来迎接客人。
别墅空间很大，光是玄关就比林然家的玄关要大很多，进门的地方放了一个落地雕像，浓浓的文艺复兴的风格。客厅很高，尽头就是落地窗，再那边是大阳台和后院，视野很好。有几个朋友已经来了，他们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看见金哲和林然进来便热情地打招呼。女孩的妈妈招呼他们坐下来，然后又去厨房接着忙了，边忙边叫女孩给他们倒水拿水果。
女孩和金哲的关系很亲，经常奶声奶气地喊着哲哥哥，她用一种好奇的眼神打量林然，既想接近林然又怯生生的。有好几次，女孩都会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坐在林然身旁看电视。
“她好像蛮喜欢你的。”金哲凑近林然耳朵，轻轻地对她说。林然看着身旁的小姑娘，她像极了小时候的自己，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女孩扭过头看着她，笑容灿烂。
过了一会儿，女孩的妈妈喊女孩去厨房帮忙，女孩蹦蹦跳跳地跑去了，金哲也起身一起走进厨房，林然跟在后面。金哲一进厨房就挽起袖子，他想帮忙，但是被女孩的妈妈谢绝了。大部分菜都准备好了，现在就是要把这只烤鸡放进烤箱，没什么事情了，女孩的妈妈解释着。女孩很听话，她帮助妈妈把腌制好的全鸡拿出来，妈妈仔细地把酱料重新抹了一遍，然后将它放入烤箱。没有烤鸡的圣诞节，还有什么意义呢，妞妞最喜欢吃烤鸡了对不对。妈妈温柔地说着，妞妞应该是女孩的小名。
大家又重新回到客厅，这时又来了一个男人，一进门就激动地跟大家握手拥抱，金哲一直挡在林然前面，林然只是微笑地跟他打招呼，极力想表现出自己的热情。总共有 9 个人，算上女孩一家三口，金哲说这些都是他的大学同学，这么多年了关系还是很好，每年圣诞节都会聚在老大家里住。
老大，就是这间别墅的男主人，叫他老大这个外号，仅仅是因为他比大家都年长几岁。金哲曾经给林然看过他们大学时期的合影，相比之前，老大的腹部渐渐突出，脸上的脂肪也在增多，但是性格很开朗，笑得时候声音很大。刚刚在厨房里忙碌的就是老大的妻子，大家都热情地称她为大嫂，一看就是贤妻良母，林然对她的印象很好。小女孩妞妞是老大和大嫂的孩子，金哲说大家都是看着妞妞长大，对她很是关爱。
一群人聚在一起，话题很丰富。他们先是讲了很多大学时期的回忆和趣事，然后又讲了其他同学现在的处境，关心彼此现在的发展情况……喝了酒之后，气氛变得更加热烈，聊的话题也更加私密，比如关于在场一对情侣的感情询问，又或者询问大哥的生二胎计划，甚至还催金哲早点结婚，金哲摆摆手，他知道大家都在开玩笑。
林然只是在一旁默默听着，观察着大家的言行举止：有一对情侣坐在角落，一直手牵着手；一个男人很喜欢抽烟，常常离席去阳台抽；两个女生像是好闺蜜，她们坐在沙发的正中间，但是酒量却很好；大哥一直瘫坐在沙发上，隆起的肚腩更加明显；大嫂没有固定的座位，她总有事情在忙，时不时地过来插句话；妞妞在一旁的地毯上坐着，玩她的洋娃娃，偶尔会喊几声妈妈，但大嫂一直沉浸在大人的谈笑声中，无暇理会。这时，林然悄悄站起来，她来到妞妞的身边，妞妞想让林然帮忙把这件小衣服给洋娃娃穿上，林然照做了，然后她蹲在一旁，看着妞妞和洋娃娃互动。
妞妞一直在和洋娃娃讲话，好像它能听得懂一样，语气有时像闺蜜的窃窃私语，有时又像大人对小孩带有疼爱的训斥，就像大嫂对妞妞说话那样。妞妞抽了很多纸巾，用剪刀和胶布给洋娃娃做了很多衣服，大部分都会做毁掉，她依旧乐此不疲。林然看妞妞和洋娃娃玩看得出神，她想起了自己小时候的模样，虽然她小时候对洋娃娃不感兴趣，但还是和小朋友们一起玩过。比起这些，她更怀念小时候的那个纯真的自己，无忧无虑的，就像眼前的妞妞。后来经历了一些不好的事情，改变了自己，她希望妞妞能一直这样健康地成长，不会遭受任何摧残。
“我们来给它做个圣诞礼物吧！”林然提议，妞妞兴奋地拍手。林然把硬纸板经过裁剪，用胶带粘好，做成了一个小盒子，妞妞用蜡笔把盒子涂上红色，两人用撕下细细的纸巾做装饰，系在盒子上。
“盒子里装什么礼物好呢？”
“你等一下！”妞妞说完跑上楼，大嫂大声叮嘱她慢点别摔倒。
不一会儿，妞妞又跑下来，她从口袋里拿出几颗糖悄悄地塞在林然手里：“这是我在房间里偷偷藏的几颗糖，别让妈妈看见了，她不让我吃。”妞妞小声地说。
林然做了个保密的手势，她将糖果放进小盒子里，给洋娃娃的圣诞礼物就做好了。妞妞高兴地抱娃娃，郑重其事地将礼物放在娃娃身上，又和娃娃说了几句话。林然看着妞妞开心的样子，笑了。坐在沙发的金哲也将这一切看在眼底，他也笑了。
“给，这个给你。”妞妞把糖果从盒子里拿出来，塞了一颗给林然。
“你送我的吗？”
“嗯嗯！”
“谢谢你。”
“姐姐，”妞妞小声问着，“你是哲哥哥的女朋友吗？”
“我？我不是的。”
“我希望你是。”说完这句，妞妞就跑到大嫂身边，她抱着她妈妈的胳膊，一直看着林然。
<三>
已经很久都没有化妆了。回想了一下，上次化妆还是在大学期间，毕业后就开始做程序员，每天起早贪黑的，能多睡就多睡会儿，哪儿还有时间化妆。思南凑在镜子前，用几近苛刻的眼光审视着自己的皮肤：黑眼圈、眉间干燥起皮、鼻子上的鼻头很明显、嘴边有痘痘在潜伏，随时都有可能冒出来。忙碌的工作，让思南失去了很多：没时间护肤，没时间运动，没时间读书，没时间认识新的朋友……枯燥的日子一直围着工作转，一度也想放弃过，想好好休息，找一个早九晚五的清闲工作，做一个无欲无求的普通女人：去看最新的电影、去拔草各种网红店、追最火的剧聊最新的八卦，拿着不高不低的工资，等待着自己白马王子降临的那一天。
但是思南没办法这样做。别人都说她是一个有骨气的女孩子，但原因不只是这个。她的这股不服输的劲儿，是从小跟着哥哥耳濡目染的，她羡慕哥哥的出众，但这个光环也让她黯然失色。直到，哥哥自杀后，她被推到了最瞩目的位置上，之前落在哥哥身上的目光现在全部压在思南身上，甚至要加倍。自己只有全力以赴，才能不会再听见爸妈的叹气声，才能弥补哥哥不在的巨大空白。
哥哥，你看见了吗？今晚我被邀请参加内部晚宴了，这也许是对我的一种肯定吧！
这时，文青推门而入，她把衣服都换好了，随时准备出发。我们快点走吧，晚点容易堵车，文青催促着。思南开始化妆，已经太久没化了，拿眉笔的手都在抖着。我来帮你吧，文青热情地接过眉笔，熟练地化着。
离得很近，思南仔细端详着文青。她今天很漂亮，难以察觉的淡妆出奇地适合她，微粉的腮红让她显得比平时更容易亲近，淡褐色的眉毛显得皮肤很白，唇色和耳环的颜色很配，长裙外披了件呢子大衣，散发着随意的慵懒美。
“你看看怎么样？”文青拿起化妆镜照着思南，思南满意地点点头。
“口红的话，用什么颜色好呢？”文青问着，像是在自言自语。
“我就只有这一个颜色……”思南指了指桌子上的那支口红，外壳已经开始掉漆了。文青在手臂上试了色，摇摇头：不行，这个颜色太深了，你等一下。
文青回自己房间，选了几个颜色的口红，拿过来让思南选择。这些颜色，有什么明显的区别吗？思南一时分不清，她随便挑了一个。文青又在手臂上试了下，摇摇头，后来她选了几支中最浅的颜色，帮思南涂上。
化妆完后，思南再次盯着镜子中的自己，之前的疲惫感一扫而光，眼前就是一个面容姣好毫无瑕疵的少女形象。
“你很适合化妆啊！”望着思南妆后的模样，文青感叹道：“你为什么之前不化妆呢？”
“太麻烦了，化了又要卸，太费事儿了。”
“但是你瞧瞧，你的上妆效果多好，跟换了个人一样。”
是啊，眼前这个女生，一点都不像那个只会埋头敲键盘写代码的油头垢面的自己。思南正要戴上眼镜，被文青拦住了：“你有隐形眼镜吗？”
“好像有……之前买的，一直没拆封，好像……就在这里。”思南翻着抽屉，“啊！找到了。”
“戴隐形眼镜吧。”文青说。
叫的车很快就到了门口，思南披上找莎莎借的大衣，和文青挽着手走出家，上了车。晚宴定在 18 点开始，天色已经渐渐变暗，路旁的彩灯闪过个不停，两人在车上都没有说话，各自看着两边窗外的景色：五花八门的圣诞树，来来回回的人群，马路上熙熙攘攘很热闹。
提前了将近 20 分钟到达会场，思南在门口徘徊了一会儿也没有进去，文青看出了她的紧张，安慰着她没事儿，只是一个聚会而已，如果害怕，我们进去玩自己的就可以。后来，文青牵着思南，走进了大堂。宴会厅在顶楼，她们挤上了电梯，直达顶层。
当电梯门再次打开的时候，眼前的一切让思南忘记了紧张。目之所及都是金碧辉煌，天花板是一副巨大的油画，画着一些古希腊的神话场景，一直延申到尽头的走廊。脚下是软软的红地毯，细腻地丝绒踩着很舒服，思南将邀请函交给门口的服务人员，便和文青一起往里走，两人一直手牵手，手心开始渗出汗星。在场的人三三两两围在一起，谈论着各式各样的话题，每个男人看起来都很有风度，每个女人看起来都气质出众，就连服务员小哥哥们也文质彬彬的，他们端着一盘盘香槟在宴会厅里穿梭，时不时有人会面带笑意地拿上一杯，甚至有些大方的人会塞给服务生小费。
思南开始紧张，她害怕自己与眼前的场面格格不入，文青倒没在意那么多，她以局外人的角度打量着这个高档的聚会。但是，思南的担心是多余的，很快就有人认出了她，并上前跟她打招呼。思南也认出了对方，是大会上在场的一个部门主管。
“这个女孩子不得了啊，第一次在大会上汇报就深受老板喜爱。”主管对身边的朋友介绍思南，但感觉这些话是说给思南听得。
思南谦虚地摆摆手：“没有没有，过奖了。”
主管上下打量了思南：“没想到你这么漂亮啊！你的朋友也很美丽。”说完就伸出手，和思南窝了手，又主动和文青窝了手，文青感觉对方把手汗都抹在了自己手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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