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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 病
今天是久违的准时下班,等苗容和方权手挽手走出办公室,思南才开始收拾东西,但她并不想直接回家。在楼下遇见前来接她的苗栩,从他一脸不乐意的表情能看出来,他肯定也看见苗容和方权亲昵的样子了。
“真不知道那男的给我姐喂了什么迷魂药,把她迷得昏头转向的。”方权嘀咕着,像一只被侵犯领地的猫,“现在干脆把行李都搬到我家来住了。”
“那你没意见啊。”思南不忘在旁边添油加醋,也表达着内心的不满。
“我姐乐意着呢,我还能有什么意见啊。”苗栩皱了皱眉头,打开车门示意思南赶快上车。
思南没说什么,她直接重新把车门关上,神秘兮兮地说:“我们今天去别的地方吧。”
由不得苗栩思考,思南便拉起他的手腕,大步向前走去。
<一>
“唔,这酒比想象中的还要冲!”喝了一小口清酒,思南的脸唰地就红了,龇牙咧嘴地说完,她又将剩下的半口干了。
“不能喝就别喝了嘛。”苗栩见状赶忙劝阻,却得到思南的一个白眼。
“来都来了,喝点酒呗。”思南给苗栩的酒杯倒满,自己又喝了一小杯。
经不住思南的怂恿,苗栩喝了一杯。其实苗栩的酒量还不错,但他喝不惯日本的清酒,觉得酒精味太重,比起这些他更喜欢爽口的葡萄酒。
“今晚怎么会突然想到来这里?”环顾四周,墙上贴满了日本的报纸和绘画,电视里正放着日本的综艺节目,桌椅之间的距离很窄,旁边在聊什么话题都听得一清二楚,服务员穿着简易的和服在狭窄的过道里走来走去。这家居酒屋虽然环境看上去不怎么样,但气氛和菜品倒是蛮好的。
“之前经常来这边同事聚餐。”思南感叹道,“之前刘主管在的时候,经常带我们来。”
苗栩知道自己这个问题戳到思南的痛处了,他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默默地吃着刚端上桌的烤串,专心听思南继续说下去。
“现在就是有点怀念那个时候——也不是说你姐不好——只是,哎,现在突然开始带团队,组员还都是一群刚毕业的小朋友……”思南越说心情越糟糕,又喝了半杯酒。
“我懂的,现在压力肯定很大吧。”苗栩安慰着,他拿起一根烤串放进思南碗里。
“我之前以为,好不容晋升成为小组长,就会有更大更宽广的舞台。结果谁知道,我现在更像是一个老师,手头上没什么重要的工作,每天上班内容都是带新人教新人。”
思南咬了一口烤猪皮,费劲地嚼了好久,继续说:“这也就算了,现在的小孩子啊,真的很难带!说严重了,怕伤他们自尊;不说吧,又是对他们不负责任。估计都是些有钱人家的孩子,工作随便做做,混混工资就满足了吧。”
“当现实和理想出现偏差时,肯定会不舒服的。”苗栩说,“但我觉得,这也是一个不错的机会啊。”
“什么机会?”几杯酒下肚,思南脸颊有些绯红。
“你要是能把他们都教好了,不更能显示出你的水平吗?”
“我才不稀罕。”思南嘟囔着说了一些赌气的话。
抱怨归抱怨,思南的理智一直没有下线,她清楚的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按照上级规定做好自己的工作才是正事,再不甘心也要服从命令,这样才能更好地往上爬。而她现在,只是单纯地向发泄而已。
苗栩当然也懂思南的心思,因此他温柔地笑了笑,任凭思南朝他大吐苦水,他都会耐心地安慰她。
“少喝点,别一会胃不舒服。”见一瓶清酒被思南喝了将近一半,苗栩忍不住劝她。
思南突然愣住了,脑海里浮现出一个画面:那是一次前往聚餐的路上,方权给了自己一块巧克力,说喝酒前吃巧克力可以保护好胃。方权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路灯正照着他的发丝闪闪发光,浓郁的巧克力味正在舌尖化开,夹杂淡淡的坚果清香。
想到这里,思南忍不住自嘲地笑了起来。这一切都过去了。
“怎么了?”见思南神情迷离的模样,苗栩关切地问。
“没什么,可能有点喝上头了。”思南不由得皱起了眉头,用指关节用力按在太阳穴上打圈,头疼得有些厉害。
“我送你回去吧。”苗栩提议。
<二>
自从拿到修改意见回到家后,文青就开始坐在电脑前细心改写,到底连续工作了多长时间她也不记得了。困了就趴在桌子上眯一会,胳膊被枕麻后惊醒过来接着改;饿了就吃泡面,连厕所都没有上几次,但她一点也不觉得累。
这不仅仅是为挣钱而努力,而是为了自己、为了未来而拼搏,一想到离梦想仅有一步之遥,不管结果是好是坏,文青都鼓足了劲向前跑去,做好了心理准备。
当她全部改完之后,她伸了一个长长的懒腰,极度劳累已经到崩溃的边缘,像是木偶突然被剪断了操纵线,顾不上洗漱,文青倒床呼呼大睡。
做了好几个梦,都是奇奇怪怪的梦,梦里自己一直在跑。也不知道睡了多久,醒来的时候依旧筋疲力尽,拉开窗帘才发现是白天,推开窗户寒风灌入,给闷了好几天的房间通通风吧,同样也将文青吹得彻底清醒了。
她重新坐到电脑前,打开自己修改完的成稿,像是静静欣赏自己十月怀胎诞下的孩子,嘴角挂着满意的微笑。
想好了怎么开口,如何礼貌地回复对方的恭维,文青才给严正打电话,打的是他办公室座机。电话嘟了好几声才接,电话那头是个温柔的女声,是严正的助手小周。小周告诉文青严正正在开会,并承诺把消息转达给他。紧接着,文青又向秦观分享自己的喜悦,秦观忍不住夸了她好几句,感觉他是真心地替文青感到高兴。
“今晚来我家吃饭吧?”秦观说,“我爸邀请你来呢。”
“真的吗?老是去打扰你们,这样会不会不太好……”文青略有顾虑。
“其实,也不仅仅是吃饭。爸爸还想和你谈谈关于出版的问题。”秦观这么一说,文青便没有借口推辞了。
“老时间,老地点,我去接你。”秦观说。
得抓紧时间好好洗个澡了!文青摸摸好几天都没洗的大油头,自己都嫌弃自己了。
她拿着换洗衣服,向浴室走去,却听见客厅里传来思南的说话声。按理说现在是工作日的白天,自己是因为要改作品所以请假了,怎么思南这种工作狂也舍得休息了?她来到客厅,看见思南正无精打采地趴在沙发上,林然正坐在地毯上安慰她。
“文青?你在家啊?”看见文青出现,林然也一脸惊讶。好像已经连续好几天没见到文青了,还以为她又回老家了。
“是啊,我一直在房间里工作没出来。”文青边说边向沙发走去。
“啊!什么味道啊,臭臭的!”思南一个激灵从沙发上弹起来,捂着鼻子说,“文青,你看看你,是不是好几天没洗澡了!”
文青闻闻自己身上,微微汗味夹杂着泡面残留的味道,确实有点难闻。正想要道歉,文青也闻到一股酸味。
“思南你还说我!你身上什么味道啊!”文青也捂住鼻子,向后退了几步。
“这还算好的了!”林然说,“你是没看见,思南昨晚回来的时候醉成什么样子,吐了自己一身!”
听到这里,文青又后退了几步,用难以置信地眼神看着思南,思南自己也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
“不过,至少是苗栩送她回来的。”林然八卦地说,时不时向文青眨眨眼睛示意。
“哎,宿醉太难受了,所以我今天请假了,”思南转移了话题,她问文青,“你怎么没继续工作了?小说改完了吗?”
“啊?文青在写小说?”林然的眼神充满着敬佩与吃惊。
“你听谁的啊……”除了秦观,文青没有把这个消息告诉给任何人,思南又是听谁说的?难道是?
“苗栩和我说的啊。”思南如实回答。
果然是!秦观和苗栩从小一起长大,两人的关系很好,什么事情秦观都会跟苗栩说。事已至此,文青觉得也没有什么可隐瞒的了,还是跟大家说说吧。
“是啊,已经修改完了,但是什么时候出版,还不是很清楚呢。”
“天哪!文青要当作家了!文青要出名了!”林然激动地叫着。如果不是因为文青现在身上的味道,她恨不得要冲上去紧紧地抱住文青。
“哪有那么夸张啦,八字还没一撇呢。说不定出版后也没人买。”文青为自己打着圆场,也说出了自己的担心,“所以,这件事情我不想让太多人知道,到时候万一没人买,至少不会很丢人。”
“嗯嗯,我懂。”林然暂且恢复了理智,但很快她又像被打了鸡血似的,“到时候我肯定买!我买上 10 本!”
“恭喜你啊,文青,”思南说,“你也要好好谢谢秦观了,把你引荐给他爸爸,也算是你的伯乐了吧。”
是啊,自己走到现在,离不开秦观的帮助。文青渐渐发现,自己好像越来越离不开秦观了,现在一提到他的名字,他的笑容就会自动出现在脑海里。
“那当然了,还有你,思南,”文青说,“要不是你,我也不会认识秦观。”
“真想感谢我的话,就赶紧和秦观在一起吧,哈哈!”思南打趣地说。
“好啦好啦,我不跟你说了,”文青借口要去洗澡,顺利逃离八卦现场,“我晚上还要出门呢!”说完,文青便向浴室走去。
“真好啊……”思南和林然异口同声说道。
一个刚当上小组长,工作却给她来了个下马威;一个是即将走进社会,工作充满了未知的风险。思南和林然,两个同时为工作而头疼的人,坐在沙发上又开始聊天着。
“莎莎今天去面试了吗?”思南关切地问。
“不知道,不过我看她好像一大早就出门了。”林然说。
“那你什么时候去上班,决定去金哲的心理诊所上班了吗?”
“还没有……而且,他那边好像还要装修什么的,估计还要一两个月吧。”
思南点点头,接着她又灿烂地笑着说:“等你去了,我第一个去你们那儿看病,哈哈。”
“思南也想看心理医生吗?”林然一脸认真地问,“我可以帮你约金哲。”
“我随便说说的。”思南摆摆手笑着说。
要说没有问题,那是不可能的。思南最近觉得自己的神经一直紧绷着,工作上的不如意再加上买房的压力,压得她喘不过气来,感觉人生正经历着瓶颈期。
不过,以思南的性格,可能是受她自杀多年的哥哥的影响,她一直觉得心理医生什么的只能起辅助作用,真正能解决问题的只有自己了。思南是个不折不扣的“拼命三娘”,连她自己也这么觉得,只要自己想要的东西一定要凭自己能力得到,只要是任何困难一定要亲自去解决,这才能体现出自己的价值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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