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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 三味
当林然冲进思南卧室时，看见思南正跪在地上，整个上半身趴在床上，脸扭向窗户的方向，身上的衣服还没有完全穿上，要换的外套掉落在一旁。
林然一个箭步冲上去，她发现思南的额头全是汗水，刘海都贴在了脑门上，双眼紧闭着，嘴唇微张，丝丝口水顺着下巴在流淌。林然不敢大力摇晃思南，她和莎莎两个人一起将思南翻过来，让她平躺在床上，帮忙扣上思南的衣服，这才让小武进屋帮忙。
小武递来干净毛巾，林然将思南的汗水擦干净，可以感受到她在均匀地呼吸，胸脯一起一伏，嘴唇也一张一合，好像在说着什么。
莎莎正准备掏出手机拨打 120，思南就渐渐睁开了眼睛，自己醒过来了。对于发生了什么事情，她一头雾水，只看见林然莎莎和小武站在自己床前，惊喜又担心地看着自己。
“要不要喝点水？”林然轻声问着，她摸了摸思南的额头，没有发烫，实在找不到她突然晕倒的原因。
思南摇摇头，动作幅度很小，她发现自己现在做什么动作都有些吃力，完全使不上力气。
“还是去医院看看吧，我去叫辆出租车。“小武说完就快步跑出房门。
“来吧，我们扶你起来。”林然和莎莎一左一右架住思南的胳膊，小心翼翼地向门口走去。走了几步，思南感觉情况稍微好一点了，时不时还有些恶心的感觉。
还没走出家门，出租车就到了门口，按喇叭提示着。小武进屋后将思南整个背起来，将她稳稳地放在出租车后座，林然跟着一起坐在后座照顾思南，莎莎坐在副驾驶上。小武骑着摩托车，跟在出租车后面，向医院开去。
<一>
第二次去秦观家，文青还是很紧张，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一进门就听见刘阿姨热情地招呼声，她接过两人脱下的厚外套，热情地端出切好的水果给文青，又赶紧进厨房继续做饭。秦一之把自己关在书房里，等饭点的时候再叫他。
在沙发坐了一会儿，文青就自告奋勇地去厨房帮忙，一是怕刘阿姨忙不过来，二是因为待在客厅有些拘谨，反而在厨房里忙着家务更让人轻松。文青娴熟的切菜技术得到刘阿姨的称赞，刘阿姨用一种看女儿的眼神注视着文青，宠溺又充满欣赏。
“现在会做菜的女孩子真不多了，秦观这小子真有福气啊！”刘阿姨感慨道。在她心中，她已经把文青当作秦观的老婆看待。
虽然文青不好意思地示意刘阿姨不要胡乱说，但听到这样的话心里还是美滋滋的。刘阿姨打开排气扇，抽风的噪音屏蔽了外界的一切动静，文青站在一旁看刘阿姨如何做菜，边看边学。一盘热腾腾的菜新鲜出锅，文青接过盘子，将它端上餐桌，忍不住凑上去闻闻香味。
看见文青围着围裙一脸沉醉地闻味道，秦观忍不住窃笑起来。文青略带责怪地望向沙发上的秦观，却发现他旁边坐着一个女人，女人也正一脸严肃地看着文青，一不小心四目相对。
从脖子上闪亮的项链，到双手上戴的羊羔绒皮手套；从举手投足之间散发出的气质，到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表情。种种迹象表面，这个女人一定不简单。岁月在她身上留下痕迹，却丝毫没有带走她的美丽，光是坐在那里一言不发，就足以震住场面，让一切都安静下来。
对上了她的目光，文青像个做错事的小孩。秦观招呼文青过来，文青迈着小碎步一点点挪过去，秦观站起身贴心地帮文青解开围裙，还在因为文青刚刚的滑稽动作笑着。女人坐在沙发上，注视着两人的一举一动。虽然文青低着头没敢看，但她能感受到女人如刀锋般犀利的目光，正上下打量着自己。
“文青，来介绍一下，这是我妈妈。”秦观说，“妈，这是文青，之前和你说过的。”
是秦观妈妈！文青脑海里快速回忆着，记得思南好像听苗栩说过，秦观妈妈是个难对付的人，连苗栩都怕她。
秦妈妈站起身来，缓缓脱下一只手套，主动和文青握手。秦妈妈的手柔软的像海绵，保养得很好，连文青都自愧不如。秦妈妈一改刚刚严肃的表情，笑着拉文青在身边坐下，两人简单寒暄了几句，顺带夸了文青的作品。
“我妈是大学老师，”秦观热情地介绍着，“专门交大学语文的。”
怪不得，秦妈妈带来的感觉似曾相似。同样是老师，文青妈妈用约束和管教带来压力，而秦观妈妈与生俱来的压迫感更让人窒息。尽管她此时正温柔地笑着，但这笑容绝对没那么单纯，至少文青能感受到另外的含义。
“来来来，菜都齐了，吃饭啦。”刘阿姨在餐厅张罗着大家开饭，接着又去敲开书房的房门，秦一之跟着刘阿姨来到餐厅，蓬头垢面的样子看上去又是通宵工作了。
“文青来啦。”一看见文青，秦一之脸上就挂满了笑容，看她的眼神都柔和了很多。他特意选在文青对面坐下，将厚重的眼镜用纸巾擦干净重新戴上，然后眉飞色舞地对文青讲自己看了成稿后的感受。
“果然我没看错啊！改完了之后，整个故事更流畅，让人忍不住一直看下去，可读性非常高，人物刻画的也更饱满！”秦一之对文青丝毫不吝啬赞扬，“不愧是我儿子看中的作家啊！”
秦观坐在文青旁边，随声附和着秦一之的赞扬频频点头，脸上写满了自豪。刘阿姨笑得更开心，她虽然没读过多少书，也不会去看什么小说，但看看热闹也挺好的。只有秦观妈妈，坐在那边只是陪着笑脸，什么话也没说。
午餐的气氛还算和谐。秦一之简单吃了一点就回书房继续工作了，临走前还特意走到文青身边，拍拍她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严主编已经看过了，剩下的就交给他们吧，要不了多久就会出版了。到时候，读者们有眼福了！”
秦一之刚走，秦观妈妈就收起了笑容，低头吃了几口饭，便回到里屋，全程没有说一句话。等父母都离开，秦观也开??始活跃起来，他给文青夹着菜，和刘阿姨两个人大声聊着天，讲了一些日常生活的琐事，刘阿姨忍不住向文青八卦了几件秦观小时候的臭事，惹得秦观和文青哈哈大笑。
“刘阿姨，吃完了就赶快收拾吧，别在餐桌上聊天。”秦观妈妈不知什么时候又出来了，她站在文青身后说着，压迫感从后背袭来。
刘阿姨唯唯诺诺地点点头，开始清理餐桌，将碗筷摞好端回厨房。文青正想起身帮忙，却被秦观妈妈按住了肩膀。
“秦观，去帮刘阿姨收拾下吧。”秦观妈妈指挥着，“文青是客人，还是别让她帮忙了。”说完，秦观妈妈对文青露出了友好的笑容。
当秦观和刘阿姨进了厨房，文青在餐桌前坐立难安。至始至终秦观妈妈都站在自己身后，感觉有双眼睛正死死盯着自己，监视着自己的一举一动。为了缓解气氛，文青还是站起身，和秦观妈妈四目相对，委婉地说：“反正我闲着也没事，我还是去帮忙吧。”
“你知道吗？”秦观妈妈站在原地，收起所有的面部表情，眼睛突然睁得老大，“和他们不一样，我真的一点也不喜欢你。”
这句话无疑给了文青一个下马威，将她从众人的称赞声中捞出来，然后重重地摔向地面。说完，秦观妈妈又回里屋了，留下文青一个人努力从打击中走出来。
“怎么了？”秦观从厨房里出来，察觉到了文青的异样。
“没什么。”文青强颜欢笑，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转移了话题，“厨房里怎么样？我也去帮帮忙吧。”
“不用了，刘阿姨一个人可以的，”秦观突然靠近文青，眯起双眼神秘兮兮地说，“走，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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