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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 签售会
离签售会开始还有 1 个多小时，三味书屋里已经陆陆续续开始来人了，在摆放好的椅子上有序入座，随手翻看宣传单打发时间。
莎莎穿着工作制服——和何清欢一样的白衬衫——系着印有三味书屋 logo 的围裙，正站在三味书屋的门口，和请来的兼职大学生起发宣传单，时不时吸引两三人进店。
主编严正因为工作太忙没有来，助理小周和其他几个出版社的同事来了，他们用三脚架将手机固定好，不停地调整角度和高低，直到摄像头正对着签售台，准备在签售会开始后进行同步网络直播。
何清欢和其他的兼职大学生维护书屋秩序，新鲜出炉的甜品和咖啡整齐地摆放在一旁的橱柜上，如果今天买了《未完成》这本书，就可以免费畅吃畅饮。当然，这些开销都是出版社掏腰包，也是他们惯用的销售技巧。
一切看起来都那么顺利。与之相反，员工休息室弥漫着紧张的气氛。文青手中拿着准备好的演讲稿，虽然早已将内容倒背如流，但她还是怕临时出什么差错，强迫自己多看几遍。无奈那些字句像是长了翅膀，一个个都飞走了，一句话也看不进去。
从小到大成绩都是中等偏上一点点，工作后在团队中也表现地中规中矩，平时也喜欢把自己关进小世界里看看书写写日记。就是一个这么默默无闻的人，一下子被推到聚光灯下，紧张与忐忑也是可以理解的。
况且刚刚还临时收到个不好的消息：秦一之老先生因为事务繁忙可能无法出席活动。也难怪，像秦一之这样大师级别的作家，也不会来参加这种简陋的签售会。
虽然《未完成》是文青的作品，但外面很大一部分读者，应该都是因为“秦一之推荐”而来。但现在，文青要独自面对他们挑剔的眼光，说不定还会提出角度刁钻的问题，要是自己站在台上突然断片忘词，全世界的人都能看到这场笑话。
越想越坐不住，文青将担心都写在脸上，忧心忡忡地在空间狭小的员工休息室里踱步。好在秦观一直在身边陪着，他轻轻拍打了文青后背几下，示意让她放轻松。
“万一……万一我突然忘词了怎么办？万一冷场了怎么办？”临近上场，文青感到浑身不自在，她下意识地开始在身上抠来抠去，紧张到感觉自己湿疹都要犯了。
“嘿！嘿！”秦观突然提高分贝，面对着文青紧紧握住她的双肩，眼神坚定而充满你信任。“听好了，陆文青，这是你擅长的，你知道吗？父亲第一次看你小说的时候，他一天一夜都没吃没睡，就是因为被你的故事所吸引，想快点读完，你知道吗？那么多人都曾通过各种方式带着他们的作品拜访我父亲，但没有一本得到了和你一样这么高的评价。既然你可以征服我父亲，那你还怕什么？你一定可以彻底征服外面那群人的！”
他的一字一句都充满力量，他真诚的眼神带来安全感，像是强有力的兴奋剂，刚刚还萎靡不振的文青渐渐找回自我。她收起飘忽不定的眼神，深深吸了一口气。秦观说得没错，这就是一场战斗，而我没有理由认输，为了自己也要振作起来。文青心里这样默念着。
签售会马上就要开始了，莎莎他们已经停止发宣传单，在何清欢的指挥下跟着一起维护书屋秩序，此时三味书屋里已经挤满了人。准备的椅子数量不够，还有一些人站在后面，店外的人也开始凑热闹地往里挤，大家都想看看聚这么多人是在举办什么活动。
“莎莎，外面有人喊你。”一个兼职的大学生戳了下莎莎的肩膀，说道。
谁这个时候来找自己，这签售会马上就要开始了。虽然莎莎不想走开，但她还是走出店里。来来往往的人群中，小武正站在门口向自己招手。
“莎莎，没打扰到你上班吧？我来找你有点事。”小武说。
“什么事？”
还没开口说，小武也被人满为患的三味书屋吸引。之前来都没几个人，怎么今天人这么多？
“出什么事了吗？店里怎么这么多人？”小武问道。他努力踮起脚尖，透过橱窗想望个究竟，开始看见的都是成片的后脑勺。
“你不知道吗？文青今天在我们书屋里办新书签售会。”
“我听说文青要出一本小说，但不知道有签售会这个事情……”小武有些错愕，他感觉自己有些被排除在外了。
“我以为林然跟你说了……”莎莎刚说完就后悔开口了，她察觉到了小武神情的变化，眼底闪过一丝失望。
“来都来了，走吧，我带你进去看。”莎莎想转移话题，招呼着小武跟她进店里，“快点啦，马上就要开始了。”
<一>
林然正在为没有设计灵感而苦恼，一阵急促地脚步声渐渐逼近，金哲刚从楼下便利店回来，手中提着一大袋零食和汽水。
“走啦走啦，快开始了！”金哲催促道。
“什么快开始了？”林然不解。
“文青的新书签售会啊！还是你告诉我的呢！”
对哦！差点忘记了！林然确认了下时间，还有半分钟就要开始了！
“来我办公室看吧，反正今天也没人预约。我那儿有个大电视，可以手机投屏看。”金哲说。
林然噗呲一声地笑了。何必那么兴师动众，还要把网络直播看成电影的效果吗？
“你笑什么笑？我真的很看好文青哦！”金哲仿佛看透了林然的心理活动，他一边快步向办公室走去，一边继续说，“她可是被秦一之推荐的作家哦！秦一之的书我也看过几本，很不错的！”
“我又没说什么，你别那么激动。”林然跟在金哲身后来到他办公室。
将电视打开，把手机直播画面投屏在电视上，两人在沙发上坐下，这是病人前来咨询和访问的地方。
直播已经开始了，但应该没多久，文青正做着自我介绍，讲述了自己的经历和写这本小说的原因。看着平日里嘻嘻哈哈的文青，现在站在台上一脸严肃的样子，林然又忍不住偷笑起来。
“嘘……”金哲提出抗议。他将怀里打开的薯片递给林然，林然摇摇手拒绝了。
“怎么不吃？”
“怕长胖。”
“怕什么，你又不胖。”金哲说完，又往自己嘴里塞了一口薯片。
也不知道这话是真是假，反正林然听了后挺开心的。
“吃点吧，我买了那么多，就我一个人边看直播边吃零食，多没意思。”金哲把薯片硬塞在林然怀里。
已经闻到了薯片的香味，金哲在旁边吧唧嘴吃得真香，林然也很想吃，差点就要忍不住了！但是想想最近腰上新长出的赘肉，她还是故作镇定地微笑着专心看直播。
“想吃就吃吧。”猜透了林然的小心思，金哲劝说道，“要是怕胖，晚上我们就一起跑步吧。反正现在天气也暖和了，你也很久没跑了吧。”
说得有道理，是时候该恢复夜跑的习惯了！这个提议不错，林然耳根子软，她也抓出一把薯片，边吃边看直播。
此时的文青在台上讲了一个写作期间的趣事，惹得现场笑声不断。当然，文青只是照着写好的草稿背诵而已，说得越来越多，紧张感也在一点点小事。文青已经把这里当作自己的舞台，在台上展示的游刃有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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